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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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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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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金佛山》连载

第一章 楔子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金佛山麓的川东名镇南川县城,是“十日之中九日雾”的雾城。

像今天这样蓝天白云、春光明媚的天气实在是稀奇少有。

坐落在城西南的县烈士陵园在浓浓春光的点缀下,像绿屏一样抢眼,既充满无限生机又格外庄严肃穆。

烈士陵园占地面积约二十余亩,南面是宽阔的县人民广场,沿广场北面上完十二步台阶便进入烈士陵园。园内古木参天,绿树嫩草露出新芽,燕子飞舞啄泥筑巢,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陵园中央矗立着高约二十多米的革命烈士纪念碑,碑身呈正六面体,各侧面分别雕刻各个革命战争年代为国捐躯者的姓名,记载着他们不朽的功勋。东、西、北三面分别是县中学、城关小学、县第二中学等文教单位与之相邻。

每逢大年、国庆、端午等传统节日,总有无数干部群众、学校师生自发到这里吊唁革命英烈。

即使在十年动乱“造反派”横行霸道的年月里,仍然有不少志士仁人悄悄地到这里祭拜革命先烈,一些年长者甚至采取“火中化帛”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革命烈士的一片深深怀念之情。

自烈士陵园建成后,到底有多少人来到这里扫墓、祭拜革命先烈,谁也无法作出准确的回答。

今天是实行改革开放后的第五个“清明节”,这对于长期把“传统文化”视为封建迷信的年代中走出来,从思想禁区的桎梏中解放出来的人们来说,更是备感这个传统节日的亲切,他们被压抑了多年的情感终于有了释放的时空。

这天,党政军机关干部、工作人员、学校师生、企事业单位职工臂戴青纱、手捧白花整队着装,早早从四面八方赶来寄托对革命先烈的无限哀思和崇敬之情。

这里又将迎来两位离开这片土地整整三十三年的“稀客”。

一辆“解放”越野吉普车在通往南川县的“之”字形崎岖山路上蹒跚爬行。车内坐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大伯身穿黄色军干服,须发斑白,方正的脸庞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浓眉大眼,显得不怒自威。

大婶身穿米黄色毛衣,梳着乌黑的短辫子,英姿飒爽,别有一番气质。小车翻过陡坡,一排排行道树、一座座小山头、一片片田野被甩在后面。

忽然,一头黄牛冲向公路,司机一个急刹,惊醒了车内沉睡的孩子,他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老者,带着童音嘟哝道:“爷爷您流泪了,您不是常说英雄流血不流泪吗,我听好多爷爷奶奶、叔叔阿姨都说爷爷您可是个大英雄呢,怎么也流泪啦?”正全神贯注驾驶着轿车的中年男子侧过头“严肃”地说道:“小石头,不许顽皮,扰乱爷爷思路就不是好孩子啦!”

“大婶”深情地望了一眼身边闭目养神的“大伯”,轻言细语说道:“老石,您怎么忘记了医生的多次嘱咐呢?您可是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的三高病人哟,您呀,情绪千万不能激动呢,急出病来我可抓不下来啊!”

其实,看似闭目养神的“大伯”的确是触景生情,他的思绪早已回到了如火如荼的岁月,他被“小石头”这一“激将”早已睡意全无。

只见“大伯”兴奋地说道:“老伴和小李啊,你们都看到了吧,小石头这孩子还真有观察力呢。他说的没有错,今天俺的的确确是情不自禁,太激动了。能不激动吗?弹指之间已经又是整整三十三年没有看到这里的山山水水了,更让人无法不激动的是深藏在自己心中的接近三十三年的夙愿就要实现了,你们帮我算算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十三年呢?”

“大伯”擦了擦沾在镜片上的泪珠,继续说道:“俺这一辈子不止一次领取勋章,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俺就要领取的那枚尘封了33年的勋章,这太非同寻常了,它见证了我和战友们一起与敌人博弈的峥嵘岁月,见证了党和国家兴衰的历史。睹物思人,触景生情,俺能不热血沸腾?能不高兴得落泪吗?更让人高兴和激动的是党和国家又重新获得了新生,俺们这些老家伙终于又盼来了第二个春天,枯木逢春,谁能不激动、不老泪纵横呢?”

秘书兼司机的小李哈哈大笑:“我猜想,老首长您这样高兴激动还有一个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呀,您指示我打听了若干次已经找到的您那个老搭档——陈文礼部长,那天我不是与他的秘书联系上了吗?您准是因为即将与他见面而激动吧!是啊,你们已经是几十年没见面啊,换了谁都会激动不已的呀!”

一说到陈文礼部长,这个“大婶”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哦,原来你这个小李的保密意识还很强啊,见陈部长这样的大喜事你连我都不给透露一下,你知道吗?陈部长这个人真是个大好人啊,我们一家永远欠着人家的情啊!”

“大伯”笑呵呵地说道:“是啊,天意让俺在今生还能与老陈见面,俺一定当面向这个大恩人谢恩。看来人老了是不中用了,小李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早已看透了俺们这些老东西的五脏六腑咯,看来俺是该去见马克思了!”

“老首长,虽然您身体素质好,但是毕竟岁月不饶人,血脂、血压、血糖也有些偏高。您一定要接受芮伯母的监督,加强锻炼身体,按时服药。您不是常说:人活百岁不足为奇,健康长寿自有奥秘吗?这个奥秘就是快乐,老首长您不仅是百岁长寿的身板,而且还随时随地都保持了一颗童心,您不健康长寿才不正常呢!”小李一边开车一边与“大伯”聊道。

被称为石老的“大伯”听后不由得又一阵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也许人到老年就喜欢回忆过去,喜欢恋旧吧,想到在革命战争年代牺牲的那些战友、同志,俺就痛心疾首,这些年来俺未能到战友们的墓前敬上一炷香、点上一支烛,说实在的俺很惭愧啊!”

“老首长您不用自责,谁都知道这些年来您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啊!这都是历史造成的呀,您也是身不由己啊!您能对过去的战友念念不忘,我想,您的战友和同志们九泉有知也会谅解您、感激您的!”不知不觉中,李秘书提醒道:“到了,老首长!”

今天,前来扫墓、祭拜革命先烈的人络绎不绝,人山人海,烈士陵园也格外庄严肃穆,丝毫没有喧闹的迹象。

李秘书从车上取下花圈、花篮等一应物品,“大伯”在“大婶”的搀扶之下烈士陵园。他们神情庄重,拾级而上,来到纪念碑前,摆上祭祀用品。

“老熊、芮腊梅等在团凼河战斗中牺牲的烈士们,在江石保卫战中牺牲的小山东,在金佛山剿匪战斗中牺牲的秦大山,俺的其他那些好兄弟们,俺石精忠来迟了,俺对不住你们啊!今天俺就酹洒一觞,敬你们亡灵!来,俺们一起干一杯,再干一杯吧,几十年来俺一直抱定‘军人流血不流泪’的信念,遇到天大的困难俺也从不流泪。可是每当想到你们为了革命胜利,不仅流尽了血而且还被孤寂了这么多年,俺心里就如刀割,呜呼……”

松涛阵阵,风声作和,看到这一场景,即使铁石心肠,也无不为之动容。

就在不远处整队扫墓的上千名学生早已被这一“奇观”所吸引了,他们纷纷屏气静听,侧目相望。

学生们的“不专心”自然引起了带队老师的极大关注,老师们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这里。

稍许,从学生队伍中走出一个满头银发、身穿蓝色中山装、年近花甲老者,慢慢来到祭祀老者面前,他足足看了五分钟,猛然道:“这不是‘爆炸大王’石区长吗?是什么风把您也给吹来了?”

“不错,俺是石精忠,这么多年俺没有来看望你们,俺愧疚啊,等俺与你们饮干了此杯,再任由你们骂娘操祖宗都行!”自称为石精忠的“大伯”越发悲痛不已,端起酒杯又是一阵猛喝。

“老首长,您是三高病人,伯母也经常说您不能再喝酒了!这位老同志叫您,等您回答呢!”李秘书扯了一下沉浸在万分悲痛中的“石老”的衣服,轻声提醒道。

没想到这下更让“石老”生气了,只见他倔强地吼道:“俺就是要喝酒,这杯酒俺等了三十三年才喝上,俺的那些战友们为革命事业不仅丢掉了性命,而且还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孤寂,俺已经比他们苟活了几十年,俺不敬他们一杯就怕遭天打雷劈,三高算个啥玩意儿!”

身穿蓝色中山装的老者耐心等待这个自称为“石精忠”的一番“表演”之后,才又招呼道:“我们的老首长石区长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那样的爽快直率啊!”见这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两次对自己说话,声音又是那样耳熟,自称为“石精忠”的老者才感觉到这好像又并非是幻觉!

自称为“石精忠”的老者抬头一看,仍然好像是在梦幻中一样,谁这样面熟啊?这不就是当年熊雨之那张“国字脸”的轮廓吗?然而在那次剿匪斗争中老熊分明已经牺牲,况且自己记得非常清楚,就是在一九四九年农历腊月三十那天保卫江石的战斗中,他是因为对土匪做宣传工作时,冷不防被土匪冷枪打中,经抢救无效而死亡的。他可是个党性和工作能力都很强的同志啊!虽然他与自己共事只有短暂的两三个月时间,但几十年来他在自己心中总有挥之不去的影子,难道……

身穿蓝色中山装的“国字脸”男人早已猜出了这个自称是“石精忠”老者的心态,他往前靠了靠说道:“老首长啊,我想您都想得快疯了,我是熊雨之啊,不会错的!今天真是个黄道吉日啊,苍天有眼为你我相见安排了这样一个大喜日子,真是万幸呀!”

这一下,自称是“石精忠”老者的心思才回到了现实,哦!当时不是因为战事紧迫、交通阻隔,我们派去护送老熊的同志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救治之后,不也没有亲眼看见熊雨之死吗?

又因抗美援朝战争爆发,离开南川县出国参战后自己就到外地工作,接下来自己又靠边站了几十年,哪里还能打探到他的音讯嘛?

前前后后连起来一想,才使自称是“石精忠”的老者明白了八九分。

“哎呀,真是你这个熊‘鬼’,今天不来祭祀俺也许还不会‘撞鬼’吧?”

自称是“石精忠”的老者紧紧盯着“熊鬼”,“熊鬼”又紧紧盯着自称是“石精忠”的老者,瞬间两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两个老者拥在了一起。

话说这个被称为“熊鬼”的正是当年为解放江石立功又被误传牺牲的江石区地下党负责人熊雨之同志。

当然这个被自称是“石精忠”的老者正是“爆炸大王”石精忠区长。熊雨之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搀扶石区长的那个女子,石精忠呵呵笑道:“至于她是谁,过会儿有人给你介绍的”。

熊雨之早已是老泪纵横:“老区长啊,说来话长,当年我的的确确‘死’过一次,我的‘尸体’是在医治无效后,随另外几个烈士尸体一块送到烈士墓的。据我后来的夫人,当时担任护士的表妹事后对我讲:我连同其他战友的尸体身上盖着白布就在这儿一字摆开,送行的党政军领导和群众垂泪为我们送行,烈士们的亲属更是悲痛欲绝,趴在烈士们的身上不停地哭喊。正当我表妹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忽然止住了哭喊,习惯地用手掌在我的鼻孔前一试,惊奇地发现我的胸部有正常的体温和微弱的呼吸,后来我被重新送回医院急救,捡回了一条命。就这样,前脚刚迈进鬼门关,后脚就又被推了回来。阎王爷说:你太年轻,不够‘应聘’鬼卒条件,还是再回去为党作点贡献后来报到吧!于是我被牛头马面遣返回到阳间!”

说完两个老者又小孩一样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一拨又一拨悼念烈士的人群不断地穿梭来往。

正在这时,又一辆北京吉普“嘎吱”一声来到烈士陵园前停了下来。接着从车上走下来两个戴着眼镜的老者和两个年轻人,他们同样也拿着花圈及祭祀用品在烈士墓前一字摆开。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高大汉子,走过来端详着石精忠、熊雨之两人良久,忽然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万分地对不远处另外一个同样戴着眼镜的汉子说道:“远志兄弟,好巧哦, 难怪都说清明节是专门祭祀鬼神的,你过来好生看看啊,好像今天全部‘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隔会儿有好戏看了!”

戴眼镜高大汉子的“瞎胡闹”,简直让石精忠、熊雨之顿生反感,他们心想:文化大革命都结束了,你还叫我们这些老家伙‘牛鬼蛇神’,你这个老头真是有点太过分了吧,一点不积点口德。

他们原本对这种“疯儿洞”是不屑一顾的,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向说话之人多看了几眼,这一看简直让石精忠、熊雨之两人惊呆了,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这不是‘萝卜花’老周——周顺友吗?今天祭祀烈士怎么这样巧啊!”

石精忠、熊雨之刚刚伸出手握住周顺友的手时,周顺友却抽出了手,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老者说道:“稍等一会儿,等我哥周永志的手也伸过来,我们来个四季发财、八手相握那才不单边呢!哈哈哈!”

石精忠爽朗地笑道:“这个提议好啊,这回啊,俺们这群人非聊上个七天七夜不可!”这时从不远处又传来慢声细气的声音:“四人抬轿、八手相握还不是最高境界呀,五子登科、满十满载才是最圆满的结局呢!”

听到这话,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石精忠:“哎呀,糟糕,我怎么把老搭档给冷落了!”接着,他学着被造反派批斗的语气:“俺人老癫东,树老心空,俺罪大恶极,俺向毛主席悔过,争取人民的宽大处理!”

大家既被石精忠的幽默所感染,更为另一位老首长、老战友陈文礼的到来感到由衷的高兴。

这一下顿时使在场的几人蹦起三丈高,五个老年人像小孩一样,高兴得泪流满面,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跳呀,蹦呀,相互摸着对方的脸颊……

石精忠向身旁的乌黑短辫子头发的女子指了指说道:“刚才老熊在问这个人是谁?俺想除了老熊、永志同志不认识之外,其他同志都该认得吧,还得麻烦老搭档陈文礼来介绍一下哟!”

众人端详了一会儿乌黑短辫子头发的女子,异口同声地说道:“原来是芮春花——芮美女啊!”

陈文礼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道:“她现在除了是芮美女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公开身份——石夫人,这一点不会错,在场的只有我是他俩的证婚人啊,那么今天我们当年一起战斗的同志又多了一双手握在一起咯!”

这时,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声说道:“哎,要是李光林、柴秀美这对俊男俏女也来和我们团聚,那该是多么好啊!那我们就不仅是六六大顺,而是可以摆‘阴阳八卦阵’咯。”

石精忠、陈文礼几乎同时问道:“你们再说一遍,这两位地下战线的伉俪,他们近况如何?怎么没来?”

芮春花也十分动情地说道:“各位领导,这些年我和老伴没来看望大家,心中很是内疚,为了纪念当年我们一起战斗过的那段岁月,我给各位领导分别织了一件毛衣,这可是我亲手织的啊。我家老石原本的想法是如果大家光荣了就火中化帛,想不到那个程序还用不上了!”

不一会儿这些老战友都领到了一件别致的毛衣。

芮春花对周顺友说道:“就麻烦周大哥把我给柴大姐、李哥哥他们织的毛衣带回去吧!”周顺友强忍住泪水,若无其事地答道:“大家就不要担心了,应该没事的哟,也许他们夫妇有事在路途上耽误了,可能明天才能赶到,到时候发给他不就行了吧!你肯定没预算远志哥的吧,我做主你就先发给远志哥吧!”

就在几个“老革命”激动不已的时候,小石头来赶热闹了,他拉着石精忠的手说道:“爷爷走哦,你们几个老爷爷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倒是好耍,我在这儿没小伙伴,一点不好耍,我抱到哪个哭哪个跳嘛?”

小石头童言无忌的话语,才使得这群老革命的情绪渐渐地平息下来。芮春花扮了一个鬼脸对小石头说道:“来,小石头,不要打扰大人说话,认识一下这几位老爷爷,他们会给你想办法的,他们个个是英雄人物,给你找十个八个小伙伴能难得住他们吗?你熊爷爷那里就有几百个小伙伴呢!”小石头闪动着眼睛问道:“真的,那他的家好大哟!”

熊雨之摸着小石头的小平头爱抚地说道:“呵呵,你奶奶的话没错,我那里有几百个小伙伴!”

不一会儿,小石头便兴高采烈地与熊雨之的小孙子熊起端、周远志的小孙子一起,玩得无比开心!

悉心静听的同学们早就听出了端倪,异口同声地问道:“熊校长,我们猜想这肯定就是您经常开会、上课给我们讲过千百万次的革命老英雄‘爆炸大王’石爷爷吧!”

熊校长转过身子讲道:“对,同学们,这就是我常常向你们提及的‘爆炸大王’石精忠老爷爷啊!”

“向老革命致敬!向老英雄学习”的声音响彻云霄。

这气势磅礴的声浪像春雷滚过,像隆隆炮声,像野马奔腾。

不知何时学生们手捧着鲜花,把六个革命老前辈围在了中间,嚷着要听老革命讲故事。

熊雨之看着学生们一双双如饥似渴的眼睛,一张张天真活泼的笑脸,对学生们朗声讲道:“同学们好学深思的精神值得表扬,你们应该知道,老爷爷们脑子里贮存的革命故事是三天讲不完五天不够讲啊,如果让这些老爷爷就这样站在这里讲故事,那不把老爷爷们累坏了吗?你们再仔细想想为什么这些老爷爷全都来了呢?其实这并非巧合,告诉你们一个公开的秘密:老爷爷们是来参加近期就要召开的全县英模事迹报告会的,同学们就耐心地等待着那一刻吧!”

石精忠、陈文礼、熊雨之、周永志、周顺友等人的思绪,早已回到了三十三年前金佛山麓那场生死大博弈,那波澜壮阔的场面。一幕幕,一卷卷如火如荼的画卷再现在他们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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