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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福财是马步芳军队中一名现役团长,因为对马家政权足够忠心,成为马步芳儿子马继援手下的得力爪牙。此时,他正趾高气扬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着庄园里面下达最后通谍:“里面的人听着,我知道夏扎和索马都杰都在里面,再不开门,老子要把你们的婚礼变成葬礼,老的少的一窝端!”
他胯下骑的是一匹典型的天马龙种——通体透红的青海骢,只见它长颈龙首,高大威猛,耳如竹叶,眼大有神,体长肌丰,被毛细密,体驱饱满而协调,四肢雄健而有力。
这匹战马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天赐。曾经是天辰玑的持有者史未志的坐骑,马福财抓获史未志后,将天赐占为已有。
天赐所代表的天马品种是古代吐谷浑王国的象征,也是索玛部落精心培育的战马品种。吐谷浑立国后,由于中国北方出现了群雄割据局面,地方势力频繁争战,阻塞了经河西走廊通往西域的道路。在这种情况下,往来于东西方的商贾、僧侣,改道经青海的南丝绸辅道。因此,大量西域良马随之带入到了青海。索玛家族作为王国专职的种马培育部落,紧紧抓住了改良战马品种的机会:他们利用波斯马作为父本、青海土种马作为母本,二者杂交后培育出了性能优良的天马——青海骢。《魏书·吐谷浑传》载:“吐谷浑尝得波斯马,放入海(指青海湖地区),因得聪驹,能日行千里,世称青海骢是也。”《西宁府新志》卷三十八也载有“青海湖周四千里,海内有小山,每冬冰合后,以良牝(母马)置此山,至来春收之,马皆有孕,所生得驹,号为龙种。”在天书传唱人的唱本里,索玛部落的天马“常飞腾天都花莲诸峰,银鬃金毛,四足皆捧以祥云,须臾跃过数十峰。”
马福财骑着天赐在德里德卡庄园叫嚣,充满了压迫和污辱的意味。
看到索南都杰开门出来,马福财马上打了个哈哈:“索南老爷,别来无恙啊!”
索南都杰冷眼以对。
“你看看你看看,索南老爷还在赌气呢。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中华民国都成立二十多年了,青海建省也已经建省啦!你还以为你们真的能等到复国的那一天吗?再说了,土地是国家的,土地附属的历史、文物、财富自然也是国家的啦,你能说你脚底下踩出个金矿,就把这个金矿占为己有么?不成嘛!放眼望去,青海是马主席的青海,阿里腾草原自然也是马主席的阿里腾草原,这在拉萨那边也是没有异议的嘛!你们要是早几年归顺马主席,老领主也不会遭遇不幸,你们全族也不至于遭到拉萨那帮官僚的全族诅咒生不如死吧?现在,马主席不计前嫌,邀请阿布松珠到省城去担任民族事物的大官,这难道不是你们索玛家族……不,是你们整个索玛部落的荣耀吗?”
索南都杰依然是疾恶如仇、绝不妥协的样子:“巧言令色!那你们毁我祖先大墓,盗掘九层妖塔怎么解释?”
马福财用马鞭在空中挽了一个花儿:“这不是一个答案吗?你们致力于复国对吧,现在的国是什么国?中华民国。马主席就是国家在青海的代表!你们那些破铜烂铁与其埋在地下烂掉,还不如重现阳光之下,服务于国家建设更有意义。可恨那丁相生、史未志临阵脱逃,以至于马主席挖掘保护古墓的计划遭到破坏,耽搁多年。今天算是老天有眼,让我确定丁相生就在你们部落,他还解除了你们身上的诅咒是吧,是不是好事做到底,请他出山继续完成马主席的重大使命呢?”
“说得多好听!利用美色,巧取豪夺,倒成了光明磊落的事情!”
“我也是没有办法嘛我的索南老爷!你看你们在阿里腾草原隐居了几百年,藏得比沙鼠还深。我要不是利用马兰花打进你们庄园,怎么得到伏阵图?要不是利用马兰花追踪史天辰,怎么抓得住两个摸金校尉?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或者说是历史大势,正如孙中山先生所言:历史潮流,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配合一下,请阿布松珠赴省城上任吧?”
索南都杰道:“对于史天辰,你杀不杀那是帕拉部落的事情,管不管是夏扎老爷的事情;但丁相生是我索玛部落的人,阿布松珠更是我的儿子,我索玛家族纵然百年没落,还不至于任人宰割,你们的高官厚禄我们不要,丁相生也不可能随便让你带走!”
正说间,格布希蹓到马福财马前,悄悄对着马福财汇报了什么。
马福财脸色大变,扬鞭怒视着索南都杰:“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要么交出丁相生,要么交出阿布松珠,现在必须给我作出选择!”
索南都杰报之以白眼。
马福财恼羞成怒,手起枪落,索南都杰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马福财勒马回头,率众径直向帕觉庄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