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六百多骑兵渡河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等大家全部过了河,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在等待巩逊过河的空间,史天辰趁着葛登豪不在跟前,故意装作不懂地问马哈甲乙:“老大爷,你刚才叫我们葛团长‘松珠?’他不叫葛登豪呀?”
“葛登豪是共产党那边给他取的名字,阿布松珠才是你们团长原来的名字。他可是历史上伟大的索玛部落的头人哪!西北地区所有的良马品种都有他们部落天马的血统呢。”
史天辰这一下真的吃惊不小,一路走来,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干爹那么器重葛登豪,为什么葛登豪对战马有那么深的研究了。
史天辰害怕引起老人的怀疑,没敢继续往下问。
史天辰又想起沈国栋对葛登豪作出的那些结论,似乎符合事实,又似乎有一些出入,但他又说不出个理由。
史天辰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马哈甲乙这儿离大通河边的黑牛沟有多远?
马哈甲乙认真地思索着,说:“说远也不远。往东不远就能看见大通河并入湟水的河道,顺着大通河往上游走,可以到达黑牛沟。”
“对对对!老大爷,我说的就是这个黑牛沟。我十六岁那年曾经跟随红军西征,我们连长史红军的爱人罗红英难产,他一边带人阻击,一边命令我跟卫生员小谢保护罗红英找一个地方生产,那个地方就是黑牛沟。罗红英生产的时候,我去周围山里找救兵,等我和大通河边的牧马师索朗达吉回来的时候,发现史红军和三十多名将士全部牺牲了,我那时候太小了,只好草草掩埋了他们后离开了。”
“你说的这个墓地我听说过。”马哈甲乙抚摸着一缕长须,“好像有一段距离呢,他们说那个地方阴气太重,时常出现诡异的事。”
葛登豪听到索朗达吉的名字,非常震惊,又听说史红军的墓地就在不远处,说史红军也是在果洛引领他参加革命的领路人,便请示巩逊说要去看看。
史天辰匪夷所思地问葛登豪:“你该不会说这个索朗达吉你也认识吧?”
“松珠当然认识了,索朗达吉可是松珠手下的牧马师啊!”马哈甲乙插口说道。
史天辰虽然有心理准备,仍然忍不住暗暗吐了吐舌头,这可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能用瓢量啊!
巩逊听完史红军墓地的前因后果,认为既然到了跟前,去祭奠一下红军烈士也是应该的。况且,天已经快黑了,部队马不停蹄地奔波了一天,也应该稍作休息以利再战。
巩逊带领一众骨干跟随着史天辰记忆中的路线,沿着大通河往上搜寻。
林子越来越深,地形越来越复杂,史天辰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那场战斗的惨烈情景。那一年,十六岁的他已经是身经百战的红军战士了,他已经记不清多少红军战友在他眼前牺牲,有的甚至来不及掩埋,有的红军牺牲后还要经受马家军变态的摧残……史天辰越想心情越沉重,脚下的步伐越随即快了起来。
突然,一阵怪异的呼啸让众人的毛发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