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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的祁连山正是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葱翠中托起的洁白雪峰上,一股弯延的雪水汇成弯曲的溪流,像一条银色的绸带,漂浮在碧草之上。溪流流过的地方,能看到一层绿一层黄的原始森林,一些落叶科的乔木开始挽起泛黄的枝叶,准备进入下一个循环;山谷中一望无边绿色草地上,能隐约看到星星点点的牛羊,偶尔也有牧人赶着羊群穿过巴洛特的商队,巴洛特总是客气地和对方打着招呼,问寻道路,一路无事,商队很快就出了海晏地界,进入祁连山的商道。
诺布和巴洛特告别,安排几个得力的骑手跟随巴洛特一起到祁连,说那里的土匪十分猖獗,省军政委员会派出的县政府人员几次没有站住脚,这几个战士一方面可以保护安全,一方面也是支援祁连县政府工作去的。
巴洛特再三感谢别过后,商队进入祁连山最紧要的大小山栈道,这里是祁连商道的必经之处,形势十分险要,一大一小两座山峰夹持对立,形成一夫当道万人难行的地势。
巴洛特心有余悸,派出诺布的战士先到前面探路,自己带领剩下的人员做好警戒,以防万一。
探路的战士很快发现了情况,说前面的山路被堵住了,正是马仲彪的手下。巴洛特手足无措的时候,后面又是尘土飞扬,原来是马仲彪亲自率领大队人马堵住了商队的退路。
“哈哈,土司老爷,想借你点钱可真不容易啊!”马仲彪得意洋洋地叫道,“今天老子给你两条路选,要想从此过,留下驼队和物资,否则,这大小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马仲彪话音未落,就听对面山上一声枪响,史天辰突然出现在小山头上,带领战士居高临下一阵冲锋,守住出口的几个土匪很快就被收拾掉了。这边,诺布的战士按照事先部署,保护着商队向小山根靠拢,迅速与史天辰和强巴会合,形成了与马仲彪对峙的局面。
马仲彪看到史天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行动又要失败了,急忙命令部队后撤,不想吴国庆带领新来的战士堵住了退路,而且这个吴国庆更是一个狠角色,指挥战士抢占有利地形后就是一阵火力输出,马仲彪没有选择,只能组织火力和吴国庆硬刚,无奈,大山太高上不去,小山地形全被史天辰控制,吴国庆又攻的猛,马仲彪的骑兵在狭窄的山道里越缩越小,最后不得不放弃马匹,缩成了个小小的防御圈子。
正在双方胶着时,吴国庆的身后突然想起了冲锋号声,原来是本巴带领自己的战士也赶来加入了战斗,他的冲锋号一响,史天辰和吴国庆的部队也不得不发起冲锋,眨眼间,马仲彪的人马只剩下十来个随从作垂死挣扎,其他的全部被消灭了。
史天辰看也不看马仲彪,直接绕过吴国庆,走到本巴面前,笑道:
“本巴县长,你这可是南辕北辙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冲锋号一吹,我们都得跟着你冲锋啊,也不打个招呼,你这算什么呀?”
“算什么?我的机要干事还在你们手里哪!我不能还没有上任就把自己的人丢了不成?再说了,你这又算什么?算是回马枪?你看你把人家马仲彪骗的都倾家荡产啦!”
“喂喂,你们一个要去西宁的人,一个要往都兰的人,有没有考虑我这个海晏县长的感受?来人,把反革命分子谢颠生押上来,给本巴县长交差。”
随着吴国庆的命令,垂头丧气的谢颠生被押了上来:
“本巴县长,为了钓你这个机要干事,我们可是下了血本啦!你可不能忘了海晏人民的大力支持!”
吴国庆眉飞色舞地说着,唯恐打动不了本巴县长一样。
“那是一定的。谢少将虽然虽然背叛了革命,但终究还是都兰县的在编干部,我们的原则就是不抛弃、不放弃,来去要明白。等到了都兰,我们一定按照组织程序给谢少将一个恰如其分的处分。”
“别光顾了你们自己了,我先声明啊,这个马仲彪我一定要带到省城去。我可是在巩逊那里吹了牛皮的,这个面子我必须要争回来。”
史天辰说完,直接给了朱子明一个眼色,朱子明心领神会地和贺俊龙将马仲彪押到了史天辰的队伍里。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把战果瓜分完了让我们海晏这帮兄弟喝西北风啊?难不成我们就是陪着太子们玩哪?”
吴国庆左推一下本巴,右搡一下史天辰,像是吃了天大的亏一样。
“你看看你看看,张仲良书记多会选人!”史天辰指着吴国庆,可劲儿地对本巴称赞道,“有这样精明的县长,用不了多久,这海晏县要是不兴旺才怪了呢!”
史天辰讨好地笑着说道:
“吴县长,这就叫各取所需啊。其实算下来咱们海晏县得到的胜利成果最大。你看看缴获的这些马匹枪支,再给你武装一个县大队都绰绰有余。还有马仲彪藏在老窝里的那些民脂民膏,你现在可比当年的吴可端有钱多了。”
“那不成,见者有份才符合江湖规矩对吧?”本巴赶紧插进来说道,“我们蒙古人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我也不贪心,就现在缴获的这些马匹也足够补偿三角城马场借给我的马了吧?史连长,咱们可是一笔两清,互不相欠啦,哈哈……”
“这话可不敢乱说。应该说是你和吴国庆县长两不相欠了。”
史天辰赶紧纠正道。
吴国庆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就依你们的办,本巴县长去处分你的机要干事,史连长到省城去请你的功,我们海晏的同志就只好吃点亏,搬点没人要的家当回去过日子喽!”
几路人马这才再次告别,本巴将谢颠生带回都兰,强巴和诺布跟随吴国庆回三角城,史天辰和贺俊龙押着马仲彪回西宁。此去祁连已经没有土匪骚扰,巴洛特也带着他的商队继续北上了。
可是没等几个人交接完毕,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枪响,待众人回头看时,马仲彪已经脑浆崩裂,一命呜呼了!
原来是马仲彪企图反抗,挣扎中被马建民失手打死了。
史天辰看着满脸惊愕的马建民,若有所思地翻身上马,喝道:“就是死了也要把他拉到西宁,我要让干爹看看这个恶棍的下场!”
马建民也不多言,迅速组织人员将马仲彪的尸体进行了简单处理,用一辆马车拉上,这才拥着队伍往回走了。
史天辰告别了几位地方领导,归心似箭,带领自己的队伍向西宁奔去。
他勒马回头看着三角城方向,回想着这几天不平凡的战斗生活,感觉自己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心里充满了满满的成就感。他要回去好好地向薛光明吹一吹这几天的故事,看他还会不会把自己看成一个只会打仗的小孩子。
这样想时,史天辰又来了精神,一踹马蹬,给贺俊龙他们甩下一串歌声:
“快快地追赶,
英勇的围歼,
光荣立功在今天。
……”
(第一卷全文完)
《艽野天辰》第二卷《创建狱制》故事概要:
史天辰在完成庆祝建国活动的安保任务后,根据薛光明安排,对军训处马步芳有关军官成功进行了教育改造,有力支援了全省剿匪斗争。之后把军训处剩下的顽固分子整编为青海省第一劳改队,创建了青海省第一新生砖瓦厂,建成了青海历史上第一座现代意义的监狱。1953年,史天辰保护葛登豪和柴达木盆地勘探队对柴达木盆地进行了勘探,汇成了第一张柴达木地区地形图,也第一次近距离地对自己的故乡阿里腾草原进行了了解。回到西宁后,史天辰粉碎了多次敌特破坏活动,参加了人类历史上人口迁移的伟大事件——千里大调犯,创建了阿里腾草原第一个现代化劳改农场,青海省劳改事业进入大规模农业开发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