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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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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4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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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果斯》连载

第四十四章 关氏

美食里掺杂着许多人情味,是家庭的温暖,是友情的珍惜,是彼此之间的深情厚意。

但凡有客人来,必到的餐厅非《关氏世家》莫属。霍尔果斯大街小巷的美食我没有都去品尝,不是没有时间逛街,只因我不是一个有口福的人。但我喜欢看各式各样的美食,且看看就饱。因此,我给自己取过一个诨名---看得饱。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见养眼的风景,看见养眼的人儿,看见养眼的菜肴,首先饱足的是眼睛。我定睛看,定睛享受,在意念之间接纳一切。

关氏世家,初听餐馆名,猜想这家店的老板姓关,世家应是世代相传的释义。一家店的名字有一家店的寓意。我是一次买单认识前台姑娘的。她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甜甜的笑靥,暖暖的话语,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源自于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如同我回到内地,朋友们常调侃我像新疆人,我问哪里像,她们也不明所以,就觉得我有新疆人的味道。我在南疆时,常有人问我嫁到新疆多少年了,说我比维吾尔族人还维吾尔族。我笑着说,很多年了,以至于自己也记不清了。

来到霍尔果斯,坐在关氏世家餐馆里,与美丽的哈萨克族姑娘交谈,意念之间,我便成了哈萨克族姑娘的大姐姐。“姐姐,姐姐”在妹子们口中,那么随和,那么温暖。这或许是遇见和相逢的意义吧。

近水楼台先得月,跟随妹子我得先去了解一下哈萨克族。即使哪一世我做过哈萨克族朋友们的亲人,关于哪一世的记忆,已被孟婆的几碗汤稀释得干干净净了。

“姐,从哪里开始聊呢?”

“从哪里聊都可以。今天,我是一个失忆者,得让妹子帮忙疗愈、恢复。”

“咱们坐在餐桌旁,就从饮食聊起吧!咱们哈萨克族,以前是一个游牧民族,我们的饮食与游牧生活有着密切的关联。主要有茶、肉、奶和面食。在我们的日常饮食里,可以一日无菜,但决不能一日无茶。一日三餐,白天的两餐,主要饮用砖茶和茯荼茶煮出来的清茶和奶茶。奶茶的做法是在煎好的浓茶里加点盐,兑点奶和奶皮、酥油,拌之以馕或炒面、炒小麦,这是早餐和午餐。晚上,我们吃一餐带有肉、面的主食后,再饮用大量的茶,这样的习惯可以帮助消化和营养吸收。冬天可以驱寒,夏天还可以解暑。”

“嗯,其实你们的这些饮食习惯有助于身体健康。”我迎合。

“健不健康不知道,这些饮食习俗是老一辈人的传承,在我们这一代人中,慢慢的在改变,但传统的饮食习惯依然在。”妹子说着递给我一杯‘大炮台’。

“像这杯大炮台,就是依着我们的口味来的。茶叶,红枣、枸橘,丢几粒冰糖,就是一杯养生茶。”我吹着杯面漂浮的几粒红枣,饮一口茶水。

“不能一日无茶,那肉呢?”

“肉,吃一餐会管一些时日。在祖辈们那几代应是这样。现在条件好,想一日几餐都可以。但我们还是会保持健康的习俗,每日一餐。”

“我们的肉食主要有绵羊肉、山羊肉、牛肉、马肉、骆驼肉。有煮、熏、烤三种烹制方法。在新疆,谈起肉、美食,离不开马肉‘索古姆’。按传统习俗,每年的十一二月份,牧民们会将肥肥的牛、羊、马宰杀后用松柴烟熏干,可以保存到来年的六七月份。熏马肠味道香美,姐姐吃过没?”

“什么时候来尝尝这道美味。”我敷衍。我不太爱吃荤,想着一些马,羊,牛活蹦乱跳的生灵,突然变成肉、会吃进我的胃里,有些难受。但人不吃食,又不能活命。这是长此以往困扰我的一个问题。但此时,我得放下。

“哈萨克语手抓羊肉叫什么?”我问。

“手抓羊肉叫‘别什巴尔马克’意思是就是这‘五指’,就是用手来抓着吃,不用手抓就失去了几分味道。我们进食也是有讲究的。一盘羊肉上了桌,得先让诱人的香味挑逗一下肚子里的馋虫。接着,在喝一杯哈萨克姑娘奉送的清茶,洗洗肠胃,随后就可以享用这道美食了。”妹子的讲述,让我想起先生每次吃羊肉之前,那沉醉而深情的“一嗅”。

“我发现有些牧民招待客人喝茶时,有一种油炸的面制品。”

“噢,这种面制品我们叫‘包尔萨克’。包尔萨克是用发面做的,等面发酵好后,在面板上擀成薄片,再切成小菱形,方型、圆型、长方型。在油锅里炸金黄即可。我们爱喝茶,茶和包尔萨克也是绝配呢。”

“嗯,这包尔萨克的做法与我们汉人做的馓子、麻花儿相似。”

“姐姐过来也喝过一些奶吧?”

“嗯,饮品类,我最钟爱奶。只要是奶制品,都喝。我儿子曾说过他的一个小小梦想,说等他有条件了给我养头奶牛,想喝奶随时就可以去挤。呵呵呵”

“嘿嘿嘿,那就养一头呗。咱们民族的牛奶、羊奶、马奶、酸奶和奶茶,都是上乘的饮料,且都是待客的必需品。”

“姐姐,小朋友在闹腾。”

服务员抱着一个小孩儿进来。妹子扭过头,羞涩的表情接过孩子说:“不好意思,姐姐。是我家小孩儿。”

“不是看了你朋友圈,知道你有仨孩子,还准备给你介绍对象呢。”我逗妹子。

“姐姐要了解我们的店,要了解我们哈萨克族人的饮食习俗。其实我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一个人。老公经营这家店,最近几年我怀孩子、生孩子、带孩子,只有空闲的时候才会过来帮帮忙。”

“是啊,你说咋俩缘分多深厚。你空闲的时间来帮忙,却让我碰见了,多么难得的遇见啊,我哪能放手呢?今天占用你得时间太多,我该撤退啰。你得有思想准备哟,有机会我会找你继续聊。”

我撂下话语与妹子还有小娃娃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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