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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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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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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生》连载

第三十一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欲唤醒还在沉睡着的人们。

高考的大幕再度拉下,结果如何已板上钉钉。除了放松,再没有比放松更有意义的事。

“琪琪,快起床,给你蒸了玉米棒子。”妈妈在院子里催促着。

“知道啦。”此刻,赵子琪太迷恋这张床了,嘴上答应,却继续埋头昏睡。睡梦中,隐约闻见一股热腾腾的香气,慢慢的,这香气越发的真切,她好奇的睁开眼睛。

“哎呀,爸爸你干嘛呢!”她被吓了一大跳,爸爸正拿着一根玉米棒子在她鼻尖上晃动着。

“哎呀,香的很呀!”爸爸的表情很是滑稽。

“爸你给我留着,我马上起床,马上!”

“懒女子,再不起床,你弟就啃完了。”爸爸一边催促,一边搭起门帘,让阳光照进屋子里。子琪利索的登上裤子,披上外套,朝厨房奔去。

“去,把手洗了再吃。”厨房里,妈妈一边喊,一边夹了一筷头洋芋疙瘩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嚼着。

赵子琪用湿毛巾沾了沾脸,迅速跑到饭桌前坐下。

桌上摆着一碗搅团,一份嫩豆角饭、一碟土豆饼,一篮子蒸红薯,还有青菜炒蘑菇、西红柿炒蛋、酸辣土豆丝,还有爸爸爱吃的猪蹄膀,白白净净的大馒头正冒着腾腾热气。

“哇,这么丰盛,妈妈辛苦了!”

“赶紧吃,一会儿饭凉了。”妈妈在一旁催促着,将一碗稀饭放在子琪面前。

子琪夹了一块搅团放进嘴里,一副陶醉的样子。

“妈,这个咋做的,我想学。”

“简单得很!”

“嘻嘻,等我学会了给你和爸做着吃。”

“那我和你爸得等到啥时候!赶紧吃吧,吃完了陪你爸去跑趟长途。”

“咦,好呀好呀!”子琪在学校里紧张惯了,在家里无所事事闷得慌,一听要和爸爸去跑车,别提有多高兴了。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传来。

“喂,爱玲……”妈妈拿起听筒,是小姨打来的……

“嗯,子琪在家呢,试考完了,等成绩呢,也没事。”

……

“那行,我给说,你等一下。”妈妈扭过头来。

“琪琪,你小姨打电话,让你到县城去耍,你小姨夫一会儿顺道过来接你,去不去?”

子琪看看爸爸,意思在征求他的意见。

“到县城耍几天吧,爸爸跑完车顺带过来接你。”赵岭对女儿说。

“爸爸你一个人去心慌不?”

“哈哈,女儿长大了,知道关心爸爸了。”赵岭笑眯眯地看着女儿,“爸一个人跑了这么多年车,你说呢。”

子琪看了看爸爸,方才情绪高涨的她,忽然莫名的失落。

“爸,我有些不想去了。”

“去吧,你姨真心叫你,你姨夫一会儿就来接你,考完了好好放松下也是好事。”

赵子琪迟疑了片刻,一旁的妈妈催促着:“这娃,去还是不去,你姨等着呢!”

“哦,那我去收拾一下。”简单准备了几件换洗衣服,子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会儿功夫,小姨夫开着车来了。

“琪琪考完也就解放了,亮亮明年才考呢,她现在心理压力很大。我和爱玲跟着操心,琪琪去了正好给她好好开导一下。”小姨夫一进门就唉声叹气的说。

亮亮是子琪的表妹,只比她小一岁,跟子琪关系要好,这也是每年暑假子琪都要到小姨家玩的原因。

“去了不要光顾着耍,也给你姨帮忙干些活。”妈妈叮咛她。

“去吧,到了给家里来个电话,不想待了打电话,爸来接你。”爸爸送子琪到大门口,拍着她的肩膀说。

“嗯,知道了。爸,那我走了。”

子琪每次出远门时,父母都要送她,她总喜欢隔着车玻璃向父母挥手,直到汽车开动,父母的身影与路两旁的树木一道消失在她的视野里,这样她才安心。

……

几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小姨家。小姨拿出各种吃的喝的摆在子琪面前,一向少言寡语的表妹亮亮看到子琪,立刻变得话多起来,拉着子琪去了她的房间。

午饭小姨做了一桌子菜,可爱的小表弟在饭桌上出了很多洋相,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午睡时,子琪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走啊走,不知在找什么,突然看到妈妈在一颗大树下面侧身站着,她走过去。

“妈妈,你怎么在这里?”子琪拽着母亲冰凉的手,母亲一言不发,手指着前方。子琪顺着两旁的灌木丛向前走去。

突然,就在她的前方,有一个跛足男孩正艰难的往前挪步。她快步上前拉住一看,惊呆了,是弟弟子文。

“子文,你在这里干什么?”子文没有理她,而是拖着跛腿继续往前走。

“子文,子文,你倒是说话呀。”子琪哀求道。子文一声不吭,手指着前方。

子琪继续朝前走,走了很久,她突然停下来。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子琪看到爸爸正站在前方,他脸白的像一片纸,看见她,脸上立刻堆起僵硬的笑容。

“爸爸,我是子琪呀!”子琪看着爸爸,急的要哭出来。

“回去吧!”爸爸淡淡的说了句。

忽然,两旁的灌木丛中窜出两个人来,他们抓住爸爸的胳膊,像押解犯人一样的将他拖走,子琪在后面飞快的追赶,她不停的喊着:“爸爸,爸爸……”

“琪琪,回去吧,回去吧……”爸爸扭过头,吃力的喊道。

她感到自己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样,眼看着就要追上了。突然,眼前出现一道闪电,顿时将平地劈作两半,横在前方的是一道万丈深渊。

“爸爸,爸爸……”子琪哭喊着。

那两个人拖着爸爸,一股脑冲向那万丈深渊。

“爸爸,爸爸……”正当她歇斯底里的哭喊时,她听到身后排山倒海的惊叫声……

“琪琪,醒醒,快醒醒!……”子琪睁眼一看,小姨和表妹站在床前,正用纸巾在自己脸上、额头上擦拭。

“小姨,我怎么啦?”子琪一股脑坐起来。

“你做梦了,梦里一直喊你爸,以后记得侧着身子睡觉呀!”小姨关切的将一张纸巾塞到她手里。

一道闪电,把整个屋子照的通亮,紧接着一声炸雷,雨说下就下。小姨忙去外面收衣服,表妹拿出新买的《同学》递给子琪,子琪心不在焉的翻着里面的彩页。她想爸妈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忙什么!她是不是该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爸爸明天有没有时间,好来接她!

厨房里传来“咣当咣当”的切菜声……

“琪琪、亮亮,吃晚饭了。”

“来啦。”表妹应声先下了楼,子琪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小姨,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这么快就想家啦,去吧。”

子琪来到客厅,她拿起听筒,拨通了那个她倒背如流的号码。

电话打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她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先来吃饭,一会儿再打。”小姨催促着。小姨的厨艺虽好,但是饭菜有些油腻,而妈妈做的饭比较清淡。“还是妈妈做的饭香啊!”她如此在心里不识好歹的比较着,表面上却在说着:“好吃,小姨做的饭真好吃!”

屈爱玲看出了外甥女的心思,便又拨了一次,电话那头仍无人接听。

“家里没人,你妈估计出去串门了。”小姨将披散着的头发豁过耳后。

“你们两个吃完饭去看电视吧。”

“哦。”

吃完饭,子琪被表妹拉着去看电视。

“来,吃西瓜。”小姨端来一盘切好的西瓜。

天已全黑下来,知了和蛐蛐们不知疲倦的重复着属于它们的歌。子琪望着天空,星星七零八落的点缀在漆黑的夜空,唯独不见月亮的踪影。她有些诧异,因了这份残缺的星空之美,也因了白天那个奇怪的梦。

夏日的夜晚有些微凉。表妹已酣睡过去,子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耳边不时有“嗡嗡”飞过的蚊子,她警惕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她忽然想到了王闯,他这会儿应该在繁华的市区闲逛吧。

高考过后,王闯去了省城叔叔王保家,叔叔婶婶都在省城重点大学任教,可以提前感受大学生活。子琪明白,王闯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他对未来有清晰的规划,这不足为奇,谁让他有个当教书先生的母亲,有个在县政府任职的父亲!即使王闯没有想到,他的父母也会提前为儿子规划好未来的。只是,子琪并不确定,在王闯的规划里,有没有她的存在。

在王闯所在的省示范高中里,比赵子琪漂亮、有才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就王闯班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学霸。有一个叫戴玉的姑娘成绩几乎和王闯不相上下,人也长得漂亮,是班里公认的班花,大家都叫她“林妹妹”。班里同学喜欢拿他们开涮,连班主任在班级活动上都公开表示,他们是班里的“金童玉女”,王闯总是一笑置之。王闯的心始终在另一个姑娘那里,那个姑娘叫赵子琪,她美丽善良,温柔大方,和他有共同的爱好,有崇高而坚定的理想,是他在高中这个苦闷的成长阶段里最好的灵魂伙伴,他们是要长久的在一起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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