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琪早产,生了个大胖儿子,老公任明阳全程陪在身边。
病房里传来婴儿的啼哭,细弱的声线,牵动着年轻父母的心。子琪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年轻的护士欢欢喜喜的将孩子抱到床前,望着孩子,赵子琪哭了。孩子的降临,让她懂得了责任,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想逃避;凡是不再报以无所谓的态度,她变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守护这个弱小的生命。
得知自己当舅舅了,子文兴奋的第二天便从深圳赶了回来,迫不及待的要抱抱小外甥。一家人终于团聚,屈晓玲喜极而泣。
“文子,别再跑那么远了,回来吧!妈需要你,姐姐也需要你。”子琪努努嘴,“呶,这个小人儿也需要你!”
“我也想过,可是我回来,能做啥呀?”
“你只要愿意回来,你明阳哥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
子文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妈妈没日没夜的为你操心,她天天瞅着电视看深圳新闻。有时看到不好的消息,心里就发慌,总怕你出事。你回来,有姐姐一口饭,就有你一口!”
子文瞅了瞅母亲,再看看姐姐。
“我知道妈为我操了不少心,其实我也想回来,只是那边工资高,我想趁着这几年多挣些钱,好让咱妈以后过的好一点。”
“妈不要钱,妈只要你和你姐健健康康的,妈能时常看见你们,跟你们在一起,就知足了。”
“妈!……”子文紧紧地抱着母亲。
“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子琪握着母亲和弟弟的手,心里暗自发誓。
……
不久,赵子文去了一家国企办公室上班。以前大脑受了刺激,想事情太多时,头疼的毛病便会加重。任明阳征求了家人意见,托人给小舅子安排了个办公室的轻松差事。
初来乍到,赵子文发现新单位和之前待的工厂差别很大。这里的人个个文质彬彬,操着标准的普通话,见了面客客气气的。记得以前,村里有些年轻人到城里打工,每逢过节返乡,操一口蹩脚的普通话显摆自己与众不同,被村里的长者们骂疯了,指责他们烧包忘本。现在终于有个可以大方说普通话的地方了,子文觉得很新鲜,心情豁然开朗。再看看他,本就生的白白净净,这么多年,生活的艰辛并没有磨损小伙儿青春的容颜。
曾经以为,爱情这扇门始终不会向自己打开,公司里一个叫嘉佳的小姑娘吸引了赵子文的注意力。嘉佳的出现令他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他突然觉得,以前那些过于沉重的思想包袱都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它们使他错误的意识到自己无法像个正常人那样经历正常的生活。如今,每天可以见到母亲,姐姐,还有嘉佳,沉浸在亲情和爱情的双重温暖下,是时候该和那个从前的自己挥手告别了!
生活不会一直苦下去,失去的东西定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归来。
……
“什么!你要结婚?”张丽萍惊讶的看着儿子,“跟谁结?”
“妈,这个人你认识的。”
“我认识?谁呀?该不会是那个囡囡还是女女?”张丽萍对这个囡囡一开始就没有落下好印象,她气的大声质问儿子。
去年,段囡囡第一次来王猛家时,相处的并不愉快。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王猛天真的认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而事实恰恰相反。
“妈……”王猛试图去拉母亲的手,被张丽萍一把甩开,“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张丽萍怒目圆睁。母亲如此强烈的反应,令王猛始料未及。
“是的,妈!”
“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你是不是要气死你妈我?”
“妈,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种女孩子不适合你,你把我的话全当耳边风了!”
“不是的妈,你冷静点,囡囡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样了,妈……”
“听着,我不允许你以后再跟那姓段的女孩儿来往。”
“为什么,妈,为什么呀?”
“我问你,她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瞅了瞅儿子的脸,“好,暂且忽略这个,你记得不,上次来咱们家那情景,那叫啥,一点教养都没有。瘦的跟个麻秆子一样,尖嘴猴腮,鼻梁起节,印堂那么窄,一脸的薄情相,脾气还那么大!你是妈的儿子,你是什么样的性格妈最清楚,这样的女孩你根本驾驭不了!”母亲的嘴唇颤抖着,王猛站在一旁,他第一次看到母亲发这么大的火。
“妈,我们两个大学就认识,相处这么多年,彼此已经习惯对方了,你现在让我和她分开,我做不到!”
“你闭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竟然为了一个没教养的外人跟你妈对着干,你用手摸摸,你的良心还在不在?”
“妈!……”
“妈之前给你打电话时,你答应的好好的要和她分手,你现在怎么又和她扯到一起了!”
“我试过过没有囡囡的生活。可是,我做不到!”王猛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着,“妈妈,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要你现在就打电话和她断绝来往,现在!立刻!马上!”张丽萍把儿子拽到电话机旁,将听筒强行塞到儿子手里。
“如果非要这样,以后,我不回这个家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以后不回这个家了!”
“滚!”张丽萍倒在地上。碰巧王实开门进来,扔了公文包,上前扶住她。王猛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丽萍,丽萍!”王实瞅瞅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儿子,“小猛,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时间在一个儿子与母亲上演的闹剧中过去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