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俺俩让自己的孩子这样光明正大地去上网玩游戏,不太好吧。”我的大娘对我的母亲说。
“姐,咱们都难得回来一次,过年了孩子们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重要,就让他们兄弟三个玩吧。”
“那倒也是。”
“别担心了,前面好像有几家服装店,咱去看看。”
“看看去。”
年后的一个中午,母亲和大娘把我们兄弟三人叫在了一起,母亲说要带我们出去玩一玩。我们沿着凉上村的小土路缓缓走向洛音镇,一路走来母亲和大娘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我们兄弟三人依然精神饱满。到达洛音镇中心后,我们兄弟三人当着母亲的面大步走向某条巷子里的网吧,随后母亲和大娘朝前方的服装店走去。
母亲和大娘逛完了镇中心后便找到了我们兄弟三人,大哥为母亲和大娘各开了一台电脑并给母亲和大娘找到了她们爱看的电视剧。此时此刻母亲就正坐在我的左手边,不时地问我要不要吃点什么?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每次都会轻轻地回答母亲说:“我什么都不要。”电脑前的母亲很笨,笨到不知道如何调节耳机里的音量,我笑着看着母亲帮她调整好所有她觉得不太舒服的地方。戴上耳机的母亲像个孩子一样乖巧地盯着眼前的屏幕,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是一个人生赢家,游戏里的输赢早已无关紧要。
夜幕一步一步地又走到了这片土地上,我们母子五人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大哥打完了最后一把游戏后,我们五人便走出了网吧,母亲和大娘在街边为我们兄弟三人买了一些热食,我们拿着热食从“大路”向家走去。这条所谓的“大路”连接着八涧村的十字路口,我们一路边吃边聊,眼前就是那个繁荣的十字路口。此时,我们的右手边是一排排的两层楼房,我拉了一下三弟的肩膀指着其中一个楼房说:“杨欣雨的家。”三弟立马呆站在原地,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那个两层楼房,当时,杨欣雨家的大门紧闭着,一个大大的“福”字倒贴在门的正中间处。我猜想,杨欣雨一家或许已经离开了这片土地,我们四人继续朝前走去,三弟不得已而缓慢地跟在我们的身后,当我们四人越走越远时,三弟便加速跑了过来回到了我们中间。
我们五人走到十字路口处向左转便走到了那条熟悉的水泥路上,三弟还是走在我们的最后方,我回头看了看三弟放慢了我的脚步。
“怎么了?三弟。”我对正在向我走来的三弟说。
“没事,就是内心感觉很失落。”三弟走到我的面前说。
“这种失落感我能够理解,但你还是应该要慢慢地接受现实,只有当你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并继续勇敢生活,你才能在下一次见到杨欣雨时可以更加自信地站在她的面前并向她吐露你的心声,不是吗?”
“二哥,你说的没错,但我还是很担心我会永远见不到她。”
“我想跟你说的还是那句话,只要这片土地还存在着,杨欣雨就一定还会回来的。”
“好,二哥,我相信你的话。”
我和三弟肩并肩走在最后面,上一场对话刚结束不久,三弟就问我:
“唐婉真不是住在洛音镇吗?你怎么没有去看一看她呢?”
我笑了笑回答三弟:
“她现在不在这里,她在淮南正陪在她的父母身边。”
我和三弟结束了对话,跟上了大娘、母亲和大哥一路走回到了家中。
这段难忘的午后经历过去不久,“候鸟们”又要陆续离巢了,我的父母作为最后一批“离巢者”也已回到了城市中。父母走后,樱桃树随风摇晃,枝条上的积雪再一次被抖落了下来。积雪慢慢融化,我和三弟也重新回到校园。
在开学第一天走去学校的路上,三弟一直心事重重,我知道三弟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便一直没有打扰他,一路上我们保持着沉默。沉默中我的心情与三弟截然不同,我兴奋不已期待着再次见到丸子,我加快了脚步。
到达学校进入教室后,我惊讶地发现杨欣雨和唐婉真竟都不在教室里,此时我的心也在不安地跳动着,我和三弟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在座位上我焦急地等待着丸子能够尽快赶来,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我控制不住地开始浮想联翩,就在我已处于崩溃的边缘时,丸子像往常一样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抬起头,充满活力的丸子就正站在我的面前,我兴奋得一跃而起,与丸子聊起了天。在我与丸子聊天的过程中,我看见杨欣雨的座位上始终空无一人,我的三弟也不像平日里那样嬉戏玩闹了,三弟坐在座位上一直低着头。随后郭老师走了进来对我们说,杨欣雨因为某些原因已离开了我们这个大家庭,就这样,杨欣雨已离开的事实还是被三弟最终确认和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