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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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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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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与信念》连载

第二十五章 搜集情报

一九四三年夏季,新四军来六支队司令员程启文,分别派来王参谋和丁参谋,要仇一帮助绘制新集、相官集、汊河集的街道详图,要详细到标出在顽、伪方面做事的重要人物的家住在哪条街哪条巷子。敌伪防区工事另外作图。仇一对高奈说了这事。谁知高奈说:“我知道这事,找你绘制,是我向王、丁两位参谋建议的。”这样,仇一心里更加有底了,他必须全力以赴、尽心尽力做好地图的绘制工作,为自己的部队掌握敌占区情况贡献一份力量。

为此,仇一走街串巷,目测所有的街道、建筑、标志物及其之间的距离,在心里记下每一家商号、店铺的位置,回来标注在草图上,然后再在之后的复核中,进行校正修改。

仇一的三妹仇继音当时正在新集上学,母亲领她住在南巷口朱家房子里。仇一借此经常往新集跑。他不但自己观察记录,还向陈德义等信得过的人了解,细心收集有用的资料。诺大的一个新集,仇一在四五天的时间里,就把大量准确的资料掌握到手。不久就完成了街巷及重点户住处图及其附注的初稿。

此时李菊华正住在汊河集姨娘家。她可以在汊河集逛大街,回来一户一户地把居民情况记下来。汊河集比新集略为简单。于是,在李菊华的帮助下,仇一又完成了汊河集地图初稿的绘制。

最后是相官集的地图。仇一四舅父就住在相官集街上,他家开个小布店,表面上做生意,秘密中却大量地为新四军以批发价进口做军服的布匹。舅父父子俩都是亲近新四军的人,所以当仇一提出要绘制相官集地图时,他们父子俩立刻表示全力支持。仇一躲在舅父家,与表哥整理搜集来的材料,只要有疑点,便出门核对。相官集伪军据点工事并不复杂,是个“回”字形的大小双层土围子。表哥借口到围子里会朋友,顺便摸了情况。仇一自己也化装成瓦工上房顶收拾脊瓦,在高处目测了围子概况,最终绘制成草图。

最花功夫的是新集伪军防御工事图。郑德昭部伪军和刘开泰部伪军工事是分开的,他们貌合神离,一到下午五点,刘部伪军不得进入郑部防区。所以,必须画两幅工事详图。郑部工事复杂些,地面地下,明碉暗堡,还有隧道洞穴。仇一利用伪团副孔庆平、伪团部秘书祝文宁关系,两次进入大围子里面的围子,先看个大概。这两人因拿过仇一的画,所以有些熟悉。仇一再进一步利用巡河便衣吴节安来仇家坐坐之际,请他喝酒吃饭,酒一喝,这家伙就无话不说,发牢骚之际,便吐露出很多详情。

刘开泰那边的工事相对要容易画些。仇一有一个表外甥女婿,叫李光金,先是顽区长成芝田的区丁,后到郑德昭那里当了伪军班长,因舍命为刘开泰贩卖烟土却又分赃不均,对刘结下了怨恨。仇一只要挑起他的心头野火,再灌上两杯黄汤,他什么都讲。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工作,三个集镇的街道详图和敌伪工事详图绘制完成。包括火力配置情况:郑徳昭部有步枪一百二十八支,短枪二十二支,机枪两挺,军马两匹;刘开泰部有步枪一百六十五支,短枪六支,机枪一挺。仇一又与丁参谋、王参谋一起,最终汇总绘制成概况图与详尽图大小三张,得到了新四军路东军分区领导的高度评价。

不久,新四军根据仇一绘制的三个集镇地图和敌伪工事及火力图,对敌人重点盘踞的新集发动了攻势,猛烈的炮火摧毁了那些工事,郑徳昭和刘开泰大部伪军被歼灭,剩下的一小部分人,退缩到六合城里,不敢露头。自此,江北抗日根据地又得到了扩大。

高奈同志告诉仇一,我们所了解到的敌情,友情,都得到联络部敌工科的重视。经过敌工科一系列争取教育,并进行秘密登记自首手续,伪军武家渡坐探武名显转化过来,替我们做了许多工作。这是头桥集伪军情报站几个蠢材做梦也料不到的事。武名显最大的两次成绩是:一次伪自卫团二十三人,在朱山子桃园偷老百姓桃子吃,一枪不响就让来六支队一个排缴了械。又一次,伪自卫团分团长陈长春带领三十六人,正在大英集赌场上吆五喝六时,一枪未响,又成为来六支队两个排的俘虏。兵贵神速,兵从天降,必须有精确的情报为依据,武名显成为了我方出色的情报员。

有一次,仇一和李菊华发现浦镇敌人有内部裂痕,向高奈同志反映后,敌工科做了大量工作,伪自卫队长朱三(朱福五)领着八十余人枪,投奔到刘力行领导的江浦县总队来。

高奈和敌工科的同志,还先后要仇一提供顽忠救军南京行动总队八大处和十一、十三支队情况,以及流窜在乌衣、东葛、花旗营津浦铁路西,有时也窜入汊河、蒋渡、伏家湾、三乘寺一带的桂顽流亡县政府所属各部分的概况。仇一和李菊华都尽量利用朋友、亲戚、邻居、同学等社会关系,汇集资料,写成书面材料,交给高奈。仇一的调查系统分明,例证充足,对任务的个性、共性相互间的依存与矛盾,写得实际,有分析有条理,得到领导同志的赞许。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初,日伪军对我津浦路西以藕塘、周岗为中心的地区进行大血洗,铁路各站兵丁群集,明光驻有大量日军。我盱来嘉地区进行反扫荡的准备工作。高奈亲自送来三男两女非武装人员,仇一把他们分别掩藏在长城圩的三家。这次高奈明确地告诉三家,是“工作同志”,要求他们保证安全。三家都表示:“少你同志一根汗毛,给你装金的”。三夜四天过去,日军从明光开往定远、合肥方向,高奈亲自来接回去,并把这五天在三家的伙食费都给三家。三家哪里肯收,高奈无法可想,只好开了免征公粮的条子。这里是游击区,老百姓交一点象征性的公粮,一年才交一次,农民交不了一点点,所以他们不愿把免粮条子拿出来。东岸的老百姓就是这样以实际行动赢得信任的。

一九四四年春天,独手英雄袁玉才,领着他的闻名全路东的游击队,从陈集、文山进入滁河西岸刘桥(仇庄的斜对岸)。郑德昭部伪军分两路,北路走头桥集武家渡口渡河,南路走小头李渡河,要夹击刘桥。伪军班子李光金叫他妻子赶在伪军部队前,一路奔仇一家送信,说:“天亮要在这里打仗了,打起来子弹不长眼睛,什么人都一样的危险。舅舅、舅母,还有弟弟妹妹,快下长城圩底去吧!”这时母亲和妹妹仍住新集。因为母亲曾对李光金说过,你们要是在长城圩附近打仗,一定要告诉舅舅去。这回果然送消息来了。在仇一授意下,秦阿禾趁夜雾弥漫着河面,趟水过河,找到游击队哨兵说明了情况。游击队由天师河北埂进夏青圩,与夏凤城副区长领导的区队会合。秦阿禾到倪家湾一户亲戚家暂避。伪军见游击队已有准备,只在东岸放几声空枪,就退回新集去。高奈和红军出身的夏凤城都是河南人。他把那天小秦冒险送消息给游击队的事情告诉了老夏。夏凤城对袁玉才表示,对此事一要保密,二要尽可能暗中保护仇庄。高奈告诉老夏,仇家有一支二十响的快机驳壳枪,那是一种很少有的枪,如果这支枪响了,就说明仇庄有情况,只要你们在附近活动,一定要来救护他们。夏、袁都表示一定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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