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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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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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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诚与信念》连载

第三十章 智除汉奸

在南京北郊的浦口与浦镇之间,有十几里芦荻丛生的空旷土地。从地面乱砖石片来看,这儿曾有过市井人家。可能几经劫难,这里的生灵早已销声匿迹。这片旷野上立着一座有千年历史的汉帅台,傲然挺立在小山头上。

在这里占山为王的是一个自称“南京忠义救国军”的队伍,为首者叫窦远航,人称窦司令。此人趁抗战时期割据混乱的局面发国难财,聚集百十号人,公开打着“反共第一,抗日第二”的旗号,背地里却和日本人暗中往来。他们白天在台前草坪上操演,夜晚却经常出去扰民,吃喝嫖赌,横行乡里。江浦的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却又惧怕他们的暴行,只能背后唾骂他们的汉奸行为。

通过侦讯,新四军对窦远航的行踪略有掌握。仇一接受打掉这支汉奸队伍的任务后,更是多次前往江浦化装侦查,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在李本仁的配合下,联络部获取了窦远航与外界联系的所有情报,决定时机成熟后,择日对他们动手。

但是,在敌占区锄奸,如果是对付几个敌人,只需要派出一支小分队,即可完成,但要对一百来人的汉奸队伍实施打击,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彻底消灭这支队伍,至少需要一个连的力量;而大队军事行动很难做到隐秘,万一惊动了江浦的鬼子,就很难脱身。就在这时,仇一获悉了一个重要情报:一天前,窦远航与江浦日本驻军联队长中山衣一达成协议,“南京抗日救国军”集体加入为皇协军,不日将接受改编。

真是天赐良机。一个大胆的歼敌计划在仇一脑子里产生。他立刻到司令部,向司令员和政委提出他的想法,修改了原先的计划。程启文和谢曙光听后,一致同意仇一的新计划,并从警卫连调一个排的战士,由仇一指挥。

就在窦远航与日本人达成协议的第三天,山下来了一队日本人,为首的是山田池右少佐,左右军官随从七、八个人,还有一个中国翻译。他们手持日军联队长中山衣一大佐的命令,前来收编“南京抗日救国军”。他们不但给窦远航带来了有上尉军衔的军装,还有配枪和委任状。收编完成后,“南京抗日救国军”全部编入江浦皇协军混编旅六营,窦远航任副营长。

窦司令没想到皇军这么快就来收编他们,喜出望外,立刻在汉帅台脚下的原国民党“异党份子感化院”旧址一处宽敞房间里,点头哈腰地接待了山田少佐一行。只见山田少佐剑眉飞扬,目光犀利,让窦远航佩服得五体投地;随从军官也一字排开,站立在山田身侧,军刀军靴,腰间配枪,一个个威武精神。

窦远航一口一句地对大日本皇军说着恭维话,但山田似乎并不在意;对那些好茶、好烟,满盘果品、糕点的招待,日本人好像也不稀罕。山田唧唧格格地跟中国翻译咕哝了几句鬼子话,翻译和气地用汉语对窦司令说:“今天天气很好,用中国人的黄历看,也是个黄道吉日。中山联队长阁下派山田少佐来,除了对窦司令收编安抚外,还想听听司令阁下的反共高见。”

这下可把窦司令乐个半死,他即刻斥退闲杂人员,只留下三个贴心骨干,把如何奉蒋公之命,在国民党南京行动总队覆灭周年,重建“南京忠义救国军”的老话,又对山田复述一遍。强调要想把江浦地面的共产党武装缉拿归案,必须皇军、皇协军通力合作,摸清游击队活动规律,得悉行踪,然后合而歼之。最后窦远航还学着鬼子话,用两只手做出一个卡住脖子的姿势:“统统地消灭他们,死啦死啦地!”

翻译把窦远航的话用日语对山田说了一遍。山田闻言剑眉深锁,显得有些不太耐烦,又唧唧格格地对翻译耳语几句。翻译说:

“少佐认为你讲的全是废话,说了半天,其实心里一点数也没有。你挂着‘抗日救国’招牌,连中国老百姓都哄不住,还到想哄骗皇军,皇军能给你情报吗?”

窦远航慌了神,心里全然没了底。于是弯腰鞠躬,口称:“哈依,哈依!”表现出十分顺从的样子。

果然,山田又对翻译唧咕了一通,脸上气色好像好看一些。翻译说:“山田少佐叫你立刻接受日军改编,成为皇协军;大日本皇军会派教官来训化教练你们那些二流子习气的士兵。不这样,你能打赢共产党吗?你们跟在蒋委员长后面打了十几年共产党,结果是越打越多!”

窦远航继续弯腰鞠躬,一个劲地:“哈依,哈依!”

“现在,把你的队伍集合起来,把武器架在一旁,山田少佐要亲自给你们训话!”

“哈依,哈依!”说完,窦远航让贴身手下通知全体集合,到汉帅台听太君训话。

不一会儿,队伍集合完毕。山田一行随窦司令来到队伍面前,但这位日军少佐没有训话,而是直接拔出手枪,对准窦远航的脑袋;其余随从纷纷拔枪,迅速散开,枪口对准这群乌合之众。同时,又有二十多人像从地下冒出来,把这群举手投降的队伍围住。

四支枪口,几乎同时对着窦远航等四个“南京抗日救国军”为首者的脑袋开了枪,枪声响起之际,四具尸体砰然倒地,脑浆迸裂,血流满地。吓得那些小喽啰们统统跪地求饶,口称:“太君开恩!”

山田少佐这才高声说道:“我们是新四军,是来消灭这几个罪大恶极的汉奸的。你们如果愿意抗日,可以跟我们走;不愿意的,也可以回家。但是,日后再发现有谁还在与人民为敌、投靠日本人当汉奸,窦远航就是他的下场!”

所有的士兵,这才恍然大悟,纷纷表示,今后一定改邪归正,绝不敢再做坏事,更不敢当汉奸。当下,就有十几个人要求参加新四军,经他们一呼喊,又有几十人愿意跟新四军走。而其余的人,则作鸟兽散,各奔东西。

临行前,化装成山田少佐的仇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准备好的“抗日军民惩处汉奸”的布告,用石块压在窦远航的尸体上。他们打扫好战场,带着窦远航平日里搜刮来的银票、金条,以及各种武器装备,趁着月色,消失在夜幕中。

由于两项任务出色完成,仇一、李菊华受到了上级领导的通报嘉奖,联络部的士气也为之大振。但仇一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加艰苦的战斗还在后面。虽然日本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仍会作垂死挣扎;国民党反动派也不会放弃反共的原则。他和联络部的同志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随时准备迎接更加猛烈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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