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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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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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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梦人》连载

第二十五章 闫弋添的欺骗

飞机缓缓降落在省城机场的跑道上,游子飘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了地。我牵着女友的手走出机场,坐上了回家的出租车。路上女朋友格外兴奋,指着窗外不断询问,司机师傅看我们这幅样子,问道:“两个娃娃从哪里来?”他大概以为我们是从偏远地区来大城市的。

我答道:“北京。”然后又补充一句:“但我是本地人。”

司机笑了:“看你们俩个一路好奇的样子,我还以为是第一次来大城市呢。”

我笑笑没说话。省城这几年的变化却是很大,我记得当年离开它去北京上大学时还没有一条地铁线路开通,现在已经四五条地铁在运营了,市区的高楼也多了很多,唯一不变的是常年施工的路,以及打桩机轰鸣的噪音。

下了出租车,我站在小区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大门口,小区更破了,相比它附近新造的楼盘,这里像是洁白玉石上的瑕疵,连太阳光都要绕开这里晒不进来。

敲响久违的大门,妈妈的脸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依旧看起来很年轻,只是她眼睛里隐约闪着光芒,却极力压制着不让情绪太激动。我有点尴尬,五六年不曾开口的字眼,都已经忘记怎么发音,酝酿半天才生生挤出来:“妈。”

还未等妈妈开口应答,箜濛早已深鞠一躬,开心道:“阿姨好,我叫虞箜濛,您可以叫我箜濛,也可以叫我小虞。”

妈妈一愣,这才从尴尬氛围中解脱,忙拉着她的手道:“快进屋,欢迎欢迎。”她把箜濛让进去,然后看着我,脸上露出笑容:“回来了,回来就好。”

我也笑了,有些横亘在我们母子之间的冰雪似乎在融化。

箜濛很自来熟,进屋先是把礼品放在角落,然后拉着妈妈的手做详细自我介绍。我扫视了一下屋子,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只是我房间的小床上已经铺好了干净的被褥,上面放着两个全新的枕头。

今天是小年夜,家家户户窗上都贴着新的窗花,唯独我家的还是大三寒假那年我最后回家时换的窗花。我不知道这几年妈妈一个人是怎么过的,生病时又有谁在照顾她,想到这里有些愧疚,可在岁月在我们之间已经筑上一堵厚厚的陌生感做的墙,我们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道墙。

妈妈让我们坐,她穿上围裙进厨房准备起了晚餐,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我很好奇这个时候谁会来家里。妈妈也很好奇,正要去开门,箜濛笑着阻止了她:“让阿沐去吧。”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却坚持让我去开门,我只好招办,打开门,爸爸正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手上还提着不少年货。我和妈妈都很惊讶,箜濛跑上来扶着爸爸的臂弯将他迎进屋子。

“叔叔上次您来北京怪我在外面出差没办法陪您,这次我们一家人一定要好好聚聚。”说完箜濛还向我眨眨眼。我反应过来,忙附和道:“是啊,上次小虞出差去了,我没告诉您是怕你觉得我是故意不让你见她。”

爸爸笑道:“没什么要紧的。”随后他看了看妈妈,讪笑道:“我这算是不速之客,你不会赶我走吧。”

妈妈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做饭吧。”随护她笑着跟我们解释:“这几年我这边碰到点什么事情也亏着他来帮忙,你们别听他说得这么生分,其实我们现在早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爸爸转身进了厨房,箜濛把我往里推:“你进去和叔叔一起准备晚饭,我和阿姨在客厅看电视聊会儿天。”

我想争辩什么,她却不容我反驳。这以后看来只能被她主导生活了。我笑着摇摇头,穿上围裙和套袖跟爸爸一起在厨房准备晚饭,箜濛则拉着妈妈的手进了后者的房间,房门开着,我看到两人一起坐在床上看着什么,用手指指点点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厨房依旧逼仄,但这也拉近了我和爸爸的距离。爸爸习惯性地想点一根烟,但见到我又马上停止了动作。

“抽我的吧。”我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事实上除了接待客户,我平时很少吸烟,但今天我决定来一根,好像有了烟雾的掩饰,我和爸爸更容易敞开心扉。

“你别惊讶,小虞打我电话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她说自己偷偷打开你手机查到了我的电话号码,打给我让我小年夜在你妈妈家里聚一聚。当时我是既期待又紧张,不知道该不该来。”说到这他顿了顿,转过身在水槽里拿钢丝球刷锅,那铁锅水渍干涸后留了一点锈斑,需要把它刷掉才能用:“没想到大家见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小虞这姑娘真不错,她老家哪里的?”

“她是河南人。”我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周爷爷家开早餐店老板夫妇,似乎目前为止我遇到的中原人都很纯朴,也很善良。

“你一定要好好对人家,这女孩我和你妈妈都很喜欢。”

“这点您放心,在我心里已经非她莫娶了。”

爸爸点点头,话题一转又问:“在北京生活得还习惯关吗,要是不习惯就回省城发展吧,在这边也好有个照应。”

我正在用不锈钢面盆洗青菜,听爸爸这么一说,忙道:“我现在工作挺顺利的,收入也还行,明年也很有希望能升职,我和小虞还是很喜欢北京这座城市的。”

“哦。”爸爸应了一句,沉默会儿,才开口道:“有需要帮忙尽管和我开口,这辈子我虽然没发什么大财,但积蓄还是有点的,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说到这爸爸就不说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愿意倾尽一切帮助我在大城市立足,同时他也想起我上大学以后拒绝了他和妈妈所有的金钱资助,他怕我依然拒绝,依然把他们当外人。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我不置可否,倒不是故意和父母疏远,只是觉得自己和箜濛有能力在未来凑足首付,不想动用爸妈的钱。

吃好小年夜的晚饭箜濛提议一家人去附近商场逛一圈,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箜濛搂着妈妈的手,我和爸爸在后面远远跟着,妈妈遇到熟人就停下来聊天,大家都说箜濛和妈妈跟母女一样,我看见妈妈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晚上爸爸打算在车里睡一夜,妈妈制止了他,她在自己房间给爸爸打了个地铺。爸爸面露尴尬之色,妈妈笑了:“怎么,以前一张床都睡过,现在一个房间就不好意思了?”

箜濛直接拉住妈妈的手,对爸爸道:“叔叔您就别难为情了,今天是小年夜,一家人团团圆圆不好吗?”

我也开口道:“爸,今晚您就留下来吧,我和箜濛已经定好了明天的行程,晚上我们全家一起去外面吃年夜饭。”

爸爸也笑了,他看了看依旧光彩动人的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好吧,今晚我就留下来,麻烦你了。”最后一句他是对妈妈说的。

晚上在我的房间里,我从背后抱住箜濛,闻着她幽幽的发香,柔声道:“今天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父母。”

箜濛转过身,眼睛扑闪扑闪的,我俩都戴眼镜,头碰头,中间还隔着两副镜框。她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从我怀里挣脱出来,然后不知从哪变出一本小画册来。那画册似乎有些年代感了,塑胶封皮都泛了黄色,我们并排坐在床上,她翻开那本画册。

“我偷偷从阿姨房间拿出来的,她不让我告诉你。”箜濛把声音压低了。

“这是……”我惊讶不已,里面竟然全是我婴儿时期的彩笔画,我见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画像作者的绘画水平很高,简直画得栩栩如生。

“今天你和叔叔做晚饭的时候,我和阿姨就在房间里看这本画册。”箜濛说话节奏很慢,语气也很平淡,却在我心里掀起惊天骇浪,我已经猜到了什么,某些久远的画面在脑海中鲜活。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暑假午后,妈妈坐在我房间里第一次看到我的画稿,她那激动的模样。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看着手上画册那一张张婴儿的笑脸,我终于明白小时候妈妈知道我有绘画天赋和兴趣时为何会如此激动了。

“阿姨告诉我,本来她想把这本画册当作你十八岁礼物送给你的,可那时候你并不想理她,甚至去大学报道那天你头也不回就上了火车。”箜濛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温暖也很柔软:“这些年阿姨一直在等你回来,等你与她和解。你知道吗……”箜濛抿抿嘴唇,将接下来的的话反复,像是在酝酿某种情感。

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等待她揭晓答案。

“你知道吗,阿姨当年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中央美院然后当一个美术老师,可惜高三那年她忽然生了一场大病,就这样在家辍学了两年,再后来就遇到叔叔生下了你。”

关于妈妈早年间生病辍学的事情我也有所听闻,但具体细节却从没了解过,甚至我从不知道自己妈妈竟然也有绘画的梦想。我终于知道自己绘画的天份是从哪里来的了,这个最让我骄傲的特长竟是我曾憎恨的人赐予的。

箜濛似笑非笑看着我,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阿姨说你曾经接受过专业的绘画培训,这是真的吗?”

我无法逃避这个问题,只好点头:“可是我已经很多年没再提过笔了。”

箜濛听出了我话语里的哀伤,她把头靠在我怀里,柔声道:“那你帮我画一张我的肖像画吧,就当你送给我的新年礼物。”

我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当初的绘画功底,可又不忍心拒绝女朋友,便迟疑着答应了。箜濛笑着跳起来拍手道:“那你现在就给我画一副吧,我做好准备了。”说完她用随身携带的梳妆镜给自己补了妆,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当模特。

我微微一笑,从墙壁上拿出那套尘封已久的绘画装备,揭去它布满尘埃的外套,露出完好如新的画板。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愣出了神,以前那套装备已经被我砸了,这套则是我一直舍不得用的,因为它来自一个曾经我很喜欢的女孩,而现在我要用她给我的画笔为另一个我深爱的女孩画肖像。

将脑袋里的杂念甩掉,我认真地帮箜濛作画,可我已有十多年未提笔,就像停放了十年的自行车,人骑上去就垮掉了。我一连试了好几次都只能将稿纸揉碎作废。箜濛见我烦躁,起身摸摸我脑袋,轻声细语道:“算了吧,等你慢慢找到感觉了再帮我画,这算你欠我的。”说罢她嘻嘻一笑,转身再去翻那本画册。就在她拿起画册的瞬间,一张照片从中飘落,我将照片捡起,只见七寸大的黑白照上并肩站着两个年轻人,都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我认出那笑得很甜美的女孩是妈妈,在她身边站着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男孩的目光望着女孩,眼里尽是温柔,在他们身后则是县中的老校门,我知道妈妈是县中的毕业的。

“方丽娟、东军华,珍藏永存。”箜濛把照片拿过去,翻过来看到了背面端正秀丽的几个字。

“这人是谁?”箜濛指着男孩子问我,她已认出照片上的女孩子是妈妈。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忽然想起妈妈曾经提到过她高中有个初恋,莫非是他?我心中产生疑问。记得当时妈妈说这个男生考上大学后留在了北京。我将疑惑放在心中并没有说出来,但我隐约觉得他应该是最了解妈妈关于教师梦的人,因为妈妈会画画这件事就连外婆和爸爸都不知道。

“所以每个妈妈都曾是少女,对吗?”箜濛忽然感伤起来,我立马意识到她的想法,便握住她的手道:“等开春了你请个假回一趟老家吧,去看望一下你妈妈。”

她点点头,一看时间不早,我俩便熄灯休息。

第二天我们一家在一起度过了新年,箜濛还和她的父母通视频电话。箜濛的父母看起来很有气质,说起话来也格外客气,双方父母还相互打了招呼。这让我之前因为听到她妈妈在电话里抱怨而产生的担忧一下子消散殆尽。

大年初一我带箜濛在省城转了一圈,告诉她哪些地方曾留下我的青春。

“还有你和那些前女朋友们约会的地方是吗?”箜濛似笑非笑,眉毛一挑一挑的。

“陈年往事我早忘了。”我打了个哈哈,将这个话题翻过。

最后我带她去了附近的商场,当年和晓萌闫弋添他们逛过这里,也被邀请吃过那时候根本不敢看价格的哈根达斯。时隔多年,按照我和箜濛现在的收入,这里的商品基本我们基本都买得起,可青春却不再是我们这一代的青春了。

我帮她买了一身衣服,也帮爸爸妈妈带了礼物,大年初一商场人并不多,很多在城市打拼的人都回去过年了,我却忽然想起两个故人来,找到那个很久没有过动静的群,发了一条微信,没想到两人今天都在家。

“那就在四楼的韩式烤肉店见吧。”摁掉频幕,我带着女朋友先上去坐着,不一会儿大家陆续都来了,闫弋添和卫雪言目前都单身,我还记得大学时闫弋添天天在朋友圈秀恩爱,结果毕业后用一个“仅三天可见”将四年青春一笔概括。

“嫂子可真漂亮,什么时候结婚啊,得请我俩当伴郎啊。”闫弋添依旧那么直爽,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生分。两人目前都留在了省城,闫弋添跟着他爸一起做生意,卫雪言则在硕士毕业后考了公务员。

“快了,到时候你们准备好红包。”我笑笑,然后开始介绍:“虞箜濛。”又指指对面两个滑头:“闫撒网和卫竹竿,我的两个儿子。”

“儿你个头,两人同时笑骂。”

这顿饭吃得很快乐,从倾盖到白头皆如故,我们三人的友谊坚不可破。想当年我不敢点路边韩式烤肉店的菜,现在有能力“烤肉自由”了却不知道吃啥,于是随便点了些店里的招牌菜。在闫弋添的坚持下我们都喝了点酒,闫弋添喝得有点多,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你看她名字里有个‘懵’,你初恋名字里带个‘萌’,管她们懵不懵,猛不猛,都是一场大梦,哈哈哈。”

“老闫,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吧。”卫雪言拉住他,闫弋添却甩开他的手,打了个酒嗝,继续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我就是要说。什么爱情,什么天长地久,再多海誓山盟都是要分手的。”说着她继续喝了一大口啤酒,指着箜濛唾沫横飞道:“嫂子我不是针对你,你别误会,我就是针对这个现象。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人虽然好色,但第一次真真正正谈恋爱却要到大学才开始。那时候我也以为能和她天长地久,我们两个把所有第真心和第一次都给了对方,可是到最后呢?哈哈哈,还是不说不爱就不爱了,什么狗屁山无棱天地决,都他妈是骗人的。”

“老卫,你帮忙照顾一下老闫。”我吩咐好卫雪言,拉着箜濛去前台买单:“老闫今天只是喝多了,他平时不是这种人,他和自己大学女朋友的感情很深,你别介意。”

“没关系的。”箜濛微微一笑,拉住我的手:“我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

我也笑笑,宠溺地刮刮她的鼻梁。

离开商场时卫雪言扶着闫弋添,老闫嘴里还不停碎碎念着含糊不清的话。我让老卫打辆车送他回去,并叮嘱他们注意安全,就在这时闫弋添却突然拉着我往边上走。

“怎么啦?”我很好奇,看看女朋友,她却放开我的手,示意我去吧。

闫弋添把我拉过转角,确定卫雪言和箜濛都看不见我们,才摇头晃脑道:“老辛啊,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兄弟。”

“当然。”我笑笑:“当年我惹了那么多麻烦,都是你和老卫两肋插刀在帮我,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

闫弋添听了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开始洪亮,渐渐却低沉下去,甚至带着丝丝悲凉,他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带着自嘲的语气说道:“可惜啊可惜,你其他什么都好,就是眼睛不够亮,交了我这么一个背信弃义的假朋友。”

“老闫,我看你今天真的喝多了,尽说胡话。这样吧,我们一起叫辆车,我和箜濛亲自送你回家。”说着我就要去搀闫弋添,他却突然激动地打开我的手:“别碰我,我是个小人,我很肮脏。”

“你到底怎么了?”我很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会如此激动,但是接下来他的话却让我瞪大了双眼,甚至我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衣领,捏紧的拳头停在空中不断颤抖,下一刻就要在落在闫弋添脸上。

“其实毕业典礼那天晓萌根本没有打开那盒巧克力,她说永远不会舍得吃你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除非你亲自和她见一面。”闫弋添嘻嘻一笑,脸庞因为酒精的刺激变得通红:“她还说你跟她约定好要考同一所大学,所以她会在上海等你,也是这个原因我一上大学就放弃了追求她,因为我知道她心里只有你。其实即使后来她都有问过我你新的联系方式,她说当初和你分开就是因为怕两个妈妈强烈反对,想等你进大学再说,我却气不过自己最喜欢的女孩子心里始终忘不了那个渣男,所以就骗她说你有女朋友啦。哈哈哈”说完闫弋添便歇斯底里地笑起来:“你揍我吧,打死我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不是那个两肋插刀的朋友我是在你背后捅刀子的奸诈小人。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拳头即将落下,但就堪堪要碰到闫弋添鼻梁的时候,一声呼唤将我拉回现实。

“阿沐。”

我的手一下子软了下去,眼神也变得柔和。

“阿沐你们在聊什么,快点回去了。”箜濛继续呼喊着。

我轻轻松开抓着闫弋添衣领的手,定定看着这个我把他当了十几年兄弟的男人,最后释然一笑,轻轻拥抱他一下,然后独自走出拐角,还不忘对身后的人大声道:“老闫你等下就自己和老卫回去吧,我和箜濛先走啦。”说着我走到女朋友身前,溺爱地揉乱她的头发,然后在她气鼓鼓要打我前对老卫道:“那我们先走了,你和老闫回去注意安全,到家了发个信息,以后有空常聚哈。”

老卫笑着点点头:“你也注意安全,我们还等着做你伴郎呢。”

我没说话,转身牵着女朋友的手走了。箜濛好奇道:“你们刚在角落里聊什么呢。”她已经不计较我弄乱她头发的事情了。

“没啥,就是高中那些一起溜出去打篮球和上网吧的陈年旧事,他想约我这两天再去一次,就偷偷拉到边上问我。”

“那你可不许去,说好这几天都陪叔叔阿姨的。”女朋友鼻子一皱,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哈哈你放心,既然我敢和你说这些,自然就不会再和他出去了。”

我和女朋友在家里一直呆到初五,一家人自驾玩了很多地方,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去山里旅游的经历,说巧不巧,在景区爸爸付钱买票时那张他在瀑布前亲吻妈妈的照片竟掉了出来。我不知道他故意还是无意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和箜濛起哄,爸爸赶紧把照片收好,脸色通红,妈妈也捂嘴偷笑。

离开家那天爸爸亲自开车送我们去机场,箜濛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坐在后排一直牢牢抓着车窗上的扶手,我呆了呆,看着坐在前排的爸爸妈妈和坐在后排的我以及一个女生,要不是窗外大厦的屏幕上清晰写着今年是公元2019年,我真的就以为自己还是个初中生,正陪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坐爸爸的车回家。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也不要委屈人家小虞。”爸爸边帮我从后备箱搬行李,边不忘叮嘱:“房子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爸爸当年盘下的店面现在也升值不少,等到你们定下来了,爸爸愿意帮你出首付。”

箜濛却忙道:“没事的叔叔阿姨,我和阿沐都在努力赚钱,相信要不了几年我们就能靠自己凑足首付。”她看了也我一眼,眼里充满爱意,然后转头面向爸爸妈妈继续笑盈盈道:“况且阿沐也很优秀,估计今年就能升副行长,到时候年薪翻倍,可能我们会比预期更早存够钱。”

妈妈对箜濛的话不置可否,倒是对另一个细节很在意,她帮紧了紧围巾,还捏了捏她的手,查看她是否有照亮,然后才说:“只是阿姨希望下次你们回来可以换个称呼叫我们。”

我不知怎的,脱口而出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复婚,你们先复婚我们再结婚。”话一出口,场面就陷入了寂静,最后还是爸爸打破沉默:“小孩子家乱说什么呢,大人的事情不用你管,赶紧去安检,别误了航班。”

我和箜濛相视一笑,爸爸和妈妈也尴尬地互看一眼。我们便没再多说话,但我能预料今年会有许多好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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