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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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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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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片净土》连载

第一十四章 严新刚(二)

后来,一直是高速,时有爬坡,车还是由严新刚驾驶,发动机时而发出缺氧的嚎叫。

他大概是睡醒了,在车上点了一支烟,他对他说:“在这里开车上坡没事儿,下坡可要注意啦,要使用点刹,不然制动器过热路边的护栏也救不了你。”

“放心师傅,我还开过东北的冰雪路咧。”他晃着脑袋说,他见他睡醒了,就打开了音响,传出一个好听的轻音乐旋律来。

“哎,你们俩去过苍山洱海没有?”他问他们。

“没有!”他俩一起回答。

“那里有蝴蝶泉,风花雪月,你苏老师一定喜欢。”

“你们俩去过丽江和玉龙雪山没有?”

“没有!”他俩又齐声回答。

“那个雪山呀是纬度最低的雪山,你如果上去过呀,你今生就可以自豪吹牛了:我上过雪山啦!哈,哈......”他手中挥舞着香烟,哈哈地笑出了声。

她何尝不想去看一看呢?刚才,她让严新刚停了车,在路边买了一本《美丽的大理》,风花雪月她不感兴趣,到想登上苍山去看看,苍山是横断山的余脉,毛主席在《七律.长征》中所写的“五岭逶迤腾细浪”就是写的横断山,她这个人有些怀旧。

“那好,这次去不成了,下次我们休年假,约着一起来,跟随徐霞客的脚步,去爬一爬苍山。”他拍了拍严新刚的肩。

“领导说话当真?”

“当真!”

“算数?”

“算数!”

“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哈,哈,那我可要当二位领导的灯泡了!”他回头望了一眼她说。

事实上,他打八岁起就知道他们是一对,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早熟,八岁时就懂得这些男女之情?!

虎跳峡的路牌一晃而过,严新刚大叫了一声:“虎跳峡!”

“好!我们下车歇歇,放松一下。”王大骞说。

苏也想下车休息一下,虎跳峡这三个字让她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长漂英雄,她也想看看这个景点。来到路边,严新刚指着路边的小沟溪问:“这是什么河?”。

有人回他的话说:“这是金沙江啊!”

“金沙江?水这么黄?流这么小?”严新刚没趣地说:“这别说是虎跳,我都跳得过去,应该叫人跳峡。”

他们多走了几步,买了门票去虎跳峡景区看了一看,景区设施简陋,因为是早季水流不足,江水有气无力地冲在那块虎跳石上,心目中向往的虎跳峡令他们十分失望。

“这真是个又坑爹又坑妈又坑娃的景区,下次再也不来了!”严新刚悻悻地说。

路边有穿着藏族服饰的美女在唱歌,苏拿出相机来按下车窗玻璃拍照,刚拍了几张,严新刚说:“苏老师,要不要下车去,让我王叔给您拍几张?”

“算了吧,他那个技术!”

“我们王支怎么了,人家可是刑事侦察专业摄影出身。”

“就是他这个出生让人受不了,把人拍得跟犯人似的。”

“你也不怎么样,当初拍了一卷让我给你冲洗,结果冲出来是一卷白的......”

“那是为什么呀?”严新刚不解的问。

“人家的镜头盖没有打开呀,哈,哈,......”

王大骞一大觉睡好了,他在给他的徒弟讲过去,谈未来,比较古今变化,从相机到武器,从北京吉普到反恐大楼停机坪上的直升机......,这个大山让他一砍了一路,从改革开放到如今,一直砍过了三十年,他们没有注意到,苏已经半天没有讲话了。

“哎,红梅,你给他讲讲我的那把德国枪,枪身轻也够准备,那枪钢火也好,从来不擦,一年到头就背个赤膊枪,它还从不生锈......”

“哎,红梅......,你说话呀!”他转过身来,见她倒在后座上,起初以为她因为疲倦睡着了。但后来一想,这有些不对劲,因为她知道她有个习惯,坐车从来不睡,帮着驾驶员看路。

“苏阿姨,”严新刚也是象意到了什么,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对王大骞说:“不好,是不是高反了?”

“高反?不会吧?红梅你没有这么娇气吧!”王大骞拍了拍她的脸。

苏红梅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怎么办?”严新刚着急地问。

“你来开车,看见医院就停车,来,给我一瓶矿泉水。”

王大骞拉开车门,坐到后排。他拧开了瓶盖,扶起她来,又拍了拍她的脸,往她嘴里喂了少许的水,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王支,不要给她喝水,让她的身体弯下去,促使腹式呼吸,然后轻拍她的背。”他一边快速疾驶一边对他说。他照着做了。

这时,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好象有了些意识,但依然闭着眼睛。

她有了些感觉,感到头部炸痛,心脏象一块石头,肺象是要炸破了,双腿象灌了铅,双手也不能动。她抿了一点点他喂给她的心,感觉到心中的石头在慢慢融化变小,眼睛看到了光亮,并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好了,好好,活了,活了.......”王大骞高兴地说。

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海拔高度对她说:“这才海拔二千七百多米,你怎么这么没有用?”

苏红梅没有说话,他所不知道的是,红梅头天值班,一夜没睡,一位上访扯皮的群众,把一个八个月的婴儿扔在了公安局的大门前,苏红梅照顾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她才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高反很危险的,上次我们去西藏训练,一个同学刚到拉萨,只吃了一碗面,洗了个澡就高反了,还引起了脑水肿,差点儿把命丢在了那里。”

“真的?”他回过头来对她说:“要不要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死开,你的嘴这么臭!”她小声地说。

王大骞不知道高反有这么厉害,三年前他轻轻松松地上了玉龙雪山,海拔四千多米他跟没事儿一样又蹦又跳,还在山巅上高歌一曲:“太阳啊,光芒万丈......”

望着似醒非醒的苏红梅,他说:“咳,听见没有?下次我们去爬玉龙雪山就不带你了,那里可美了,白皑的冰川一溜一溜地挂在那里,冰川间是湛蓝湛蓝的冰罅,象莲花一般......”

听他这么说,苏红梅露出了笑容,看见她笑了,他提到喉头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

医院到了,严新刚把车开到医院的院子里,停下车打开车后门,抱起她就往急诊室跑,一边跑一边喊:“医生,快,氧气!氧气!”

医生给她插上了氧气,挂上了输液袋。王大骞看着人在医院里了,更是放心了,他对严新刚说:“我到公安局去接洽一下,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闪失,我拿你算帐!”

“是,”严新刚气短地回答着,因为剧烈运动,他面色卡白,身体缺氧。

想不到,十多年前她拥抱过他,而今天他抱着她跑了数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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