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与病魔妥协了,它来的悄没声,来得凶猛,全社会都向它投降,只有这群医者还有微薄的信心,他们在不断地寻找新方,积累经验,他们向社会和患者传递着仅有的热量,他们的出现和微笑都是人间最美好的故事。
新冠成了全球的公敌,据说它一百年一遇。它象强盗一样侵入人体,用它的S蛋白抓住人体细胞膜表面的ACE2蛋白,并与之结合,长驱直入人体细胞为非作歹,科学家在短时间内揭开了新冠病毒侵入人体之迷,却没有研发出有明显疗效的药物,还要等......
可是,她没有时间了,她的身边每天都有人死去......,冥冥之中她也知道,死神正芸绕着自己......,它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慢慢地飘在头顶......,生命被折磨得久了,反倒觉得死没有那么可怕了,她平静地接受下不幸的事实。她尽量不让人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她知道接受它,不惧怕它,才可以与死神平起平坐。
死亡并没有吞噬她心中的爱,只要有孩子的视频,她就睁大了眼睛......
医生对苏红梅说:“她求生的欲望强烈!其实她的内脏已经已经开始衰竭......”
“你们还可以录一些她家人鼓励的话语来,放给她听,配合我们医治。”医生对她说。
“她没有家人,不过我可以试一试。”苏红梅说。
她找了王大骞,严新刚,可他们都不在家,王大骞下乡检查防疫去了。
她每天都要录下大段的话,传给值班护士。
她对她说:“雪儿,我们都爱你,始终如一地爱,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孩子需要你......”
她对她说话时,总是忍不住带出哭颤的声音。
雪儿对她的语音也有了反应,时而睁开眼睛,无意识地看着天空,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雪儿太熟悉她的声音,有时她值夜,她会从110打来电话,询问案件受害者的伤情,末了,她会对她说一声:“辛苦了!”
她的声音深植在她的脑海里,生命中。
对这个世界她可以松手了,放不下的只有孩子,在微微清醒地时刻,她的心在呼求:
“小可,小可,没有妈妈了,你怎么活下去?”
她记得孩子是不会说话的,可以梦里,孩子清晰地叫着她:妈妈,妈妈......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她奋力地呼喊着,可世间没有她的一丝声音。
她挺着,耗着就是为了看见这世上的光亮,她用手指上的测氧仪敲响了病床的栏杆,唤来了值班的医生护士,表示着她想留下遗言。
护士拿来了纸和笔,她只能在洁白的纸上画下谁也读不懂的天书。
“还有没有办法,还有没有办法?”苏红梅对医生咆哮。
换来的只是医生的沉默,他最后说了一句:
“看,我们能不能为她换肺。”
“如果能找到肺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