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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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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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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外传》连载

第一十一章 耍无赖弘昼转眼无恩 气阿玛小子认贼作父

弘昼伤得虽说不轻,可养伤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康熙怕孙子调养不好,早起免了,读书习字免了,就连请安都免了。弘昼平时讨厌的能免的都免了,心里自然美得不用说。整天往床上一躺,困了就睡上一大觉,闷了就找秀儿聊上几句,渴了饿了,就让秀儿端水喂饭。躺了没几天,弘昼忽然发现自己深深爱上这样的日子。什么礼节不守,什么烦事不做,尤其是秀儿,服侍得周到,让她做什么都愿意。这样的日子哪是人过的,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弘昼过得开心,身上的伤痛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弘昼睡得酣畅,迷迷糊糊之中只听秀儿透过门禀报道:“二十一爷来看望主子了。”

“告诉他我没睡醒,让他在外面候着,等我睡醒了再进来。”弘昼懒懒洋洋说道。

“你这小子,还摆上谱。”没等弘昼睁开眼,弘历推门闯了进来,直奔床上把弘昼拽起来。

胤禧、胤祜跟在弘历身后也进来了。弘昼耷拉着眼皮懒得动弹:“你们来干什么。”

“弘昼,两位叔叔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这么说话。还不快起来问安。”

胤禧呵呵一笑:“弘历说的对,这小子那副德行,好意来看他,还不识好歹。”

“谁求你们来的。”弘昼可是和胤禧较上劲:“我又没派人请你,更没求你过来。你不请自开打搅我休养,还要让我感激?”

“你这小子,”胤祜可是有点气:“这是什么态度,那天要不是我们跑去报信,你早都被四哥砍了,还哪有脑袋和我们闲话。你小子也真是忘恩负义,连句谢都不说,还出口伤人。”

“我只求一死,又没求你们找皇爷爷来,是你们多管闲事。”

胤禧气得牙根直响:“好,你小子给我记住,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儿,休想我们求情。这次算我们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胤祜,弘历,咱走。不和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废话。”

弘历连忙劝道:“弘昼就是爱拌嘴,您可千万别生气,那小子嘴硬心软,两位叔叔别气,快快坐下。秀儿,倒茶。”

“不许去。”弘昼大喝一声道。

秀儿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

“秀儿是我的丫头,一仆难侍二主,只听我差事,你们不能随便使唤。”弘昼没好气的看了弘历一眼:“四哥也不行,谁都不行。”

弘历也不恼,呵呵笑道:“好弟弟,是四哥多事,那你让秀儿倒茶。”

弘昼鼻子里哼出一口凉气:“我弘昼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根本没劳烦你们相救,你们多管闲事,可怎么说都算是救了我一命,又过来看我,虽然我见了你们也挺烦的,可是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喝杯茶,秀儿,每人半盏,喝完了快点送他们出去。我还得再睡一会儿,说来也怪,怕不得惊扰,偏偏就有人送上门。”

弘昼说罢,栽在床上,闭了眼。

弘昼这几句可把胤禧胤祜气得瞪眼,暗骂好你个小子,你这分明就是赶我们走,你越赶我们就越不走。胤禧胤祜互相交了个眼色,谁也没多说话。秀儿倒了茶呈给胤禧几个。胤禧接过茶盏把盖子掀开个小缝轻轻地闻着:“还挺香,可惜就半盏。”

胤祜呵呵一笑:“哥,有喝的就不错了,要不是咱们弘昼侄儿赏脸,恐怕半杯都喝不着。”胤祜打开茶盖轻吹浮在上面的茶叶道:“哎呦,还得说是秀儿心疼咱们,满满一杯。”

“可不是。”胤禧也打开盖子:“毕竟是服侍过咱们的丫头,无论别人怎么说,对咱们还都是那么好。”

胤祜点着头道:“秀儿,等过些日子,你主子回去,你再回来侍候我和二十一爷,像你这么好的丫头,上哪儿找。”

胤禧呷了一口茶,吧嗒着嘴:“毕竟是老主奴了,伺候我们总算好些。何况我和二十二爷还能教你读书写字,累了就陪你扑蝶赏花,美得很啊。”

秀儿的脸红得发烫,弘昼气得要死,噌地一下从床上蹦下来,指着胤禧胤祜嚷道:“你们都给我出去,休想再让秀儿服侍,你们听好了,秀儿是我弘昼的丫头,谁都不许打她主意,哥哥叔叔谁都不行,救过命也不行。早看出你们几个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不听话,不是告诉你给他们每人半盏?你给他们倒那么多,让他们坐那儿气我是不是?”

“奴婢不敢。”秀儿委屈得要流泪。

“弘昼,”弘历劝说道:“再怎么说两位叔叔也是好意看你,怎么不得喝上一杯茶,你不懂规矩,难道还让秀儿和你一样不懂规矩?”

弘昼顿时火了,冲弘历吼道:“我教训丫头轮不到你插嘴。”

弘历也火了:“好你个小子,简直就是疯狗乱咬人。”

“我就乱咬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弘历狠狠咬着牙:“我看你小子犯浑找打。”

弘昼冷笑道:“别以为我怕你,想打架啊,别看我有伤,你也不一定占到便宜。”

弘昼自鸣得意的模样气得弘历几个牙根直痒。三个人不知哪来的默契,一起冲上去把弘昼推在床上,挥拳要打,弘昼觉得自己要吃亏赶紧赔笑道:“叔叔,哥哥,手下留情。”

弘历几个没听那个,一人在弘昼身上打了一拳。

“你小子怕了?”胤禧问道。

“我才不怕你们。只是刚才鬼迷心窍犯浑,乱说话,现在开窍了,给你们陪个不是。你们是弘昼的叔叔,哥哥。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放屁。打一下就算了。”

“你小子还嘴硬。”胤祜说道:“你把我们气成这样,打一下就了事了,也太简单了。”

“别打脸,也别往伤口上打,只要别留伤痕,就算他跑去和皇上告状,皇上也没法子。”胤禧嘱咐道。

“叔叔请放心,侄儿我记好了,一定不留痕迹。让他小子白挨打。”

三人举拳头又要打。弘昼可是怕了,忙哀求道:“叔叔且慢,真怕了,再也不敢乱咬人,你别打,我都够惨了。”

弘昼服软的窝囊样,胤禧几个乐得合不上嘴。

“弘昼啊,你也有怕的时候,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咬人。”弘历教训道:“你看你,可算有个小丫头伺候了,护得要命,连说个话你都生气。看你那德行,早想给你一顿拳脚,再看你这熊样,也不忍心了。两位叔叔,要不咱们先饶了他这次?等下次犯了一起收拾?”

胤禧呵呵笑道:“算了是不能算,依我看,咱们先记下,等他好了再算总账。叫他这小子不知好歹。”

“好叔叔,”弘昼的嘴忽然甜了:“侄儿那不是和你们说笑吗?侄儿还不知道多亏两位叔叔大恩,才得以保命,可偏偏这张嘴又臭又硬,也不会说人话,两位叔叔是长辈,大人大量,可别和后辈一般见识,毁了你们名声,不值得。秀儿,快把茶拿来,我给两位叔叔赔不是。”

“你嘴还很甜。”胤禧笑道:“胤祜,要不咱们放了他?”

胤祜道:“不过这小子说话向来不算数,万一放了他,他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他敢?要是还敢逞强,咱们三个就好好教训他一顿,还怕他翻脸。”胤禧瞥了一眼弘昼道:“大侄子,会翻脸不?”

“叔叔多心了。你们不与侄儿计较,感激还来不及。”弘昼赶紧赔笑道。

“信你一回。”胤禧示意胤祜弘历道:“咱们放手。”

弘历几个放了手,弘昼从床上爬下来,躲闪到一边。

“大侄子,”胤禧呵呵笑道:“刚才饶了你,你也不道句谢。”

“叫谁大侄子呢?”弘昼忽然变了嘴脸:“你才比我大几个月,就侄子侄子的叫个没完没了,不都说了不和你们计较,还想怎么样。”

“你这小子变得还挺快,”胤禧诡笑道:“是不是又想挨揍?”

若不是伤口还疼,弘昼非得和胤禧几个打一场,可是现在他除了说几句狂话快快嘴外,没有半点底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等身子养好了,再找机会。更何况一个打三个肯定要吃亏。

“二十一叔,”弘昼想着嘿嘿笑道:“和你们说着玩的,哪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们都请坐。”

“你还挺识相,这才乖。”胤禧得意洋洋坐下了。

叔侄四人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一阵子,各自都散去了。送走弘历几个,弘昼心里还不舒服,心想着,好啊,弘历,你帮着他们欺负我,让我在在秀儿面前丢尽了脸,看我不找个机会好好让你吃点苦头。

弘昼栽在床上,眼睛紧盯着房顶发呆。对于这个皇宫,他只是个匆匆过客,无论皇上如何宠爱,他也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宫里,终究有一天,他是要离开的。而他离开以后,秀儿依然还要留在宫里伺候别人,就像胤祜说的,迟早有一天,秀儿还会回到他身边伺候他。等胤祜离开皇宫,秀儿还是要留下来,直到她老得不能再当宫女,不能再伺候人。听起来似乎有些悲凉,可都见怪不怪了。弘昼越想心越烦,从床上噌地一下跳下来,跑了出去。

一出门口,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日头正挂在头顶。弘昼懒洋洋迈开步子。虽然烈日当空,花开得依旧繁盛,香气依旧销魂。蜜蜂蝴蝶众星捧月般把花围在中间,轻轻亲吻着、吮吸每一个花蕊。鲜花如此娇艳迷人,连虫蝶都为之倾倒,弘昼又怎么能不手痒。弘昼顺手摘了几朵,嗅过才知,好看的未必香,不香采了也没用。弘昼随手把花扔到一边,顺手又采了几朵,香确实香,可模样却不怎么样,原来香的模样也不一定好看。弘昼念叨着,随手把花又扔了。弘昼一边走一边摘,一边嗅一边扔,竟不知身后残花地。还好,终于找到又好看又香的花。弘昼笑开了花,护在手里不忍风吹日晒。这花色香俱全,若是能插在秀儿头上岂不是锦上添花,想着弘昼乐得更美了,采了满满一把,直到拿不了才满意。

池塘水波泛动,把阳光折得晃人眼睛,透过泛动的水光,隐约看得见锦鲤游来游去,弘昼腾出手捡了几块石子朝鱼群扔去。鱼惊成一团,慌乱得不知向哪里游去,弘昼乐得合不上嘴。

“弘昼。”

弘昼正得意,忽听见身后有人喊他,顺声寻去,原来是十三叔胤祥和阿玛胤禛。一见胤祥,弘昼高兴得不得了,一头扑在胤祥怀里连声道:“阿玛,阿玛您来了,等了您一上午,您终于来了。”

胤祥一愣,摸了摸弘昼的脑门指了指胤禛道:“弘昼,你小子让雍亲王给摔傻了?是十三叔,你阿玛在那边瞪你呢。”

“阿玛,”弘昼依旧抓着胤祥的下衣襟道:“我好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和您抓野兔了。等抓到了,咱们就生火烤了。”

“弘昼!”胤禛狠瞪着弘昼怒道:“你装什么疯卖什么傻,还不快老老实实的。”

“四伯,您这是和谁生气啊。瞧您气的。”弘昼不以为然,眨着双眼,看看胤祥,道:“阿玛,四伯这是和谁生了这么大的气。”

胤祥呵呵笑道:“他就那样人,当王爷时候长了,看谁都不顺眼。”

“胤祥。”胤禛厉声道:“那个小畜生装疯卖傻,你这么大个人也和他胡来。”

胤祥依旧呵呵傻笑。胤禛越看越生气,把弘昼扯过来骂道:“你这小兔崽子,见到本王和十三叔不请安不算,还装疯卖傻。是不是找打?”

“四伯,”弘昼满脸不解道:“弘昼听不懂您说什么,我怎么装疯卖傻了,难道四伯忘了,弘昼的亲生阿玛不认我这个儿子了。亲阿玛没了,只能再找一个,况且这个阿玛对我这么好、这么疼我,不像以前的那个对我动辄就打张口就骂,这样的好阿玛天底下哪找去。”

“你……”胤禛气得抬手要打。弘昼见势不妙慌忙躲到胤祥身后。

“你这小兔崽子,”胤禛破口大骂道:“反了你了,本王打你,你还敢跑。你以为躲在你十三叔身后就没事了?识相的就赶紧滚过来,让本王打你一顿出出气,不然本王和你没完。”

弘昼深吸了一口气,笑呵呵打胤祥身后探出来,朝胤禛拱着手道:“王爷,弘昼心直口快,惹您生气也再所难免。您的脾气要打也不为过。不过忘记告诉王爷了,皇上可是有口谕,弘昼伤重在身,小错不罚,大错不骂,不必习字不必读书,连给他老人家请安都免了。王爷您虽是万人之上,可始终在皇上之下,皇上都准我见面不跪,您还想抗旨?”

弘昼摇头晃脑的德行,胤禛气得眼睛发红,怒骂道:“皇上有命,本王确实不敢违抗。可是本王是你阿玛,别说骂,就是宰了你又怎么样,难道皇上不知道,‘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小兔崽子,你还学会狗仗人势,拿皇上来压本王了。”

弘昼丝毫没理胤禛,紧紧抓起胤祥手道:“四伯怎么胡言乱语了,我阿玛在这儿呢。要打要罚他说了才算,皇伯也不行。阿玛,想钓鱼了,挖蚯蚓去。”

弘昼朝胤祥挤咕着眼。

“行,”胤祥心领神会,哈哈大笑道:“乖儿子,现在就走,阿玛豁出去了,陪你好好玩一天。”

“太好了。”弘昼蹦蹦跳跳拉着胤祥要走。

“站住!”胤禛大喝一声道:“小兔崽子,敢再往前迈一步,本王就打折你狗腿。”

弘昼也不怕,冲胤祥道:“阿玛,累了,抱我。”

胤祥没多说,抱起弘昼,道:“乖儿子,和你四伯道别,咱们走了。”

“四伯,”弘昼叫道:“我要和阿玛钓鱼了,您一个人也快回去吧,天热别中暑。阿玛走了。”

“好,乖儿子,搂着阿玛脖子。”胤祥迈开步子带着弘昼走了。

胤禛想叫住胤祥好生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深浅的东西一顿,没等开口,胤祥抱着弘昼不知跑哪去了。胤禛一边咬牙一边大骂弘昼放肆,胤祥不庄重失了长辈身份。胤禛骂了一会,也是热了,便无趣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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