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被判了死刑,老郭局长不到半年便死在任上。
那是夏季一个周日。
局里大部分职工到七里店殡仪馆为郭局长开追悼会去了。
唐晚爸将办公室钥匙给了唐晚,叮咛她若做功课,到那里去,因为办公室里有中央空调,凉快。
一大早,唐晚便拿了英语课本来到局院里。
物资局大院南北狭长,东西也不咋宽,分前后两院,前院是办公室,后院是仓库。
往常热闹的前院,今天显得异常冷清。
几株高大的梧桐树,无言地耷拉下叶子,猩红的曙光,从银灰的云层、从文峰塔顶抖下来,散乱地湿湿地打在地上。天气不热,似乎还要下雨。上午近10点多钟的时候,唐晚做着眼保健操,懒散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步步无意识地来到物资局后院。
从锁着的大门破洞里,唐晚钻了进去,因为好奇。
这是一个平常很少人进入的破败院落。
院子很大,堆满了钢材、枕木之类的东西,空地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蒿草。院子尽处,有几间低低的平房,房门上刷着“闲人免进”的白字,房顶上长满了乱草。那房子后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水塘。前些年,水塘里植满了红莲,因为莲城工业的发展,这几年水塘中满是黑泥,一到夏天,腥臭扑鼻,非搬运东西,很少人会来这里。
不知觉,唐晚已来到那排房子跟前,一股青草味、铁锈味,隐隐杂着些腐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唐晚正要转身往回走,忽然听到了一个女子压抑着的低低畅叫声和欢快又似乎很痛着的呻吟声!
唐晚一下子怔住!
旋即,唐晚想到自已有时夜深里的样子,一双脸便慢慢红起来!
悄悄的,唐晚一步步靠过去,像靠近一个神秘世界,一个惊心的颤栗。
这时,世界仿佛很静,能听到空气和草味流荡的声音。
忽然,唐晚觉得那女子的呻吟声,异常大,欢畅,如一阵隐雷碾过,碾酥了她的肉体和内心。唐晚的感官异常地放大,就连皮肤也陡然敏感了许多,能很好的扑捉到哪怕最细小的一些动静。
风,细细切过,唐晚一阵发抖。
轻轻侧身,唐晚不由自主地贴近门缝,一对赤裸的男女正纠缠在地上的一堆报纸上……
唐晚赶紧缩回身,心一下子绷紧。
不知为啥,唐晚竟害起怕来。
唐晚往四周看了看,还好,没有人。周边只有一人高的蒿草,乱乱晃着。
等唐晚再侧过身看时,那男的已站起身来。
那女的,啊!是白薇!
只见她正半跪着,一对乳房,翘翘的前挺,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她皱着眉毛对那男的说。
那男的,一笑。
唐晚赶紧逃走,竟然害怕被他俩发现!——要知道白薇是物资局会计,唐晚她们相互认得的。
但是,白薇是结过婚的女人呀,可是那个男的,明明不是她的丈夫马强。
唐晚胡乱想着,雨,就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