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苇撵上唐晚,与她并着肩,一言不发,走。
月光和灯光扭在一起,浑浊地洒下来,惹得秋夜的大街起了一层黄尘的亮雾。
八一路段,日里就少人走,夜秋了,更是行人少得很。车辆,一个半个小时,也不过一辆的。
他们不自觉拐进了建安大道。
建安大道两旁栽满了笨槐树,因而,莲城市民又叫这条大街为“槐荫街”。槐荫街为东西大街,街南紧临莲城老城区的护城河。河里满是荷花。在河的这一岸,是一处一处草木蓊郁的植物园。园里常有一对对热恋的青年男女欢会。那河中的荷花,开着的,像展翅的白天鹅,而没开的呢,一瓣一瓣,如乳亮的街灯哩。
他俩沿着一条软草铺就的小径,往树木深处去。
突然,张苇用胳膊捅唐晚一下,站那儿,不往前走了去。
唐晚迈眼望去,又赶忙背过身来。
原来,不远处的草地里,一对男女露着下身,躺在看着像是报纸上,哼哼叽叽做爱呢。
那一对享乐的男女,明显也感觉到有人来了,一咕碌爬起身来。
张苇和唐晚拐进旁边的植物园,往路北边的一个“瘦西湖”餐馆去。
他们临窗坐下。
要了几样小菜,一瓶啤酒,相对无言,慢饮。
街道上的风,吹落细细碎碎的槐叶,旋几旋,散飘到墙根处了去。
嗬,张苇,你们俩也在啊。
餐馆外面走过来一对男女,哟,那男的不是裴新峰吗?
身旁的女子,妖艳着呢,可淡红的毛料裙子上,竟沾了几片碎碎的枯叶子。
张苇瞬即联想到了刚才植物园那一对野合的男女。
你们也来吃夜宵?张苇问。
莲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说咱们几个老同学吧,平时日子,找都找不着,可巧儿,竟在这儿碰上了!裴新峰道。
甭听他这样说着,其实,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毕竟在社会上混,大家已不是一行伙的人了去。
裴新峰很绅士地介绍道,这位安妮,是我公司里的秘书。
那个叫安妮的女子,故意表现似的,拘谨地笑笑,还用手让了让耳边的头发。
唐晚看着她那有意表现的样子,心里泛出了一阵厌恶。
男人的世界,有时就毁于一个女子。
正是这个叫安妮的女子,两年以后,竟使莲城铁板一块的“黑社会”势力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