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李更五的“度假村”。
膀大腰圆的“玉面虎”和手下的名为服务生实为打手的随从们,已在大门前恭候多时了。
高世安傲慢地下了车。
有时,唐晚佩服高世安的表演才能!——明明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说绷起脸来,就能绷起来脸。
莲城的官场就是戏场。
这局长那市长的,实则是一个个表演出众的戏子。他们在台上,只管按照一定的戏文唱,哪管观众的实际用场,只是骗你流流泪、笑出声,激情一番、沮丧一番算啦。什么国计民生、什么民族振兴?!见鬼去吧!——老爷在此为官,“唱戏”就是一个目的:挣钱!
民间有一谣:
“村里干部拉皮条打白条;
乡里干部说白话吃白食;
县里干部亲红嘴收红包;
市里干部搂黄花收黄货。”意思是说干群关系两张皮,村干就像拉皮条的两向说和,吃饭进馆子也只能打个白条记上账;乡里干部上情下达、下情上报尽说些不长劲的淡话,无非是到哪村检查工作了蹭一顿;县里干部收收红包玩玩妓女之类的婊子;市里干部就能找个黄花闺女做个小的,收受些金砖金条之类的黄货。
贾秘书长还没到呢,您先到杜甫草堂里歇一会儿?甭看李更五平常耀武扬威的,见了他的后台老板,也是一副叭儿狗的嘴脸。
这是唐晚,老领导的女儿!——想来你们这儿游泳。
好,好!热烈欢迎!李更五忙招呼他手下的叫来一个妙龄少女陪唐晚到“瘦西湖”露天浴场。
“瘦西湖”露天浴场,本是一段天然河段,李更五用细细的钢丝结网将它围起来。
银色的沙滩,撑上几把太阳伞,伞下置放张白色的藤椅;精致的小木阁,两两三三地散落在沙滩的边沿;几株老朽的垂柳,枝条或疏或密,上面结一个两个彩灯,朦胧又好看。
唐晚躺进藤椅里,散开头发,任河谷风轻轻地吹。
月影、灯影,搅在一起,在河面上摇晃,恰似光怪陆离的尘世。
这位小姐,陪哥们儿洗个鸳鸯浴咋样?
不知何时,唐晚身旁竟立着个手持一扇一酒壶的胖子。
但见他光着肥大的“猪头”,一边摇动大扇子,一边满口喝酒,淫邪地冲唐晚咧嘴笑。
唐晚扭过脸去不理他。
谁料,他又跟过来,嘿嘿嘿,乱喷酒气。
唐晚又转过脸来。
他竟伸出手往唐晚脸上摸了一把:好嫩的妹子!说完,浪荡地笑起来。
别给脸不要脸,滚一边去!唐晚起身骂他一句,转身就要走。
那人竟将大扇子和酒壶往沙滩上一扔,伸出肥腻腻长满浓黑体毛的胳膊去搂唐晚。
来人呀——!唐晚吓得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