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让我来找张苇,说点事儿,岁寒看唐晚一眼,又看张苇一眼,说:别忘了啊!然后扭脸冲唐晚一笑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唐晚笑。
张苇想出门送岁寒,动了动身子,只说了声,下楼慢点,二楼处的楼灯坏了,却没去送她。
梧桐叶间的风,一喋唼,滑到楼角的柳树里了。
张苇回到屋里,陷进沙发,掏掏这个衣兜,又掏掏那个衣兜,终于摸出一支“彩蝶”烟,点着,吸了。
唐晚将门掩上,看着他,不吱声。
一团烟雾,将张苇笼罩住。
唐晚过去,将张苇手中的烟头夺了,掐灭,扔进墙角的垃圾桶里。
你来做什么?张苇扭曲的脸,抽动一下,盯着唐晚。
你说呢?
我不是高世安,我没钱没权没房子,什么都没有!
你是没有,你别嘟我!你这样子恰恰说明了你内心的绝望!你不是个坚强的男人,你不如高世安,你要是不服的话,斗败他,才是本事!
我只愿清白做人,正直从事,我不想斗人。
踏进官场的第一天起,你别想清白!什么叫清白?说你清白,你就清白,说你不清白,就是再清白也是不清白!——你现在还清白的了吗?
我的良心觉得我清白。
盲人的世界再黑,也还觉着是光明,社会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从内心里觉得自己是不清白的!
唐晚,你现在变得太复杂,我搞不懂你!
好了,别争了,我现在来,也不是跟你斗嘴的,我是来对你说,你到底想不想进省报?
当然想!张苇口气坚定地说。
听了这句话,唐晚眼里不知为何竟溢出了泪滴。
那滴泪,在灯光下熠熠闪亮。
出去散会步吧?
“这么晚了,你还是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说罢,唐晚扭头走出房门。
张苇一路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