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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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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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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石记》连载

第四十一章

九强的优点是说干就干,爱把理想付诸现实。就说那一片乱石岗子吧,江老板有那么一个猜想,他也对这感兴趣,他就准备要去对那片乱石岗子,进行一个挖掘。为了这挖掘,他准备了挖泥的挖锄、刨土的刨锄、挑泥巴的撮箕,他要把这片乱石岗子挖出来,把里面的情况弄明白,好决定是不是下大功夫干?

九强也不是蛮干,他征求过他陈干爹的意见,据他陈干爹说,清江河流过这里也不知是多少年的事了,据以前的老辈子们讲,说这条河的河道,很多很多年以前,是挨着山边流过去的,就在乱石岗子这一片地方。河道是慢慢慢慢地,向大青岩子移的,也不知多少年,才成了现今的这个样子!陈石匠说,这片乱石岗子,很可能就是以前的河道?

陈石匠说,莫看这河温驯,隔几年就要发一次大洪水的。一发大洪水,河水吼声如雷,很吓人的!所以陈石匠推测,说这乱石岗子,要就是原先就长在这里的大岩石,它们挡了洪水的去路,逼着河水改道。要就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巨石,堆积成的。年深月久,就被泥沙掩埋掉了,在地面露出一些圆润饱满的石头!?

陈石匠还有一个让九强信服的理由,说他经常要潜到河里去捞石头的,在河道的深水沟里,他经常就能看到许多的石头濠濠。这些石头濠濠,就是些或长着或堆着的大石头,它们之间形成的缝隙。所以陈石匠说,江老板的推测,是很有道理的!

九强听了陈石匠关于这片乱石岗子的说道,对挖掘乱石岗子,就有了更大的信心!说干就干的九强,他开始挖掘这片乱石岗子了,他要把江老板猜想的事弄个明白!

陈石匠很支持九强,九强准备对石岗子进行挖掘之前,他就和九强就经常到石岗子上来,对石岗子进行分析研究,看如何挖掘,更省工省时、更容易把情况弄清楚!

这片乱石岗子占地十亩左右,石头们既向山边长了去,也顺着山形往村口延伸了去,而且延伸的距离似乎很长,并呈现着某种规律和形状上的特质,为陈石匠的假说提供了佐证,当然也不能完全证明,这假说就是正确的。所以要把情况弄明白,只能老老实实一锄一锄地挖,也没有别的巧办法可以取代!

九强和陈石匠经过一番研究,选定了一块圆融厚重、颇有雍容之态、比周围的石头显高一点、馒头状的石头。选这么一墩石头,也说不出特别的理由,就是感觉它有一些特别吧?或者说是缘分!选定了这墩石,九强就围了这墩石挖泥巴,把泥一挑一挑往外挑!

挖泥是个苦力活儿,九强挖了两天,站在石头边看,只是挖起了一个小小的窝槽。不过九强有心理准备,晓得进度不会很快,可他心里充满了希望。所以干累了,他稍稍歇息一下,往手心里吐口唾沫,又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工夫不负有心人,干到第六天,埋在泥巴里的石头,就露出了一些。九强才发觉,埋在泥巴里的石头,和露在外的石头,颜色不是一样的,外面的是青黑色,里面的却是淡粉白的颜色,越往里挖,石头冲刷的痕迹越明显。陈石匠看了埋在里面的石头的纹路,似乎更加相信这些巨大的石头,是被清江河水长期冲刷过的,只是不能断定到底是原就长在这里的?还是从上游冲下来的?不管出于哪种成因,都更值得挖掘一番,探它个究竟明白!

为给九强助一臂之力,陈石匠有空,也来帮九强挖泥巴,挑泥巴。两个人的力量,到底比一个人大。加上陈石匠挖掘方面,比九强有经验,进度就快得多。

可这石头越往深里挖越不好挖,这坑一深,上面挖的口子就显得窄了,挖掘起来就不方便,掏泥巴运泥巴也不方便。只好把上面的口子,挖得更大一些,再往深里挖。可再往深里挖,那开挖的口子就又显得小了。两个人只好一个人在坑底,一个人在坑沿,一撮箕一撮箕把泥巴装起来,再用绳子,把泥巴一撮箕一撮箕地吊上来。

终于看得出一点究竟了:里面的石头,似乎既不是江老板说的那个情形,也不是陈石匠猜测的那个情形,却是互相勾连在一起的一整块?而且纵横交错着、有陈石匠所说的那种“濠濠”似的石头缝?这就给施工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只能是用小锄头,一小锄一小锄往外嵌泥巴了,这要干到哪年哪月呀?

可要想把个“究竟”弄明白,再慢也得干。两个人就继续往深里挖,遇到“濠濠”了,就用小锄头一锄一锄地嵌!

又干了将近半月,果然就看得出石头之间的勾连和穿插了,里面的结构也渐渐地明朗了——原来的确不是一墩一墩单独的大石头,似乎真真切切的是互相勾连着的一整块巨大的、中间有很多是镂空了的石头!

这是九强和陈石匠都不希望的结果,九强就有些失望,陈石匠也有些失望。九强和陈石匠就停了手里的劳动,两个人坐到坑边,默默地吸烟。

陈石匠说,真是一整块石头,搬也搬不动,能起什么作用呢?

九强也一时无话,头低一阵了,也说,是呢,我们都白忙了!

两个人正垂头丧气地议论着,吴长进同志来了,他是来看工程进度的。九强就把自己的担心和失望告诉了吴长进。吴长进绕了那墩石头,绕了那一圈深坑,转了一圈又一圈,又跳进深坑里,用小锄头刨,刨了又刨,然后对九强和陈石匠说,继续往里刨呀,看到底里面是个什么样子,看到底有没有开发价值呀?

吴长进同志爬出坑来,和九强和陈石匠坐一堆了,说:前面挖掘的这些,算我一份,我出不了多少力,我出钱,如果枉费工时的话,你把做的工记上,算我一股账,要发财你们发财去,要亏我跟你们一起亏,不弄个明白,心里不甘啦!

吴长进同志这么一说,一表态,倒又鼓起了九强的信心。九强就决定继续往里挖,陈石匠也决定继续帮九强挖!

这天晚上,江老板给九强打电话,问九强又找出什么好石头没有,说他的奇石网摆上去的那些个宝贝,看的人蛮多,点赞的人也不少。他对九强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买主就下单买了,你就赚活东东的大钞票了!

听说有人看他们的宝贝了,可能赚活活的钞票了,九强就在这边兴奋,激动地问:真有人看了?真有人点赞了?真有人会买么?江老板很肯定地回答:肯定的,有几坨石头,已经有老板在洽谈价格了!九强听了这话,兴奋得不得了,就像初学作文的人,在杂志上发了一篇小文章一样,兴奋得不能自持,信心又一下子大增起来了!

九强就告诉江老板,说,这一段没把精力放在寻石头上,把精力放在了挖掘那一片乱石岗子上了!江老板一听九强说这个,马上就激动了,说,你真开始干了?我就那么一说,你就干上了?江老板的激动,不亚于九强听说自己的石头,有人出钱买那一种激动!只是两个人的刺激点有不同而已!

江老板就问起乱石岗子挖掘的情况,九强说:不很理想,挖起的那一片乱石,可能是一块整的,里面好像又有些沟壑,没个正经形状呢!

江老板继续问:你看清里面是整块的石头,而且有些沟沟壑壑?

江老板这么一问,九强又不敢肯定了。九强说:那也不敢肯定,因为工程量大了,自己和陈干爹一起干呢,也只是围着一墩石头,挖出了个深坑,从深坑里看,好像是一整块石头,又好像被一些石头连着,所以推测有些沟沟壑壑!

江老板听了九强的描述,不仅没有表现出失望,反而有股子兴奋劲儿!

江老板对九强说:你继续挖,把你和陈师傅的工时记好,亏了的话,算我一股账!

九强没完全明白江老板的意思,就在电话这头说:如果是块整石头,又运不走,又换不了钱,那不让你白破费!

江老板在电话那头笑,给九强解释,说:如果这一乱石岗子是一整块石头的话,又沟沟壑壑地连扯着,要是整个地挖掘出来,摆在那里,那是多么奇大无比的一墩 “奇石”呀,那不就成了你转转河,一处了不得的景致了么!江老板继续说:如果你们村有那么一墩奇大无比的“奇石”墩在那里,你们村会不会因这墩石头而成为一处风景点呢?要是这一处风景打造成了,你们村将成为怎样的一个村子呢?

江老板说到这里,在那头继续笑,不把话说完,给九强留下空间,让九强去想!

九强开始没想明白,为嘛吴长进和江老板都愿投钱进来亏?原来吴长进是凭着感情和责任,凭着对“产业”的渴求,凭着希望转转河早富起来的美好愿望,他愿意亏钱进来支持九强的事业!而江老板是凭着他的见多识广,凭着他的远见卓识,满怀着希望地冒这么一个的“险”,是为了赌一把的!可不管出于哪样的目的,都为九强鼓了劲,加了油!

九强顺了江老板的思路,把事儿想下去,联想到表哥准备挖鱼塘、建民俗、办农家乐的乡村旅游发展思路,九强心里就有一种推测——江老板是不是也想发展乡村旅游呀?所以九强就有一种兴奋!

可这“推测”九强还不能对人说,因为江老板并未明说,所以他还不能把江老板的设想,马上就摆放到桌面上来,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个“宝”押着的!

九强对陈石匠说,干爹你自个忙去吧,我一个人来弄就行了!

陈石匠笑,说,我无非是闲着时给你帮帮忙,我有闲的时候还来给你帮忙!

九强把江老板的话告诉了芋香,把自己的推测也对芋香说了。九强对芋香说,江老板的意思,可能是想在转转河来搞旅游,因为江老板一直看好这里的山水景致,人情事故!

芋香说:那是好事呀,我们这里搞上旅游了,我们这里不就变热闹了么!

九强说:不光是热闹的问题,我们还可以依托旅游,好让村民富裕起来!

芋香知道了九强的想法,认为九强的想法很有道理,就鼓励支持九强大干!

九强把江老板的话,连同自己的推测,如实地告诉了吴长进同志,吴长进同志就觉得九强的推测是有道理的,认为江老板站得更高谋划得更远,对九强的挖掘工作就给予了更多的鼓励和关注!

有了芋香的支持、吴长进同志的鼓劲、江老板的支持,还有陈石匠一如继往地帮助,九强对挖掘这一片乱石岗子,就更有信心,就更玩命地在这一片石岗子上挖个不停。

芋香有空就往那片石岗子上跑,给九强送茶端水,力所能及地帮九强。陈石匠见九强忙得欢实,抽空就来帮九强挖一会儿,和九强闲谈扯聊一阵子话儿。吴长进同志来乱石岗子更勤了,来了就和九强往深坑里跳,到坑里去嘀咕一阵子,商讨一阵子!

吴长进同志当然想挖掘得更快一些,如果真是一块镂空的巨石,就可以以这个为依托,来弄转转河的旅游了。真把转转河的旅游弄成了,那就是一件让全村人都受益的大事儿,比单单找到几块石头卖进城里去赚几个钱,意义就要大不知多少了!

随着九强的不断掘进,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这就是一块镂空了的、巨大无比的石头,但还得看“镂空”和“巨大”到什么程度?能给转转河带来多大的惊喜!

吴长进从镇上赶过来看九强,知道九强辛苦,给九强带了饮料和饼干,想让九强吃个新鲜。吴长进举举饼干,对九强说,饿了吧!九强就说,是饿了,家里还没送饭来呢!吴长进就把饮料和饼干递给九强,说,快吃,吴叔叔就是来慰劳你的!九强接了饼干和饮料,又望吴长进笑笑,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说,谢吴叔了!

九强一边吃一边对吴长进说他的新发现。九强说,看来江老板的猜测是正确的,可我觉得这些勾连着的石头,比江老板认为的更有观赏价值。九强说,所以我在想,如果把这些勾连在一起的石头缝中的土呀泥呀砂呀全清理干净,让这些石头勾连出的洞呀眼呀孔呀都暴露出来,这不就成了一块根本没法搬走的奇大无比的镂空了的“奇石”么!?九强接着说,您看我们这里的山呀水呀多漂亮呀,民居也很有特色,按照江老板的意思,凭这个都能大大地搞个乡村旅游了,再有这么一墩奇大无比的、镂空的“奇石”,作为我们这里乡村旅游的一大景观,一大看点,我们这个乡村旅游还愁发展不起来?

九强沉浸在自己梦想的幻境中,一边描述一边就把吴长进也拉进了自已的幻境中!

吴长进同志喜喜地笑,说:你小子有思想呢,我支持你!吴长进同志对九强说:好好谋划,我支持你,好好把这个事弄成,这就可以造福一方百姓了,到时候,你就是转转河的一大功臣了!吴长进同志说,年轻人眼光是要长远一些,要考虑一起富裕的问题!

九强说:您放心,我们这里有这么漂亮的山水,还有吊脚楼,我们也来办几家有特色的农家乐,也来搞个漂流,把城里人请来玩耍来消费,把村里的年轻人组织起来做导游搞服务,让大家都有事做,都有钱赚,免得老在外面受欺负,找不到钱还没得尊严!九强越说越带劲儿,越说越兴奋,几份神往地说:到那个时候,真的就不是一个人富裕的问题了,而是要把全村人都搞富裕起来!

吴长进同志也是越听九强的描述越兴奋,就给九强当胸一拳,笑笑地说:好哇,你小子有种,转转河就看你小子怎么弄了,反正我是一门心思要支持你,我是一门心思地想把转转河搞富足,也不负转转河人这么些年对我和我全家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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