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隑帮（长篇小说）
（贵州）李利维
九、南山林响马帮来
南山苍松翠柏，竹海蔽日。
老叟背着采药材的竹篓，边走边吟：“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这正是南山老药王，神秘莫测，除了精通医术之外，还会研制毒物，以毒克毒。
一个黑影狂奔，在松树尖打了一个忽哨，几跃几纵，消失在丛林中。
都说山间铃响马帮来。是吗？南山是马帮的势力范围，依托摩天岭的天堑屏障，与望天楼遥遥相望，每次走货，马队齐整，铃声大作，成了专职运输的帮中切口，每每听到马铃声，就知道是马帮来了，“马家军”给人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铓锣敲出“嗡！唆！嗡！嗡！嗡！唆！嗡！嗡……”的急招令。
“肯定是马晟这小子惹祸了。”老药王急匆匆地赶回。
这次亏吃大了。马晟接到线报，说隑帮在官庄嘴黑市上交易鸦片，便带上马帮弟子前往拿个正着，勾鼻天鹰殿后，乘着夜色摸到了谈家驿道往南的官庄嘴，在交易地点潜伏下来。黎明时分，仍然不见动静，马晟疑有蹊跷，没有叫醒马帮众弟子，便带了两个随从出侧门打探，行至三里半路，一不小心掉到了阳沟里，正欲爬起来，四处火把通明，牛橄、牛榄、牛环、牛中、牛山怪笑连天，手下爪牙喷出火油，起码可以把官庄嘴这个地方烧成焦土。马晟暗自叫苦，这回真的栽倒在牛环这厮手里，这小子打斗时正气凛然招式正统，背地里却会玩阴招，真是隑帮这一大染缸里的布匹，如出一辙。
马晟大喊：“牛环，你也算江湖人士，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下三滥手段岂是我辈所为？”
牛环说：“你小崽强词夺理，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诸葛亮都假借东风火烧赤壁，我挖一陷阱给你跳，火烧马肉给大伙吃，也算借古喻今，哈哈。”
随从小声说：“马帮主，我是本地人，熟悉路道，你先派一个弟兄回潜伏点报信，再缠住牛环，我去前面小河沟里放水过来，万一火烧起了，水火不容，水可敌火，暂保性命无忧。”
“此计甚妙。”
马晟又说：“隑帮是大帮派，虽然平时的所作所为让人有所不齿，但你是未来帮主的继承人，应该以帮主的身份与我决战，这才不让后人笑话。”
牛橄一怒，叫人扔出火把。
牛环说：“我大哥牛橄回来了，才是未来的帮主，你小子不要挑拨离间，小心老子烧死你，我大哥打死你，我大姐牛榄呛死你。”
随从甲往南，去鱼庆沟的河道里放水，准备淹没阳沟，缓解火攻，刚到河道口，探出头颅，一刀砍来，一命呜呼。随从乙往北，欲回到潜伏地，途中被绊马索绊倒，一阵乱枪刺来，被剁成肉泥。
火势越来越旺，马晟感觉口干舌燥，做了几次冲刺，都跃不出阳沟，飞镙在手中几欲迭出。马晟仿佛突然跌入刀山火海，被千刀万剐，又被炙热的火浪四面八方地挤压撞击，越是奋力抵挡，越是气血翻涌，说不出的裂痛难忍。
牛榄早没有了耐性，这是他们自出道以来，第一次在隑帮露脸，不亮出真本事会叫人耻笑，一把毒麒麟呼啸而来，在火光中闪烁。几在同一瞬间，轰雷并奏，火光乱舞，无数道赤丽的光芒纵横交错，穿透滚滚黑云，呼啸着朝他怒射而来。马晟神智机警，左躲右闪，还是没有迈开曲线运动的毒麒麟，他稍一运气，右臂发麻，叫苦不迭。迷迷茫茫中，有呐喊的声音，有潺潺流水，便失去了知觉。
鸡鸣。勾鼻天鹰猛然醒来，不见了马晟帮主，急忙召集马帮弟子，驰出潜伏地，远远的看见火光冲天，人头攒动。绞缫鞭“噼啪”一响，如滚山珠一般奋力冲杀，向隑帮迎头袭击。
面对重围，勾鼻天鹰只是轻蔑的冷笑两声，随手推出勾鼻掌，竟弃绝顶轻功而不用，单凭一双肉搏闯关，只见他招式由轻灵飘逸转为大开大合，任凭血溅衣衫，依然面色平横劈竖砍，淡然的看身前的隑帮一个个倒下，众人没想到马帮竟有如此的勇猛强悍的高手，不觉间手下更是软了三分，更多的人开始转为呐喊助威，片刻之间勾鼻天鹰已脱离的众人的包围，本已胆怯的众人更是无人敢追，回头看来众人畏惧的眼神，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掌随身到，只留下阵阵余声。一阵混战，牛榄毒麒麟再次呼啸，这小妮子不问青红皂白，隑帮马帮都有人员倒下，勾鼻天鹰在施救马帮弟子时，后腰中了一枚毒麒麟，气流不畅，双拳难敌，伤痕累累，哀鸿遍野，马帮似强弩之末，无力回天。隑帮高手云集，打得马帮落花流水，又烧死了马晟帮主，一役定乾坤。
勾鼻天鹰身负重伤，带上绞缫鞭，一腐一拐地号令七零八落的众弟子回到南山，山岚挡住了回大本营的视线，不熟悉地形的人几乎认不出路线。
勾鼻地鹰早收到急报，欲倾巢而出救援，怎奈远水救不了近火，马晟帮主出门时有交待，守好南山大本营，就是守好马帮的家。勾鼻地鹰天生神武，一手乾坤腿的绝活独鳌江湖，与勾鼻天鹰的信游掌合称双绝。传闻中的勾鼻人鹰惯使暗器，口、鼻、耳喷射的细小暗器叫人防不胜防，只见眼眨眉毛动的一瞬间，不同的暗器从不同的方位飞沙走石，应声倒下一片，因而，江湖上早有说法，“三鹰合鼻，世界末日”。这三鹰能合鼻吗？他们姓什名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是马帮老帮主的远房亲戚，也算是天地会的后裔，失散后得到几个高人的收养，深得真传，一出道就名振江湖。后来马大执掌马帮，天鹰、地鹰位列其首。
南山大本营聚义堂，灯火通明。
勾鼻天鹰围绕绞缫鞭来回走动，这是马帮镇帮之物，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谁拥有了它谁就是马帮的帮主，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难道马晟马帮主真的回不来了。两个随从也杳无音信，他是马帮主的鞍前侍从，贴身保镖，他们三人不会分散了吧。
夜风徐徐。勾鼻地鹰听到南山密道铓锣敲响，大本营牛角器皿吹响，黑披风一系，率领地字房弟子竞相赶来。在马帮大营，启用牛角器皿召集众弟子，非同寻常的事。
俗话说：风马牛不相及。偏偏在南山，马帮的立帮之物是绞缫鞭，开道用铓锣，号令之声是牛角器皿，这有一个马帮的建帮掌故不外传。那是马帮的第一任帮主落难时，一头壮公牛克敌救主，撞死山崖，马帮创立后，取牛角敬奉神案，尊称为神牛，其尾仿制为绞缫鞭，系帮主信物，其角精雕细琢为器皿，声音震耳欲聋，为号令之物，鞭随帮主，皿存聚义堂。
天字房弟子死的死，伤的伤，留守的也是些老弱病残的义士。勾鼻天鹰欲哭无泪，斜躺在二号椅上，手托着头颅，十分木讷。双戒禅魔的和字房，负有替身侍卫的作用，通常情况下都是倾巢而出，在哩町湖一战是汤巴打狗——有去无回，活生生的折去一房人。难道是马帮气数已尽，还是早有此劫难。
勾鼻地鹰抱拳行礼，打乱了勾鼻天鹰的思绪。看到天字房人马衣衫血迹斑斑，如落花流水，勾鼻地鹰心知肚明。大喉一声：“拿酒来，为天字房压惊。”
南山大本营重新添上烛火，静得出奇，只有众人屏住呼吸的声音和杀气腾腾的脸谱。
勾鼻天鹰一气喝下三坛，嚎啕大哭。
整个大本营沸腾了。仇恨、报复、杀戮，一股脑儿涌上心头。群雄摩拳擦掌，剑欲出鞘，箭呼出弓。
“要造反，笨驴。”尖声棘耳的隔空游音传来，功力十足，功底浅薄的人瑟瑟缩缩，双手捂着耳朵，五腑六脏隐隐作痛。勾鼻天鹰虽然负伤，凭借功力，知道是夺命九指手丐婆驾临大本营，忙命众人大礼迎候。
门楣开启处，飘飘欲仙的老丐婆蜻蜓点水，歇落在大本营中央，看上去蓬头面垢，拐杖生烟，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浓缩在眉睫深处，冷若冰霜地环视一周，大本营鸦雀无声，以最高的礼仪俯首。
“不知是丐婆老人家驾到，得罪，得罪。”勾鼻地鹰款款点头。
“老人家就是老人家，你们马大帮主没有教你，还加上丐婆羞辱我不成？”
“岂敢，岂敢。”勾鼻天鹰微微咳嗽着，手捂胸口施礼，可见伤势不轻。
夺命九指手拐杖疾驰处，一朵耀眼的光圈罩住勾鼻天鹰的天门，顺势拂袖间，连点勾鼻天鹰的三大穴道，足尖伸缩恰到好处，手掌叠出掌花，前仆后继，照着腹腔打将下去，二流高手一看就是要对勾鼻天鹰狠下杀手。
天字房的乖孙们没有看出门道，恐遭不测，出手阻拦。只见夺命九指手身躯翻转，挡住勾鼻天鹰，拐杖一勾，众人急闪，整套手法淋漓尽致，既卸去了阻拦的天字房的乖孙们无中生有，又完成了对勾鼻天鹰的紧急疗伤。这种一举两得的老辣手段，见机行事的识别能力，在老药王的眼睛里，妙手可得。老丐婆施救完毕，才隐隐发现老药王匍匐在顶梁上。急忙说：“老身献丑了，老药王请现身吧。”
勾鼻地鹰急忙道谢，喝斥不孝之徒。
勾鼻天鹰运功行气，气流舒畅，丹田翻滚，头顶冒出紫烟，全身经络通畅，不出几日，便可康复。少顷，以天鹰令发号，加强戒备，和衣而卧，等待号令。
老药王拿出刚采的草药，在双掌间轻轻揉搓，青涩的药液滴进了勾鼻天鹰口中。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夜空，也装饰了大地。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田野、村庄、 树木，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山，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仿佛为了召唤夜航的船只，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老丐婆在老药王、勾鼻地鹰的陪同下，来到双戒禅魔的禅房，向勾鼻地鹰讲述了与苦一僧的一段孽缘。
双戒禅魔就是苦一僧。出生贫寒，为人厚道，在苦忘寺出家为僧，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苦禅高僧看他慧根不浅，赐他法号一僧，其意为苦忘寺的又一代高僧。那时，丐婆在苦尽庵出家为尼，时常带着一帮小尼姑下山乞讨，丐婆本来花容月貌，恐怕乞讨中被奸人打歪主意，便抓污泥糊在脸上，头发凌乱，衣衫滥褛，掩人耳目。路过谈家驿道时，隑帮正在此地烧杀掳劫，无恶不作，一气之下，丐婆率领众尼姑出手相救，从火海中救出一小姑娘，手臂都被烧伤了，其伤痕似一块蝴蝶花。气焰嚣张的隑帮岂容这群小尼姑撒野，把怨气都撒在小尼姑们的身上，一时间，伤亡惨重，还有几位发育成熟的小尼姑被强行奸污。此时，一声“罪过，罪过”，从人海中跳出一僧人，佛珠滚动处，隑帮的人马倒下一片，但这些恶贯满盈的帮派爪牙明明知道，出家不杀生，便得寸进尺，更加骄奢淫荡，激怒了僧人，只几个回合，便血流成河，小尼姑死伤无数，逃出虎口的仅有丐婆和被救的小姑娘。苦一僧开了杀戒，违反寺规，不敢回苦忘寺，丐婆率领的众小尼姑全部阵亡，又救了一个被烧成重伤的小姑娘，胆战心惊，也不敢回苦尽庵，于是，两人一合计，便逃往人迹罕见的南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么，什么又是七级浮屠呢？简单说就是佛教中最高的礼葬。可见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啊不管你信不信佛，或者说你皈不皈依佛门都没关系，只要能一心向善，多做善事，你的人生也就会功德圆满，你的未来也会无比美好。这，就是佛教无比殊胜之处，不以人的皈依为宗旨，只是引导人的大爱和大善，悟透了生命生死轮回的本质。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苦一僧与丐婆过上了日出而劳作，日落而归栖的生活。小姑娘长大了，丐婆传授她的武功，苦一僧教她习字和修炼佛家心法，收为养女，取名人鹰，人鹰天生丽质，聪慧悯人，过目不忘，具有女人的细腻心思，细小暗器是她的拿手绝活。天若捉弄，祸不单行，久旱暴雨，一场大水，冲散了这个三人都没有血缘的家。苦一僧守株待兔，在南山苦苦等候，却杳无踪影，失落中练起了禅杖，一度时间走火入魔凶杀成性，马帮主以道法之义劝解了他，并收为鞍前侍从，要他戒色戒杀，江湖人称双戒禅魔。丐婆行走江湖，做些功德无量的好事，弥补上天的惩罚，目的是寻找人鹰。苦禅高僧早修成仙道，不过问人间杀戮，精研医术，普度众生，他就是老药王。
苦禅高僧经常云游至很热闹的乡场，以白眉老叟的身份，坐定于一大刹的青石板上，解救黎民百姓的疾苦。这一大刹就是永安寺。
永安寺位于仁怀五马云安鱼孔村，原名金黾山，始建于唐末。明嘉靖年间，威远卫武烈将军母铵复建，铵冀“蛮夷归化，永息干戈”，长治久安，遂名寺曰“永安”。 “唐乾符中，剪除荆棘……修刹于此。”然饱经沧桑，至明，刹已无存，惟其名演为地名。“永安寺有二。一在安四甲，明万历甲戌辛亥创建，上下四殿，堂皇聿观。同治四年贼毁去二殿，光绪戊寅刘宗臣修复中殿。一在礼一甲，明千户总兵母纲（刚）创建，供古佛三尊，为释迦、地藏、弥勒。竖碑一，高七尺余，宽三尺有奇，光清于鉴。”安四甲乃安罗里四甲，域今仁怀合马、二合、大坝等地；礼一甲乃礼博里一甲，域今仁怀鲁班、五马一带。所载“明千户总兵母纲（刚）”者，应为“威远卫武烈将军母铵”。纲（刚）乃铵孙。“永安寺，原名金黾山，为我祖创建之纪念。大明嘉靖年间铵租创建于前，万历年间俊祖培修于后。”（《续遵义府志》）“永安寺，在云安乡，建于唐初，明万历二年至三十九年创建上下殿，同治二年毁去二殿，光绪四年刘宗富修复中殿。”疏于“永安寺有二”之句，以“安四甲”永安寺之谓张冠李戴于“礼一甲”永安寺，错解“堂皇聿观”为“唐朝贞观”，故妄定永安寺“建于初唐”，又改“刘宗臣”为“刘宗富”。（《仁怀县志》）此乃大谬矣！永安寺尝扩葺数次。明万历年间，母俊主持增建中殿。清乾隆三十五年，寺住持王道人动庙产而葺新。嘉庆年间，母命庆等主持修补破败，塑像百尊。此间，亦有母元豪、母元海等倡修下殿（戏楼）。民国二十四年，母正玺（字玉超）倡率将已倾塌之上殿拆除重修。民国二十八年，母光尧等创立笔阵小学（今云安学校前身），建校舍于中、下殿间两廊。至此，寺校一体，三级联体二天井。每年农历六月十九永安庙会，远近香客接踵而至，场面热闹非凡。
老丐婆泪流满面，凄凄嘁嘁。
勾鼻地鹰递给丐婆布巾，加了一碗热水。
老药王接着说。后来，丐婆找不到苦一僧和养女，疯疯癫癫，神志错乱，四海为家，乐善好施，在一次迷茫的打斗中削去一指，以解剜心之痛，并以成名绝技夺命手独占鳌头，江湖人送了她一个绝妙的称号——夺命九指手。再次路过谈家驿道时，不经意间，又收留了一个弃婴为养孙女，取名苦丐姑。
正说话间，苦丐姑端着药罐走了进来，递给了老药王，依偎在丐婆身边，苦丐姑尚幼，但很乖巧，从不插嘴大人们的话，仰面懵懵懂懂的听一些稀奇古怪的对话，在她幼小的心灵，种下了仇恨的烙印。她们对南山并不陌生，对马帮有不解情缘。
老药王扶起勾鼻天鹰，左手一抛，在右手掌面上，勾鼻天鹰由慢及快，开始旋转，药罐里的药液徐徐地进入他的口中，头顶冒气，面红耳赤。老药王闭目，一串串武功秘诀形成意识流，融入到了勾鼻天鹰的脑海中，这是佛家最高心法，天地游离，物我两忘，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丐婆知道，勾鼻天鹰要执掌马帮，没有盖世武功是寸步难行的，苦禅高僧不计较门派之争，把最上乘的功夫传给了勾鼻天鹰，助马帮一臂之力。待大功告成，勾鼻天鹰腾出佛光圈，丐婆急忙扶住苦禅高僧入定，可他已经坐化了，左手竖着三指，右手掌心向上，立地成佛。
勾鼻地鹰走出禅房，早已泪流满面。丢了马晟帮主，伤了勾鼻天鹰，死了众多弟子，马帮命运多舛。他狠狠地一掌推出，树干轻摇，树叶簌簌落下，惊起一阵阵鸟鸣。
南山南，开出了一种乳白色的长寿花。
老药王“羽化升天”，然而现实生活中遗体变成彩虹而光化，是密宗修炼的高僧可以做到的事。被称为“虹化”的这种现象，诚为一种奇观。虹化者临终时，打坐的身体不断发光，在发光时形骸不断缩小，由缩小而渐至消失，最后只剩下指甲与毛发；在其肉身发光缩小之际，头顶上方出现一片红光缭绕。这便是藏密修行者追求的死后最高境界——虹霓法身。尚有次等者，其肉身在发光中缩小到一定程度便不再缩小，剩下的形骸坚硬如铁——这与人的缩体现象很相似。老药王阴功德泽虹化，是得道高僧在圆寂时出现的一种神秘现象。据说，修炼大圆满到很高境界的高僧在圆寂时，其肉身会化作一道彩虹而去，进入佛教所说的空行净土的无量宫中。无垢光尊者曾在《句义宝藏论》中，指出过学密宗的上等瑜伽士，应有的四种成就相，无余微尘，度化众以满天彩虹之光身，光身消于虚空，肉身直接消于虚空。在《金刚萨埵意镜续》中，也曾说道“修密法者所得涅盘有二种，一为正等觉，二为现前觉。所谓正等觉，即是以无余肉身而成佛；所谓现前觉分有数种，即修密者圆寂时出现彩光、妙音、坚固舍利、大地震动等瑞相。彩光有二种：光环如虹幕相、光线如梯形相。若现光环相者，五日后安稳得现前成佛；若现光线如梯形相者，七日后现前成佛。妙音有二种：若轰然作响，七日后现前成佛；若有物体相碰声者，十四日后即现前成佛。”有佛诗云：
假戏真做傻和尚，
随着活神上天堂，
早知能有此番行，
何必甘当挡风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