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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利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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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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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隑帮(长篇小说)》连载

第二十章 二十、牛氏父女命丧哩町湖

隑帮(长篇小说)


(贵州)李利维



二十、牛氏父女命丧哩町湖

 

在这春天悄然起步的时刻,离那春花烂漫的时节还远,只是天空中漫天飞舞的阳光渐渐灿烂起来,晃人的眼睛,只是树枝间飞去来兮的各类鸟儿多了起来,它们的快乐和呢喃感染着人的情绪。远望苍穹,灿然如洗,多像秋的天域啊,只是这天之蓝,淡淡的、淡淡的,如浅浅的湖水,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涟漪,没有那多深奥,多像一个新世界在创造着,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缤纷变化的彩画,等待着一个盛装旖旎的春天的盛会。

在这样温馨的氛围里,一只可爱的小鸟,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边欣喜地飞舞着,一边用啾啾的颤音,适时地送来了清新的问候。如刚刚开化的河水,叮咚着季节的曲调。

这么快,就几天功夫,冷意还在滞留,雾霭还在徘徊,阳光暖流的回归亦是势不可挡。一个清晨,一只花喜鹊落在屋檐上,一声响亮的喳喳鸣叫,划破寒意似冻的长空,激昂地回响着;几只翩然飞行的小鸟在枝头停下,嘤嘤呢喃着,兴奋地摆动着尾巴;它们仿佛在说:“春天到了,春天到了”。这些大自然中的飞行族类,饱受寒冷和饥饿的压迫,又对环境的温度、光场的变化特别敏感,当然是春天的先知了,它们快乐且快活地报道着早春的消息,且第一批出场享受着这份点点暖意,那份欢欣和喜悦是人们难以理解的。

牛榄与祁狼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直奔黑风崖方向而去。天暗了下来。奔走了几个时辰,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牛榄一屁股坐在大青石上,赖着不走了,在这凉飕飕的初春,没有感到一点寒意。祁狼贼眉鼠眼地观察半天,才舒了一口气,央告道:“我的大小姐,这不是闹着玩的,事已败露,我两命该如此,尽快到黑风崖,求你师父老人家开恩,成全我两,生米煮成熟饭,方为上策。”

“吵、吵、吵,等老娘休息一会儿,我堂堂的隑帮大小姐,流落成东躲西藏的过街老鼠,还不是你占老娘的便宜,我一个黄花闺女,是鬼牵我委身于你这样一个曝恹老者儿,我的命真苦。”牛榄一阵数落,放声大哭。

“是我不对,该行了吧,姑奶奶。眼下不是孰是孰非的问题,一来天黑了,要找个安身之处,二来这一带豺狼虎豹出没之地,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斗赢这帮畜牲。

牛榄一听有豺狼虎豹出没,嘎然而止,扑到祁狼的怀里,还真是自己呵护的女人。祁狼鼻子一酸,干脆找户无人居住的农家歇脚。香喷喷的饭肴,暖烘烘的火箱地炉,豆米大的油灯,木盆装的热水,老掉牙的木床,还有室外的花朵,对于二人来说,已是雪中送炭,苦尽甘来。

花开花落之间,一瞬即使永恒,虽不被人察觉,但那种凄凉的美却怎能被人掩盖得住。花,香吗……”祁狼问,犹犹豫豫的语气不禁让无心赏花的牛榄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你应该知道的,我肯定打不过你的,你要爱我吗虽是这么说,但是牛榄香臂一抖,还是抖出一把软剑,软剑在空中摇摆不定,阳光照耀在剑尖上,反射出去的那一抹耀艳正好照射在祁狼的脸上。但你还是来了,我不会欺负你的”祁狼自嘲的笑了一声,眼中居然散过一丝温柔,但就只是这么一瞬,温柔不见了,凄厉的杀机带着滔天的怒火焚烧了他的双眸。祁狼须榔头一出手,在空中相互撞击一声后便向着女子急冲而来。似是看不见眼中的怒火,牛榄的眼里却是一直泛满着温柔,眼见双须榔头欲往自己身上砸落下来手中的软剑向前轻轻一挑,就如那四两拨千斤的态势,竟抵住双须榔头下落的趋势,接着这缝隙,莲步轻移,竟如鬼魅般的闪到了祁狼的身后。祁狼暗呼一声不好,左手握着双须榔头翻转着往身后挡去,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得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后,左背上传来撕心的疼痛。不过这痛也彻底的激起了男子的血性,反转身来,双手轮换着向牛榄拍来。看似杂乱无章的攻击,其实在祁狼细心的控制下却是逼得牛榄毫无还手之力。终于,在祁狼凌厉的双须榔头劲风中,牛榄露出了她的破绽。祁狼左手上的锤子忽然向着牛榄飞冲出去,牛榄一惊,抬起手中的软剑横在身前抵挡,但是谁知道在抵挡得住这一榔头后,祁狼右手握着的那一榔头却是已经撞击在了牛榄的后腰上了。一口鲜血猛然的喷出,如血花般绽放在空中。祁狼连忙给她服了药。

春风拂过,花开花落,牛榄寂静的躺在祁狼的怀中,两人第一次发生正面冲突。此时祁狼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怒火,看着牛榄苍白的脸颊,眼中闪动的却是一种凄凉。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牛榄温柔的看着祁狼,悔恨自己的任性,左手温柔的搭在祁狼的脸颊上不停的磨搓。我要娶你,就如你希望的那样,在这个飘满鲜花的地方,我要娶你。”祁狼猛然的抓住牛榄渐将无力的手,溢出眼眶的泪落在泥土里,却泛不起任何声音。好啊,我嫁……给你,就如我答应……的那般,许下……三世的……记忆。”牛榄有气无力地说。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祁狼说。“我都听你的。”牛榄偏着头说。……”祁狼暴虐的声音忽的激荡起来,撕心裂肺的宣扬着一种剜心的痛。猛然间春风也肆虐起来,暮春的花枝已经挽留不住花瓣的离去,无力的在风中挣扎却依旧无能为力。看着空中不断飘舞的满天艳彩,花枝无泪,默默的在心里哀叹这该死的有重量的风。”祁狼悔恨交加,这种爱恋简直就是刀子上舔血。

牛一欢冲出打荞板茅屋,边跑边系衣服。他对隑帮酒楼失火无所谓,这只是牛溲马勃,隑帮有的是资产,即使化为灰烬了,还可以再建,气肺的是亲生女儿,不知羞耻,败坏家风,竟然与一向摇尾乞怜的看家狗勾搭成奸,逃离出走,这叫隑帮的脸往那里搁,在江湖上如何立足?红衣女赤裸着赖在床上,意犹未尽刚才与牛一欢的战斗。男人换女人如换衣服一样,冷了会找来穿,热了会脱掉,女人要学会把自己装在最好的衣柜里,等他来找。她看见绿衣女和衣而卧,禁不住大笑起来,都是牛帮主的人了,还那么谨小慎微,怕我看见你的双乳峰,还是你的下水道,都是一样的长法,才不相信你多一样道具。两个江湖上天衣无缝的姊妹花,在男人面前,也会争风吃醋。

“天呀,家门不幸。我剥、我剥……”。

牛一欢怒目圆睁,左手两颗口径六公分的铜豌豆哗啦直响,恨不得砸了出去。

老姑正陪牛环少帮主打情骂俏,牛中、牛山风急火燎地闯进门来,吓了牛环一跳。

风四娘走亲时,特意嘱咐牛一欢要盯紧 “醉春三狼”不要胡来。牛一欢借故狩猎外出,把隑帮交给少帮主临时打理,也是历练的好机会。那个娇生惯养的牛榄,不吃这一套,根本不把牛环放在眼里,她是风四娘的心头肉,有一手遮天的娘亲罩着她,牛一欢拿她没辙,莫说牛少帮主了,她在隑帮胡作非为的事儿,牛环早有耳闻,恃宠放旷,放任自流。

隑帮酒楼起火,烟雾缭绕,火光冲天。

牛环收到线报后,迟疑不决,拖延了几个时辰,才组织救火。这些建筑是全木质建构的,在干涸已经的春天,失火后燃烧猛烈,家丁们用木盆、木桶打水灭火,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火势越来越旺,把头发眉毛都烧焦了,楼护檩子垮塌下来,砸死砸伤无数,家丁们开始畏畏缩缩。牛环手持方天画戟督导,谁不卖力,就是一戟,杀死了几个,稳住阵脚。牛中的主意多些,看到情况不妙,向大哥建言,把隑帮酒肆附近的防火带清理干净,只要不漫延开来,保住其他家业方为上策。牛环言听计从,改变策略,把隑帮酒肆四周的易燃物迅速排除,连接酒楼的走廊和屋檐撤掉,留出空白地带,并由家丁带上灭火工具,做好灭火准备,一群人眼睁睁地看到大火恣肆。

这一闹,祁狼出事儿的消息让老姑先知先觉,隑帮气数已尽,是复仇的时候到了,急忙收拾行装,放出内线暗号,绕道而去。其实,老姑与牛一欢是父女关系,与牛家七男八女是姊妹关系,也常在一起乱伦,践踏纲常,无非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或者知之者只有祁狼一人。

芊芊莽莽的原始丛林,笼罩着浩瀚的哩町湖,氤氲天齐的烟波,随着日头的升起,蛇移殆尽。

祁狼先行探路,看看没有埋伏,吹了一声口哨,牛榄才从树丛中走出。他们在农家住宿了几晚,耽搁了行程,到了哩町湖,已是中午时分。祁狼掐了一片树叶,卷成勺状,舀了一勺哩町湖的水给牛榄喝,这小妮子公主得很,在患难当头,还是那副德性,刁蛮任性,把树叶勺子打翻,祁狼又舀了一回,她才勉强喝下。

“过了翘扁担,就是苗山地带,是苗王的管辖范围,隑帮一向欺负苗民,少有往来,而去黑风崖,这是必经之地。”祁狼喃喃自语。他是有意说给牛榄听的,牛榄撅着嘴,一副自负样儿,又露出担惊受怕的愧疚,自顾往前走,把祁狼甩开老远。

“拿下。”一声声嘶力竭的命令震耳欲聋,两颗铜豌豆迭出,直取祁狼的要害之处。

人影晃动,一字排开。牛一欢领着队伍,里三层外三层地挡住去路。祁狼也并非等闲之辈,铁算子挟在指间弹出,卸去铜豌豆的力道,就地一滚,躲过一劫。昔日的隑帮管家,指染江湖,呼风唤雨,今日的祁狼,犯下了弥天大罪,反目成仇,大动干戈。

隑帮弟子蜂拥而上,把祁狼和牛榄围住,刀斧乱砍,毫无章法。牛榄体轻似燕,壁虎游墙,频频移动躲闪,以毒麒麟暗器威胁隑帮弟子,隑帮弟子不敢近身,边挪动边逃窜。牛一欢双掌齐出,翻江倒海般痛下杀手,祁狼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时不时弹出铁算子,分散牛一欢的强劲攻势,双须榔头神出鬼没,一时半刻分不出高低胜负。两个战团分离,祁狼时不时观察一下牛榄,就这样过了几百招,酣战了几个时辰。牛榄是隑帮大小姐,隑帮弟子心有余悸,只围不攻,略占上风;祁狼面愧牛一欢,做贼心虚,打斗中有些乱了方寸,苦苦支撑。

一面是欢喜偷人总管,一面是暴戾父亲帮主,牛榄左右为难。不由分说,毒麒麟纷纷扬扬,逼退了隑帮弟子,凭借轻功了得,三纵两跃,与祁狼汇合,只身挡在中间,牛一欢掌走偏锋,顾了牛榄,祁狼的双须榔头又攻到右路,慌了手脚,铜豌豆掷出,化险为夷,牛榄躲闪不及,祁狼妙手回春,单手硬接,虎口震出血渍,退出几步。原来的两人拼杀,成了三人游斗,六手拆招,暗器使不出,招数更不能使老,打斗风起云涌,难解难分。

“牛榄,退下。”牛一欢喝斥。

“你放了祁狼,我跟你回去接受家法处置。”牛榄乞求父亲道。

“不。我要剥了他。”牛一欢杀红双眼,怎肯罢休。

“大小姐,你先撤,他们不敢为难你,只有你安全了,我才会全身而退。”

祁狼边打边在想脱身的主意,怎样才能把牛榄解脱出去,迫不及待,铁算子飞奔而出,直取牛一欢的命门。牛榄下的是舍车保帅的险棋,爱情大过亲情,脑子里想的全是祁狼的安危,朝牛一欢扑将过去,逼他分开。这样一闹,慌乱分神,牛一欢使尽浑身解数,推开牛榄,一招“命理朝西”的绝招,掌中套掌,掌里藏丸,掌取阳上,丸取阴中,罩住祁狼的全身大穴,铜豌豆曲线翻转,掌和暗器全力涌进,下一招该是“五马分尸”,这是拼命的招数,祁狼心中明白,小命休矣,使了一招“蝴蝶双飞”的师传绝学,拼个两败俱伤。牛榄身躯横挡,不分青红皂白,一把毒麒麟瞒天过海,不管谁的面孔,硬性把他们拆开。祁狼、牛一欢似两头愤怒的公牛受到母牛的歧视,杀红了眼,力道用尽十成功力,活生生把牛榄震成碎片横飞,肝脑涂地,血溅四方。惊讶间,两个男人收住招式,摇摇欲坠,定在那里,祁狼血肉模糊双眼,牛一欢轰然倒下。

原来是老姑前来援助,奋力抽出宝剑刺向牛一欢后心窝,只见剑尖和剑柄在身体前后露出,牛一欢头颅扭动,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死状怪异,老姑扯起祁狼飞出半里,逃之夭夭。隑帮弟子树倒猢狲散,抬着牛一欢的尸体,拾起牛榄残剩的衣衫,踩着夕阳猩红猩红的伤感,回到了隑帮。

哩町湖愤怒了。数年前隑帮马帮之战,是帮派之争,马帮失手。昔日的厮杀,是隑帮内乱,帮主公主客死他乡。留下了一段传谣:

“谁走哩町湖,

鬼手牵着走。

冤魂不散开,

新冢长茅狗。

灵堂里,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的灵柩,在香烟缭绕中肃穆。风四娘捶胸顿足,要把牛榄的灵柩搬走,破口大骂她不配进隑帮牛家的灵堂,葬牛家坟山。牛橄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众人劝说,还是把牛榄的棺材留在了隑帮的偏厢房超度。

孝家是头戴白布做成的又长又阔的孝帕,腰间扣着一根土麻搓成的麻绳腰带,地方上叫做披麻戴孝。拿着“引”字白纸帖的隑帮执事长老,身上是黑大布的长褂,在烈日底下穿梭似的刚从大门口走到作为灵堂的大厅前,便又赶回到犬门口再“引”进新的吊客一个个都累得满头大汗了。早上人要少些,这一班的八个人有时还能在大门口那班“鼓乐手”旁边的木长凳上尖着屁股坐这么一二分钟,撩起腰间的白布带来擦脸上的汗,又用那“引”字的白纸帖代替扇子,透一口气,抱怨风四娘不肯多用几个人,可是一到了毒太阳直射头顶的时候,吊客象潮水一般涌到,大门口以及灵堂前的两班鼓乐手不换气似的吹着打着,这班“引”路的执事人们便简直成为来来往往跑着的机器,连抱怨的念头也没工夫去想了,至多是偶然望一望灵堂前伺候的六个执事人,暗暗羡慕他们的运气好。做法事,唱孝歌,唢呐,小班锣,混合着的“哀乐”,当差挤来挤去高呼着“某处倒茶某处装烟”的叫声,发钱处的争吵,大门口家丁赶走闲杂人们的吆喝烟卷的辣味,人身上的汗臭都结成一片,弥漫了隑帮的上空。

举行仪式时,一种恐慌,一种对将来的预感,风四娘站不住了。 最后尸首装入棺材钉起来。然后助葬的人把棺材放在柩车上,就出发 了。风四娘只伴送着走完了一条街。乐者齐鸣乐,黄纸漫天,哭泣声哀哀一干人等均着白衣麻布,九步一,以儆孝之。走到隑帮朝门那儿,赶车的突然把车赶得慢下来,买路钱漫天飞舞,家人跟着柩车大声啼哭,可是装腔作势的动作时时使哭声变得颤抖,而且忽断忽续的。牛橄子掉了,可并不停下来拾,虽然雨打在他头上,又刮起风来,不住地刺痛,击打他的脸,十分麻木,站在柩车的最前面,好象他不了解这件残忍的事一样他的衣的两边给风吹起来象一对翅膀似的,完完全全像变了一个人。在街的一角,一个褴褛的老妪悄悄跟着,最后一直到柩车拐弯,眼睛看不见了,辨别方向是朝隑帮祖坟山而去

隑帮不可一日无主,在风四娘的操纵下,牛橄继承大统,出任隑帮第二十任帮主。无巧不成书,正应验了风四娘在盐帮撒的谎。

继位大典选择在猴年马月阳日阴时上四刻。天灰蒙蒙的,明亮的启明星才刚刚落下,连太阳都尚未升起,牛橄却早已在“牛鬼蛇神”的帮助下穿上了一身红色的劲服,他的双手放在膝上静静的等待着,整个房间内都静悄悄的,仅为偶尔劲服上的配饰物会随着他的呼吸摆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今日的隑帮总舵聚虎堂,已经被下人们整理打扫得焕然一新,但是室内的众多摆设都没有变动。牛橄的视线一寸寸的打量着这座熟悉却又陌生的总舵,儿时与牛一欢帮主相处的一点一滴不时在他心中划过,到了这个鬼地方,战战兢兢,牛一欢吹胡子瞪眼睛,眉毛倒竖,铜豌豆在手中稀里哗啦,似传说中专门吃小孩的水怪,他还曾经吓得尿裤子,被牛一欢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从今天开始这座聚虎堂中最尊贵的交椅与这个帮派就要更换新主人了,完全的属于他了。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隑帮的安宁,也唤醒了牛橄的沉思,他听到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之后便是皇牛轻声的通报声,“帮主,时辰到了!”他应了一声“知道了!”,吸了口气起身,清亮乌黑的眸子中已经满是坚定与憧憬,皇牛嗲嘻嘻的雌音,令他吞口水,盘算着怎样从风四娘身边把“牛鬼蛇神”抢到手。牛橄从大门走进隑帮总舵的时候,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就意味着司礼人员已经开始了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继位仪式即将要拉开序幕。

“参—拜—。”牛橄首先参拜了隑帮先师老祖,又跪拜了风四娘,才站在风四娘前面,接受众人的参拜。

“封—印—。”

不慌,这个印暂由老娘代管。”风四娘顺手夺过印。

风四娘始终坐在聚虎堂之首,牛橄的交椅摆在旁边,“欺男霸女”依次而坐,“牛鬼蛇神”站在风四娘的后面,这个新任的帮主,是儿帮主,一切都是风四娘说了算,他说了算了。

牛橄左右不是滋味。回想起老帮主在世时,不管怎么凶恶,都是自己的亲爹,虎毒不食子。妹妹牛榄虽说刁蛮,自幼一起上山从师,感情甚笃,死后还是一个孤魂野鬼,未结连理。牛橄招来牛山,这小子鬼主意多,计问如何?牛山说:“阿姐虽说出格,但总是血浓于水,况且她是指腹为婚的,给她配个‘阴婚’吧,帮主哥哥意下如何?”牛橄知道牛山把皮球又踢给自己,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牛一欢与肖二拐曾经有过约定,“兄台若不嫌弃,橄榄,男婴你可以招去做女婿,女婴你可以娶去做儿媳 ……”这也算父母之命。

阴婚,也叫冥婚,是为死去的人找。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双亡。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她)们完婚,他(她)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她)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她)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这种办死人与死人结婚的喜事,谓之“搭尸骨,男、女两家亲家,谓之“骨尸亲。早年,这种婚礼的迎娶仪式多在夜间举行,有时,人们正在安睡之际,忽被街巷里的鼓乐吵醒,原来是搭骨尸的。抬着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有的则不用这种形式,仍用八抬大轿,全份金灯执事,原来只娶一张女人的照片告慰在天之灵

牛橄知悉,肖红樱是女人不能娶牛榄,名义上有婚约,实际上不可能。她与管家祁狼早就珠胎暗结,狼狈为奸,有了夫妻之实,只有杀死祁狼,一来报仇雪恨,二来配搭阴婚。

两人一拍即合,牛山放出隑帮内部令:猎杀祁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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