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方祖年感觉除了呼吸有些加重外并无其他不适感,于是让兰英去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兰英到了窗口,工作人员告诉她方祖年不能出院,还需要住院治疗,兰英不解跑去问医生具体原因,医生支支吾吾不愿意说。
在兰英一再追问下,医生把她拉到角落里说:“怎么跟你说呢!百草枯中毒目前是无法解救的……”医生说得越多,兰英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直接瘫软地贴着墙倒在地上,医生离开后她跑到楼梯间抱头痛哭,她一个女人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她曾经亲眼见过朱立言的妈妈喝过三次农药,都活了过来,所以她以为只要洗了胃就能好,没想到医生给她的答案却是这样的。直到多年以后跟朱立言妈妈聊起来,她才知道朱立言的妈妈每次喝的都是小剂量稀释过的低毒性农药,只是闻着味道大,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伤害。
到了下午,方祖年感觉口腔有些痛,想喝水,可是连喝水也是痛的,医生告知是口腔和呼吸道出现溃烂,方祖年这才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到了第三天,方祖年开始出现呼吸困难,进食也成问题了,只能就这么躺着不敢动弹……
第四天、第五天,方祖年呼吸变得极度困难,不能说话了,医生给他用上呼吸机,他拉着兰英和两个孩子的手,不停流泪。
第六天,方祖年终于停止了呼吸,一家人陷入无尽的悲痛中,兰英在病床前哭晕过去。
当天下午兰英领了方祖年的尸体,一家人用架子车拉着往家走去。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方山方河坐在架子车上看着方祖年的尸体,他们并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以为方祖年只是睡着了,方山问兰英:“妈妈,爸爸怎么了?”
兰英带着哭腔说:“爸爸睡着了!”
方河又问:“他什么时候醒?”
兰英说:“他要睡很久很久……”
回到家里推开大门,之前给方祖年灌肥皂水留下的大片痕迹还清晰可见,进入到房间看着放在桌子上那封方祖年未及看到的道歉信,兰英后悔到了极点:“自家男人,在外面受了别人的委屈已经很难过了,回到家还要被自己冤枉,该是有多绝望啊,要是当时能够多给他点信任,多给他点信心也不至于此啊!”
事已至此,兰英只得为方祖年操办后事,将他年安葬在方家坟地上,那天夜里兰英流着泪,对着方祖年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自言自语地说:“祖年,你放心去吧,我会把孩子们抚养长大,让他们上大学,将来坐火车,坐飞机,工作了也不用下地干活,坐在办公室里不用像我们一样受风吹日晒……将来他们讨老婆生娃,都变成城里人。”
兰英找来一个松木盒子,把方祖年生前最喜欢的长方形银白色铁圈的皮带扣、黑色的墨镜放到盒子里,又把那双自己送给方祖年作为定情信物的鞋垫放进去,最后道歉信夹在笔记本里跟方祖年最喜欢的那只钢笔一起用塑料膜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也放了进去,合上盖子,在床头墙壁上掏出来一个壁橱,把盒子放到壁橱里。
方祖年已经去了,自己不能辜负了他,于是兰英下定决心,咬牙要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从那天起她起早贪黑,忙里忙外。
人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准备了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能对谁说,老天或许是故意在捉弄兰英,连她这最真诚的道歉也不让方祖年看到,更要让她一个人默默承受各种指责。
方祖年入殓的时候,兄弟俩看见他被放进棺材方才明白了那天妈妈说的“爸爸要睡很久很久”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在故事官住的地方看到过这样东西,每次从故事官家门口经过看见那两副棺材汗毛都会竖起来,他们知道那是死人最后的家,人死了都要装在里面,盖上盖子之后就再也不会打开了。
方祖年走后,兄弟俩成了没爸的孩子,没爸的孩子在学校里难免遭人嘲笑被人欺负,瞬间懂事的兄弟俩回到家里不敢跟妈妈讲这些事情,他们知道妈妈已经太辛苦,不想让她再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而兰英每天忙着打理米粉厂和粮食生意没有时间关注兄弟两的心理变化,她只是隐约觉得两个孩子走路的时候头埋得越来越低不像以前那样开朗了,他们似乎变得有些自卑、孤僻。以前一提起乐瑶方山便会兴奋地跑去找她,现在让他去找乐瑶他也不去了,乐瑶倒是经常来找他,他从不拒绝乐瑶,只是跟乐瑶在一起的时候不再有孩子应该有的欢声笑语了。
村里开始疯传,说是兰英要找蒋云山报仇,兰英听到这样的消息只笑笑,她并没有想过要找蒋云山麻烦,她知道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她自己,方祖年帮助蒋云山是因为方祖年为人善良,而不是因为蒋云山对他有多么重要,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引起方祖年内心崩塌的只有他真正在乎的人,那就是兰英。不管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再甚,兰英也只是忙着手里的活不去过问。
这天,兰英起了大早,准备去米粉厂忙生产,她出门来发现路边以前被马永梅种过树的地方又被人刨开一个坑,坑里种了一颗苹果树正对着自家大门,兰英把树拔起来扔到马永梅家门口,转身径直去了米粉厂。
第二天那一早棵树又被栽在了自家门口,兰英把树拔起从墙头扔进了马永梅家院子。
第三天……
第四天……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兰英有些无奈了,她回家拿了一瓶除草剂,也不稀释,直接一瓶药倒在树根上。第二天那棵树枯黄了,但是仍然立在那里。
蒋云山见方祖年死了,心想自己最大的敌人,那个“害”自己丢掉一跟脚趾头的人不在了,便放开手来要接手方祖年的粮食生意,经过跟方祖年的生意伙伴们接洽,没有人愿意跟蒋云山合作,他们对方祖年是有感情的,约着一起到九屯来找到兰英要求她重新撑起方祖年的生意,可是兰英哪里做得了那些,推辞也不是,接手又不能,最后只得在他们的帮助下开展生意,他们负责采购、运输和销售,兰英负责村跟里人沟通、组织人手搬粮食,一来二去生意倒也做得走,只是米粉厂和粮食生意两头耽误不是个办法。
想来想去还是得放弃一头重点照顾另一头,兰英选择了继续经营米粉厂,把粮食生意介绍给周伍齐,周伍齐之前帮忙收购粮食的时候早已摸熟了路子,在逐渐接触的过程中方祖年的合作伙伴很快认可了周伍齐的为人,周伍齐顺利接过粮食生意,让了两成股份给兰英。
周伍齐做粮食生意的口碑不比方祖年差,生意也是风生水起,很快就扩大了经营范围,他比方祖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他是民兵连长,即使到了市里混混们也得给他三分面子,老孙和蒋云山经营的生意很快便被他都抢走,倒不是他故意断人财路,实在没有人愿意长期跟老孙和蒋云山合作,他们经常以次充好,看别人急需供货便趁机涨价,一般人拿他们没有办法,敢怒不敢言,当得知周伍齐接手方祖年的生意之后,打听了周伍齐的为人,都转到周伍齐这里来做生意了。
到头来,蒋云山和老孙机关算尽,坏事做绝,毁掉了一家人却还是落得一场空。本来盘算着做粮食生意是一个洗白的好机会,谁也不愿意一直在道上混,一辈子做刀头舔血的营生,可是这唯一的好机会就让他们给白白浪费了。粮食生意停摆之后老孙回到天棒身边,成了个跑堂的,蒋云山则是闲在家里无所事事。
姚春丽看着闲在家里的蒋云山心里踏实了不少,总比让他出去惹是生非要好,之前攒下的钱够一家人用很久了,只要自己再努努力挣些钱来维持家里的日常开支日子还是好过的。
乐瑶和方山成绩一直都很不错,那一年小升初考试,乐瑶考了一百八十八分全乡第一,方山考了一百八十六分全乡第二,这给了两个刚经历过风雨的家庭莫大的安慰,兰英每天更加努力挣钱想要把兄弟两培养成人,蒋云山更是见人就吹嘘自己家孩子多么优秀多么了不起。
初中报名那天,周伍齐开着他新买的面包车送两个孩子去学校,姚春丽领着乐瑶,兰英领着方山。周伍齐开着车一路朝着市里驶去,在他看来两个孩子都很优秀肯定是要去市里最好的学校上学的,三个人一路走一路聊着天,走了好长一段路兰英才发现走错了,忙叫停周伍齐。
“武齐大哥,方山和乐瑶都要去二中,你走错路了!”
周伍齐把车停在路边,扭过头来惊讶地看着兰英和姚春丽,说:“两个孩子成绩这么好,确定不去一中?”
“不去,就在二中吧,这里离家近好照顾。”兰英回答说。
姚春丽补充说:“听说二中现在在大力抓教育,来了几个好老师,我们孩子在二中应该会被重点培养的。”
周伍齐又说:“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宁愿在鸡群里当鸡头,也不要在凤凰群里做凤尾’,可是你们要想好了,二中以前的情况,不只是学生成绩差的问题,他们都是收留那些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整天打架斗殴,重伤过好多人,你们不怕孩子进去学坏了!”
兰英说:“不怕,两个孩子乖着呢!而且挨着家里近,有个啥事情好照应。”
“行,那你们坐稳了,我掉个头!”
二中整个学校建在田坝里面,四周都是农田,大门出来要经过一条两百来米的水泥路才能到大路边,学校没有学生宿舍一直实行走读制。
兰英和姚春丽之所以决定把孩子送到这里来,是因为学校新到任的校长带着学校最好的老师到兰英和姚春丽家去做过工作,承诺要给到两个孩子最好的教学资源和待遇,并且给她们看了学校这两年的治理成果,从资料中可以看出来二中的学生面貌已经有了可喜的改观。
学校给两个孩子开了绿灯,报名非常顺利,过完暑假方山和乐瑶入了学。刚开始蒋云山隔三差五去学校里看望乐瑶,关心孩子的成长,关心孩子的学习,去的次数多了他发现乐瑶不是很高兴,在跟老师的交谈中他才明白孩子已经长大进入青春期,正是叛逆和渴望独立的时候,应该给她足够的自由和空间让她自我发展,蒋云山无奈只好减少了去学校的次数。
这样一来,蒋云山只得闲在家里,当一个人没事可干的时候是非常可怕的,蒋云山闲得浑身难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要去晒场门口闲聊,又没有人待见他,只能一个人在家里出出进进转来转去。这天他又穿着睡衣,只扣了下面两个扣子,胸口和肩膀都裸露在外,踏着一双拖鞋百无聊奈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抓耳挠腮心急火燎。
姚春丽见他磨皮擦掌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便问他:“你这是怎么啦?”
蒋云山用手扣着后背说:“难受呗!”
“看你也是够难受的,要不一会儿跟我去地里扯草去!”
“我才不去呢!那是我该干的事吗!”
“别家都是男人在干,你怎么就不能干了!”
“我又不是别家男人,我是干大事的男人,那些事我不干!”
“行行行,你是干大事的男人,去看看电视吧!别在这东想西想了!”,姚春丽听到他说自己是干大事的人,生怕他又出去惹是生非,也不跟他提下地干活的事情了,让在家看看电视总比出去胡搞要强一百倍。当然,姚春丽还是动了脑子的,她把家里所有讲江湖混混和赌博相关的碟片全部藏了起来,想让蒋云山忘掉这些这事情。
下午姚春丽从地里扯完草回来,发现蒋云山不在家里,一直等到晚上,乐瑶的家庭作业都做完了他才回来。
蒋云山进院门之后有气无力地说:“春丽啊!我回来了!”
姚春丽赶忙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垂头丧气的蒋云山,问:“你上哪里去了?”
“去看看行情!”
“什么行情?”
“放水呗!还能看什么!”
姚春丽皱紧眉头,压低声音说:“云山呐!可不能再去干这些事情啦,你脚趾头不疼啦?”
蒋云山抬头看着姚春丽生气地大声嚷道:“说什么呢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姚春丽委屈地说:“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想有个安稳的家!”
蒋云山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行啦!你不用担心,我倒是想继续做,但是没有机会,去年开始严打,外面放水的生意就不好了,有门路的勉强能活,没有门路的怎么进局子的都不知道。”
姚春丽这才松了口气,低声说:“那就好!”
“遂了你的愿了!”,蒋云山又摆出一副百无聊奈的样子,衣服都没有脱就躺到床上去了。
平静的日子没有过几天,蒋云山终于还是耐不住寂寞,打听到在北洼村有一个大场子,等姚春丽出门之后便带了几千块钱往北洼村去了。最初的十几天,每天都能赢几百块,虽然蒋云山知道这是套路,但他更愿意认为那是自己的运气,在有着强烈渴望的人的思维体系中自己从来都是特殊的。
那几天蒋云山每天回家都喜笑颜开,经常给乐瑶零花钱用,姚春丽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她看着越陷越深的蒋云山再次陷入绝望中。
“云山,咱不出去耍钱了好吗?咱找点正经事情做,家里还有些钱,我们去市里开个门店做点生意,或者在村里开个小卖部,你看怎么样?”
“春丽呀,你要相信我,我蒋云山生来就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呢!你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我不要过什么好日子,我们现在的生活都已经很好了,我现在只想要一个完整的家,我只想给孩子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怎么就不完整了,怎么就不健康了!”蒋云山急红了眼。
姚春丽失望地说:“看来你是不会听我的了!蒋云山,你给我听着,你要是再出去赌,我就跟你离婚。”
蒋云山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姚春丽说:“你说啥!你要跟我离婚?你再说一句试试!”
“你听好了,你再出去赌,我就跟你离婚!”
蒋云山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情绪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姚春丽脸上,乐瑶被蒋云山的举动吓到了,她冲上来抱住姚春丽,姚春丽定了定神抱着乐瑶冲出门,回娘家去了。
看着姚春丽冲出门去的背影,蒋云山意识到自己错了,但是细想了一下认为自己再有几天就要发迹了,姚春丽和乐瑶不在的时候正好可以集中精力办大事,先把大事办了再去给他们母女俩道个歉,然后把人接回来好好过日子,想到这里蒋云山便没有去追姚春丽,回到厨房舀水洗了一把脸。
第二天蒋云山拿了几千块骑着摩托车又去了赌场,老婆孩子不在家,自己做起事来更加得心应手。
蒋云山在牌桌上正玩得起兴,老孙从赌场后门走进来正看见蒋云山,他往旁边一躲朝老板的屋子里去了。赌场的老板人称老管,他本来并不姓管,也没有人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都管他叫老管。
“老管,最近生意做得红火啊!”老孙一脸谄媚,两眼警觉地盯着老管。
老管并不正眼去看他,应和道:“老孙,别拿我开玩笑了,最近严打来的人少了,有钱的就更少了,生意不好做!”
“你老管谁还不知道啊,就算整个和宁的场子都被查封了也不会动到你头上,你的本事可是圈子里响当当的,你说不好做谁信!”
老管斜了他一眼:“有什么事你直说,不要在这跟我拍马屁,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可不过关。”
“要怎么说你这生意能做到这个地步呢!你那眼睛是真毒,就这么瞟我一眼就知道我有事说,佩服佩服!”老孙深吸了一口气微张了一下嘴,抬手指了指外面,“外边有一个人是一条大鱼,不知道老管有没有兴趣?”
老管抬头看着他问:“谁?”
老孙见状不慌不忙走到老管旁边找个椅子坐下,翘个二郎腿,说:“你别急嘛!咱们先谈谈条件,然后一起搞点!”
老管一听,不屑地笑了,他又斜了老孙一眼,说:“就你?要跟我一起搞点!你是不是在天棒那里混不下去了,来我这里打秋风来了!”
“这么说就没有意思了,虽然我在道上的地位不够跟你老管谈条件的,但是钱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嘛,不看僧面看佛面,跟钱过不去那就是跟你自己过不去,你说是吧!”,老孙把腿放下来,向前探着身子说:“这次要是搞成了,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能有多少?”老管又斜了他一眼,还是一脸不屑。
老孙用手掸了掸衣服,假装轻描淡写地说:“也就十五六万吧!”
老管听到老孙的话惊得坐立起来,两手抓着椅子扶手问:“多少?”
“也就十五六万吧!反正你也没有兴趣,我这就走了,回去睡睡大觉也比在这里讨人厌强。”说完老孙起身便要往外走。
“你等等,我们谈条件!”
“我这不是不够资格嘛!你忙着,我先走了!”
“站下,这次是我老管找你老孙合作的,你提条件吧!”
“五五。”老孙转过身来,伸开右手五个指头说。
“八二。”
“四六。”
“八二。”老管坚持只分给他两成。
老孙有些不高兴了,转身又要走,临走前说:“老管,你不诚心我也就不多说了,我走了!”
“你等等,可别太贪心,差不多得了!”老管说。
“老管呀!你也是做大事的人,这种无本的买卖你都舍不得多分些利,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告辞!”老孙说。
“你等等,要走可以,至少告诉我是哪一位吧!”
“呵呵呵呵呵……”老孙仰头笑了笑说,“老管,你也是老江湖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吧!再说我即使告诉了你,这人靠你自己也办不了!”
老管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问道:“怎么说?”
老孙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老管一脸奸邪地说:“我跟他熟,他的钱都在他老婆手里,不使点手段是套不出来的,而我知道怎么把他的钱套出来。”
老管用手指着老孙说:“行,那依你,六四,事成了分你四成,但是事情要是不成我保证你在和宁混不下去!”
老孙胸有成竹地说:“以你老管的势力要捏死我那是绰绰有余的!你放一百个心,这事跑不了!”
“你说说,怎么弄!”
“我们这样……你呢,继续输钱给他……最好让他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我呢……”
老孙绘声绘色地把自己的计划全盘讲给了老管,老管越听越来精神,听完起身说:“就这么干,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老孙转身出去,来到赌桌前凑到蒋云山旁边,把右手搭在蒋云山肩上,大声说:“云山兄弟,手气不错啊!”
蒋云山赢了钱正开心,对老孙笑脸相迎,乐呵呵地说:“还行,不过也一般,每天就只能赢点小钱,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这不最近做生意赚了点小钱,过来耍耍。”
“最近做什么生意呢?”
“这是秘密,哪能随便告诉你!一起耍耍钱吧,我把我最近的好运过些给你,看你今天能不能多赢点!”
“借你吉言!”
蒋云山在赌场玩了四个小时,赢了五千多块钱,把赢来的钱装进兜里喜笑颜开地准备离开赌场。
“云山,明天还来,我在这里等你,再过些好运给你,明天要是再赢这么多,记得分些给我!”
“好,我明天一准来!”
蒋云山从赌场出来去菜市场买了菜,回到家里饶有兴致地做了一桌子菜,人逢喜事精神爽,蒋云山嘴里不断哼着小调,做事的速度比平时快许多,不一会儿饭菜都上桌了,蒋云山小跑着去了姚三顺家。
“春丽,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