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种下之后,地里能做的事情少了,趁着农闲,方山抽出空来去市里买了些水果和生活用品,足足装了两袋子,他提着两个大袋子朝着乐瑶学校方向走去,太阳在头顶用力照射着大地,阳光刺在皮肤上灼烧得有些刺痛,地上的蚂蚁都挑着阴凉的地方走,方山满头大汗走在学校门口的上坡路上,想着马上就能见着乐瑶了,他满眼欣喜,自从上次乐瑶转身离开已经有半年时间没有见过她了。
在校门口顶着烈日等到午饭时间,人群散去过后方山见到了乐瑶,他迎上去满脸笑容,呆呆地看着乐瑶,外出做工晒得黝黑的脸上,洁白的牙齿和眼白显得格外明亮有神。
乐瑶见到他并不是很开心,礼貌地问了一句:“你来啦!”
方山把手里的袋子递到乐瑶面前,开心地说:“乐瑶,你看我给你带了些水果,都是你爱吃的,有苹果和香蕉,还有给你买了几个发卡,好看着呢。”
“哦!”乐瑶只是应付着方山。
见乐瑶眉头始终舒展不开,方山关切地问:“你怎么啦?谁欺负你啦?”
“没……没有!”
“那是考试没考好?”
“没有啦!你别乱猜!”乐瑶敷衍地笑了一下,接过方山手里的东西,“你先回去吧,我下午还有考试,要去复习了。”
方山只得转身离开,这次见面让方山对乐瑶产生了一种陌生感,他感觉乐瑶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跟自己惺惺相惜的人了,至少两个人没有了共同话题,俨然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整个九屯村适龄的孩子里面,除了乐瑶之外,所有人都已经辍学在家,在社会转型的过程中,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父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快速的巨变,只能任由孩子们自己去探索,本来一切都在良性演变过程中,结果村里来了吴发高和吴天量这样的人,那时候他们在外面见多识广,被村里的孩子们认为是指路明灯,两代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围绕在他们的周围,就这样造成了九屯村转型时代的悲剧。
初春的和宁气候比较让人捉摸不透,上午还是烈日当头热得喘不过气来,下午可能就北风呼啸冷得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路边的柳树发出新芽来,一个个小小的骨朵,嫩绿嫩绿地分左右两边整齐地排列着。嫩芽把柳枝条抓得很紧,纤细绵长的柳枝条在呼啸的北风风中剧烈摇摆,但这丝毫不影响嫩芽悄悄生长。柳枝条吸收了春的灵气都变得鲜活又充满韧劲,大路两旁的柳树,远远看去褐色的柳条夹杂着点点的嫩绿多了些趣味。
又一阵风伏着柳树枝头压过来,柳枝条顺势一摆拉得老远。远处传来一阵“呜呜呜呜”的声音,一辆微型汽车开着大灯慢慢驶来,虽说车子不大,但是明亮的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车子开进了晒场,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带着墨镜,留着板寸,穿了一身西装的人,下车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提了几个红色的袋子出来,“砰”一声关上了后备箱。
“吴天量,是你啊!好几年没见,在外面发财啦!”罗建国走到汽车前,稀奇地来回打量着。
“没有,没有,哪里发财啦!混得一般。”吴天量说着递给罗建国一根烟。
罗建国接过烟,吴天量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听说村里来了一辆微型汽车,人们都围到晒场上看热闹,有的人在擦得锃亮的车盖上摸来摸去,有的人拿脚去踹车子轮胎,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吴天量退后几步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人群,一时间风头无两的他成为了村里人羡慕的对象。
“天量,你回来啦?”,吴语琴接过吴天量手里的东西,李富成却显得不屑一顾。
“姐,我这次回来打算在家常住,不走了。姐夫,这些年幸苦你们帮忙照看发高了。”吴天量挂着笑脸说。
“要说辛苦呀倒是真的辛苦!这孩子一天就知道惹事,村里好好的孩子全被他给带坏了!”李富成没有好气地说。
吴天量见状想缓和一下气氛,严肃着脸对李富成说:“发高呢!把他叫过来,我当面教育一下他。”
“他呀!一大早起来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等着吧,也许今天晚些能回来,也许等上个三五个月他就回来了。”
“这孩子,怎么跟他爹一个样子!”吴天量打趣道,“姐,先给我弄点吃的吧,我还饿着呢!”
“行,你等着吧,我这就去弄!”吴玉琴说完去了厨房。
吴发高听到吴天量回村的消息也赶回来了,还顺便买了些花生米和啤酒。
围观的人群散去之后,陆福年、卢德一、卢梦娇、周三寿、王小力、曹明溪、方山、方河聚到吴玉琴家挤在门口不宽的巷子里,围着一张低矮的四方桌,边吃花生边喝酒。
“天量叔,你那辆车多少钱?”陆福年问。
“别叫我叔,要叫就叫哥!”吴天量一脸严肃地说。
陆福年看看吴发高又看看吴天量,心想这么喊不乱了辈分了么,正在尴尬的时候吴天量说话了:“不要在意那么多,你们跟发高怎么称呼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就叫哥!”
“哦……天量哥,你那辆车多少钱?”陆福年又问。
吴天量伸出右手比了个手势,说:“七万多吧,落地八万多。”
在场的所有人满脸惊讶,卢梦娇更是向他投去了羡慕的眼神,卢德一又问:“天量哥,你在外面干什么大事,能挣这么多钱?”
吴天量故作神秘说:“这是机密,不能随便对人讲,你们只要记住我在外面做大买卖就是了。”
王小力问:“那你这次回来是不准备继续做买卖了么?”
吴天量摆摆手说:“当然不是,我是觉得咱们和宁这块的市场很大前景很好,准备回来发展,在家乡大展身手,顺便为家乡做些力所能及的贡献。”
“那你缺人手不?”陆福年立马问。
吴天量收起了笑容,扫视一圈在场的人,说:“你问到点子上了!人手还真的是缺,要干大事得需要很多人手,你们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干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只有陆福年举起双手。
“跟我干是能挣大钱的!”吴天量用手指了指汽车的方向,又掏出车钥匙来扔在桌子上,然后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往外吐着烟,“保证你们要不了两年就能开上小汽车。”
所有人立马端起酒杯要敬吴天量,吴天量右手拿起酒杯,左手伸过去盖住卢梦娇的杯子,说:“梦娇,我们这一行不收女孩子,女孩子有很多挣钱的门道,你得另寻他处去。”
“天量大哥,有啥门道,你给我讲讲呗!”卢梦娇说。
“这个社会,女人挣钱可以很容易,也可以很难,就看你要选择哪一种了!”
“当然选择容易的了!”
吴天量上下打量了卢梦娇一番,问:“你今年多大?”
卢梦娇一脸茫然回答说:“十六岁了!”
“差不多了!这样,过些天我带你去试试,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就做,保证你挣大钱。”
“试什么?”
“去歌舞厅试试!”
卢德一一听吴天量要介绍自己年少无知的妹妹去歌舞厅,直接把手里的啤酒泼在吴天量的脸上,拉着卢梦娇走了。
吴天量倒也不生气,顺手拿了帕子仔细擦起脸上身上的酒来,所有人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我想开一个台球馆,明天去买材料,谁跟我一起去?”吴天量边说边擦着。
吴天量话音刚落,陆福年和王小力立马举起了手。
吴天量看看旁边的方家兄弟俩,问:“方山、方河不去吗?”
“不去,明天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等你买回来我们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方山笑着说。
吴天量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扔,说:“那行,福年、小力、发高,明天早上我们吃过饭就出发,早点起来,不要忘了哈!”
“放心,保证准时到。”
吴天量举起杯来,所有人一起干了一杯便散场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吴天量带着三个人去市里买了两张台球桌找货车拉了回来,经过简单组装,在吴语琴家以前的麻将馆里把台球馆开了起来,村里突然多了一项健康的娱乐活动,人们没事就往吴语琴家里跑,每天从早到晚人影络绎不绝,台球馆里里外外坐满了人。
没过多久,很多人的球技就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村里涌现出来一批台球高手来,高手们便又开始玩起了赌博,有两种玩法,一局十块钱,或者输一分十块钱。本来健康的运动又跟赌博粘上了关系,自那以后台球杆子就不再被人轻易拿起,都知道那是用来赌博的工具,只有真正的高手们相遇的时候才会玩上一局,围观的人倒是不少。
这天台球馆没有人来,只有陆福年、王小力、吴发高、方山和方河在,几个人打了一下午台球,方山方河球技太差,打得没有了兴趣坐在一旁打起哈欠来,快到晚饭的时间吴天量走了过来。
“你们去过KTV没有?”吴天量问。
“没有!”所有人看着吴天量,摇摇头回答说。
“走,晚上请你们去KTV唱歌!”
“什么时候去?”一听去KTV所有人都来了精神。
吴天量数了一下人头,安排到:“现在就走!我们是六个人,刚好多一个,车子坐不下!这样子,发高今天你就不要去了,好好在家守台球馆!”
吴发高满不在乎地说:“行吧!反正我已经去过很多次了!”
吴天量右手拿出车钥匙举起来做了一个冲锋的动作,几个人兴奋地向微型汽车跑去。
坐上车摇下车窗,吴天量发动车子往外开,路上遇到了卢梦娇,卢梦娇向他们招了招手,吴天量把车停在她面前。
卢梦娇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去哪里呀?”
陆福年说:“去KTV唱歌!你想不想去?”
“坐不下了,以后吧!”吴天量回了一句,然后开车走了。
到了KTV,几个人关起包房门,一首接着一首唱起歌来,啤酒更是开了一瓶又一瓶,气氛很是活跃。音响里大声放着流行歌曲。
“刚才服务员说的‘公主’是怎么回事?”方山问吴天量。
“就是在KTV里面陪客人唱歌的,女的。”吴天量边抽着烟边说,“你要不要试试!”
“除了唱歌还能干啥?”陆福年问。
“只要钱给够了,你想干啥就干啥!”吴天量又说,“你们要不要试试!”
“好呀!试试!”陆福年大声说。
“你去叫一个来!”吴天量示意陆福年出去叫公主。
陆福年兴奋地冲出门去不一会儿拉着一个女人进来了,女人年龄在二十岁上下,画着淡妆,穿了一身黑色的绸面料短袖空姐装,下身是黑色包臀裙,梳着一个丸子头,脚上瞪着一双银白色高跟鞋。
几个小伙子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公主倒也不客气,上来便跟他们唱起歌来,偶尔还会走到屏幕前跳上一段,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一个个都起了变化,没有人敢站起来,只有这位公主会到每个人身边敬上一杯酒坐上一会儿。
“差不多了,美女,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情。”吴天量向公主招了招手。
公主走到吴天量身边坐下,吴天量掏出来一百块钱塞给她,她高兴地敬了吴天量一杯酒。
吴天量说:“美女,你出去吧,今天先到这,我们有事情要商量。”
女人鞠了个躬说:“好的,老板,你们玩开心!”
说完公主转身走出去了,所有人把目光对准吴天量。
“今天找你们出来,除了唱歌看美女还有点其他事情,这可是大事,男人嘛就得有自己的事业!”吴天量说道。
“事业?我们是要一起去抢地盘么?抢哪里的?”方山和方河都激动得站起来。
吴天量忙挥挥手说:“你们先坐下,别激动,我对抢地盘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打打杀杀的勾当没有前途,人生只有一次,本来可以好好享受的,为啥要拿去做那些危险又没有多少回报的事情呢!”吴天量把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敲了敲,烟灰散落在烟灰缸里,烟头上冒出一股烟正打他面部向上飘去,他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速封袋扔在桌子上,里面装着半袋白色的粉末,“我呀,就对这种白色的粉末情有独钟,又能让人享受,又能赚钱。”
“这玩意儿怎么能赚钱?”陆福年好奇地问。
吴天量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好东西,求着买的人都排着队呢!”
方山说:“以前听人说粘上这玩意儿就会倾家荡产!是不是真的!”
吴天量瞪大了眼睛说:“尽听别人瞎说,要是粘上这玩意儿就能让人倾家荡产,我那小汽车、我的台球馆、我请你们来KTV花的钱是怎么回事?”
王小力说:“说的也是,今天算是见识了。”
“你们要不要试试,这个很刺激的。”吴天量拿起速封袋在手里捻了捻说。
见没有人回应,吴天量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把烟丝抽出来,从速封袋里抖出来一些白色粉末跟烟丝一起裹到烟里,拿打火机点着,用力抽了一口,他抽烟的神情享受到了极点。
“看你那样子,你这烟劲儿还挺大的!”陆福年说。
“当然了,再没有比这更有劲儿的东西了,抽一口简直就像做了神仙一样!爽啊!”
说完吴天量又用力抽了一口,向后倒下去靠在沙发上,两个手伸开搭在沙发靠背上,嘴对着天花板慢慢吐着烟雾。
陆福年看着他那欲仙欲死的样子,实在经受不住诱惑,忙探过身子去说:“给我试一试!”
吴天量捏着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戳直到熄灭了,然后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对着陆福年说:“你还是别试了,这玩意儿贵。”
“再贵你不也在抽么!你都能抽我怕啥!再说以后跟你混,有你抽的就有我抽的不是!”陆福年谄媚地说。
“可是都说抽这玩意儿不好啊!什么上瘾,什么伤身体,什么艾滋病,这啊那啊的,有一万个坏处呢!”吴天量故作矜持地说。
陆福年说:“以前我还怕,今天看到你抽我才知道他们是在瞎说。”
“你是认真的?”吴天量斜眼看着陆福年,装作漫不经心地模样。
“当然啦!你就给我抽一口吧,别吊我胃口了!”陆福年眼看要开始着急了。
“那行,我可以给你,但是到时候可别说是我让你抽的哈!这可是你自己要求要抽的,我拦都拦不住!”吴天量用手指着陆福年,在等他的回答。
“对,是我自己要求要抽的,没有人强迫我。你就快些吧!”,陆福年说着就要伸手去拿速封袋,被吴天量一把按住。
“得,今天我就把我的存货分一些给你,你免费拿去抽,不过我可要说明白了,以后要抽可得拿钱买!”吴天量说着如法炮制了一根烟递给陆福年,“你拿好!可别撒了,贵着呢!”
陆福年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根即将他快乐得像神仙一样的烟,满是期待地用打火机点着,贪婪地吸起来。
“除了头晕之外,这烟抽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啊!”陆福年正说着,突然感觉一阵恶心,飞快跑到卫生间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恶心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在卫生间吐了足足有十分钟。
“真他娘的难受啊!我可不想再试第二次了!前天吃下去的饭都吐完了!”陆福年半张着嘴摇摇晃晃地从卫生间出来,对着吴天量直摇手。
“第一次吸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会有些头晕、恶心,一会儿还会难受,说不定今天晚上你都会睡不着觉。”吴天量得意地说,“想要快乐,就得先痛苦,这就是先苦后甜的道理嘛!再过些日子多吸几次就好了,你看我现在这样,不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
吴天量边匀着袋子里的白色粉末边说:“来,再匀你一点,够你吸三四次的,先忍忍,把这些吸完你就成功了。你回去省着点吸,这玩意儿可贵了!”
“不要,不要!太难吸了!”陆福年仍旧干呕着,连忙拒绝了吴天量。
吴天量把匀好的白色粉末丢在桌子上,收起脸上的笑容,对陆福年说:“白白送给你还不要,别人想要还没有呢!是男人就拿着,男人哪有像你这样畏首畏尾的,将来还怎么干大事。”
陆福年架不住吴天量的说辞,伸手拿起桌上的白色粉末,说:“得,我试试吧!”
“还有没有其他人想试试,正好这次我带得多!”吴天量大声问。
王小力举着手说:“给我弄点,我也想试试!”
“行,给你弄点,方山方河你们呢?”吴天量边匀着手里的白色粉末边问。
方河刚要举手示意被方山一把按住,方山斜了方河一眼,转过头来对吴天量说:“我们就算了,刚看福年难受成那样,我们遭不起那罪!”
“那就算了,什么时候想要了找我,我免费给你们一些。”说话间吴天量已经把白色粉末分好了,拿起刚分好的白色粉末扔给王小力,嘱咐道:“小力,你拿好了,别弄撒了。”
王小力接住吴天量扔过来的白色粉末,看了两眼装进口袋里,吴天量便带着他们从KTV出来,回村里去了。
回到家里,吴天量躺在沙发里歇了一会儿,盘算着再过十几天陆福年和王小力准得上道,到时候自己又多了两个买家,通过他们再发展点人,九屯村就是自己的天下了。
第二天卢梦娇找到方山问了他们关于KTV的事情,听着方山的讲述卢梦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当讲到吴天量给公主一百块钱的时候,卢梦娇眼里冒出来羡慕的光芒。
冬日的清晨北风早已呼呼吹来,天才蒙蒙亮人们还没有醒来晒场上空无一人,陆福年气喘吁吁地奔吴语琴家跑来,急匆匆地敲着门,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喊着:“吴……吴天量……吴……吴……吴天量……你出来!”
吴天量打开门,蓬松着头发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看着陆福年痛苦得几乎要扭曲变形的脸,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福年你这是怎么啦?找我有啥事?”
“快给我……给我那个……那个粉……需要那个粉!”陆福年伸出手来用颤抖的声音说。
吴天量说:“你这可是让我为难,我这里也没有多少了!”
“我给你钱!”陆福年说着递给吴天量一把钱,“你看能……能给我多少?”
“那行吧,看在我们这层关系上,我分点给你!”吴天量点点头接过陆福年手里的钱揣进自己兜里,关上门转身进屋去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速封袋出来递给陆福年,“你这个钱只够买这一半的,今天我多送你一些,你拿回去省着点用。”
陆福年一把抢过吴天量手里的白色粉末转身跑回家去了。
没过多久,同样的事情也在王小力身上上演了。自那以后,只要攒着点钱,两个人就会拿去找吴天量买白色粉末,随着吸食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越陷越深,终于掏空了家底,实在没法可想,两人开始铤而走险去外面偷盗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