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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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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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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谣》连载

第二十五章

距方河被抓已经有十几天时间,兰英跟参与过抢劫的孩子家长都一一通了气并当面警告了吴发高,这段时间孩子们都不敢在大路上聚集,村里安静了不少。

这天天气比较凉爽,罗建国和罗万强正在自家院子里掏粪坑里的大粪准备去浇地,粪掏出来装在粪桶里摆在家门口排成两排,罗万强想着趁天气凉爽把地都浇了,一早便吩咐罗建国把家里所有的粪桶全部拿了出来。

吴发高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晒场上走来走去,百无聊赖中看见晒场北面停了一辆拖拉机,他漫无目的地走过去爬到驾驶座上靠着方向盘发呆,方向盘被一根专用的铁锁锁着,两个货箱轮子下面都垫着一块砖头,晒场为了排水方便修成了一个坡面,北高南低,拖拉机车头朝南面隔了有二十多米远正对着罗建国家大门。

自从上次被警告过后,吴发高收敛了很多,在车上坐着正无聊的时候,方山和方河走了过来,兄弟俩远远看见拖拉机上坐了一个人,便准备过去看看,两人爬进拖拉机车厢里再仔细一瞧才看清楚那是吴发高,这时候陆福年和周马蛋也来了,后面还跟着王小力,晒场一下子热闹起来。

“发高,听说你会开拖拉机?”王小力问。

“当然啦!以前开过几次!“吴发高不无得意地说,其实他只知道刹车和离合在哪里,并没有真正开过,他那干瘦的身材恐怕连把拖拉机摇着火的力气都没有。

陆福年一听来了精神,说:“那要不你开这个拖拉机带我们去玉泉河边玩!”

吴发高连忙摇头,指着方向盘上的锁具说:“你想都不要想,这又不是我家的!再说着方向盘锁着呢,往哪开!”

陆福年伸长脖子看了看方向盘上的锁没有再说话。

“你教教我呗!我还没有开过拖拉机呢!”,王小力说。

“行啊!你过来坐驾驶位上!”,吴发高从驾驶位上下来,等王小力坐上去便开始讲解:“这是离合换挡的时候要用……这是档杆换挡用的,你看现在是在一档上,掰到这里就是空挡……这是刹车,只要再往上用力一提放下来刹车就松了……”

“真的?”

“真的,不信你试试!”

陆福年见王小力要开始操作,从车厢里下来把挡住轮子的两个砖头用脚踢开,然后站到车头去观看。

王小力按照吴发高说的开始操作,嘴里同步说着:“挂空挡,松刹车……”

“嗳~嗳~嗳……怎么回事,车子怎么开始跑了!”,王小力惊慌失措地大喊着。

吴发高后退两步对着车上的人大声喊:“快下来,快下来!”

方山和方河立马从车上跳了下来,王小力和周马蛋也跳了下来,六个人朝着晒场西面的巷子门庭快速跑去,躲在一处断墙边探出头来看着拖拉机加速往前冲去。

“轰”,随着一声巨响,拖拉机把罗万强家门口的粪桶全部撞碎了,粪水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飞溅起来一米多高,整个拖拉机整个大门口均匀地铺上了一层粪水,正在墙角掏粪的罗万强和罗建国也被完全淋透了。

“当”,拖拉机继续向前撞在罗万强家门头上才停了下来。

罗万强和罗建国闻闻手臂上的粪水,嫌弃地用力甩甩手,又用手摸了摸正在往下滴水的头发,罗万强定了定神走到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声喊叫起来:“天杀的!作得什么孽啊!我的十只粪桶,还有我家的大门柱子这是招谁惹谁了!我早就说过那个拖拉机不能这么停,现在好啦!唉!”

六个人躲在围墙后面看着,先是一阵惊慌,然后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蹲下身子往巷子深处跑去。几个人互相描述着罗万强和罗建国的狼狈样,笑得直不起腰来,很久没有遇到过那么开心的事情的了,自然得一次笑个够。

吴发高领着他们穿过巷子来到西面的晒场上,六个人坐在路边继续嘲笑着罗家父子,只听得“突突突突”一阵汽车发动机声音从南面传来,一辆吉普车驶入晒场停在了对角处。

六个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喜欢得不得了,吴发高拍了拍旁边周马蛋的大腿说:“这个车才有搞头,帅呆了!”

周马蛋站起身来说:“走去看看!”

六个人起身凑上前去看热闹。

刚走到车子边上,车门便打开了,从车子前排下来两个公安,走到车后面把门拉开对着里面敬了一个礼,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拄着拐杖从车里下来,他年纪虽大行动也迟缓但是精气神十足,紧跟着他后面下来一个人中年人,那人还没下车一双眼睛便直直盯着方山,方山再仔细看的时候,一眼看到那人右边脸上红色胎记,他感到事情不妙拉着方河钻入巷子往家跑去。

脸上长了红色胎记的人刚下车来便指着方山大喊:“是他们,抓住他们!快,别让他们跑了!”

吴发高这才认出来那个人是之前在宁河桥上被自己抢劫过的商贩,他先是一愣然后转身往巷子里跑去。

两个公安迅速抓住了吴发高和陆福年,把两人拷在吉普车保险杠上,他们并不着急去抓其他人,而是把老人请过来询问情况。

带队的公安恭敬地指着老人介绍说:“这位是华老,一位老兵,我们的战斗英雄,他有话要问你们,你们得如实说!”

老人左手拄着拐杖,右手颤颤巍巍地从衣服兜里摸出来一张照片,指着照片对两人说:“孩子们啦!你们别怕,我只是想跟你们了解一些事情,你们呐,帮帮忙!”

吴发高看着老人慈祥而又不怒自威的面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你们看照片上这把大刀,这是我当年打仗的时候最趁手的兵器,我用它砍死了十好几个鬼子,这把大刀是对人民做出过重大贡献的……后来不打仗了,我就把它放在我家堂屋里的刀架上,结果几个月前,这把刀不在了……这可是比我的命都重要啊……我在公安局询问情况的时候遇到这位同志,听他描述我才知道我的大刀有希望找回来了。”

老人整理了一下情绪,殷切地看着两人说:“你们能告诉我这刀去哪里了吗?”

吴发高看仔细了一眼照片,上面那把刀正是自己砸断了的那一把,他倒是不慌,只要自己打死不说这事就过去了,正当他默默准备说辞的时候,陆福年大声说了一句:“就是这把刀,我知道在哪!”

老人快速向前移动了两步,看着陆福年问:“小兄弟,你快告诉我这大刀在哪?”

“你们放开我,我带你们去找!”,陆福年说。

所有人立马凑上来,一个公安把陆福年和吴发高拷在一起,押着两人让陆福年指路。陆福年带着他们在吴语琴家床底下找到了大刀的下半截,上半截却不知去向,老人双手捧着被孩子们毁掉的大刀泣不成声,公安只好带着陆福年和吴发高收队回去了。

当天下午又来了一队公安,连同村长和大队书记一起,先抓走了方山和周马蛋,又在村子里挨家挨户询问,最后在曹明溪家里找到了大刀的上半截。

所有犯案人员到案,经过调查,方山是被骗去抢劫的,事先对整个事件并不知情,并且在整个过程中也受到了吴天量的胁迫,因此被批评教育之后放了回来,吴发高等人因为未成年,也在几天后被放了回来。

回来之后,几个人变得非常老实,在家呆着哪也不去,老常和兰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自从吴发高来到村里,两人难得这么轻松过。

星期一天还没亮,老常便起床骑车摩托车去市里送米粉,去的路上看见同向的一辆自行车把一个老太太挂倒在地,见骑自行车的人停下来查看情况,老常便没有去过问,借着朦胧的月光继续往城里去了。

送完米粉回来天已蒙蒙亮,再经过这里时发现只有老人自己躺在地上旁边一个人也没有,他赶忙停下车子跑到马路对面去扶老人,把老人扶到自己腿上喊了几声,老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用手在老人的鼻孔前试探,这才发现老人已经没气了。

这时候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很多人停下来看情况,有认识老人的回去通知了老人家属,老人的女儿很快来到现场,她仔细查看了周围的情况后情绪非常平静,她看着老常只说了一句:“看你人挺好,撞倒了人没有跑……这样吧,我不讹你,你把我妈的丧葬费出了,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

老常一听就急了,辩解道:“人不是我撞的,我路过的时候看到别人撞了她,回来的时候就只有她自己躺在路上,我这才停下来查看情况的!”

“不是你撞的你扶着她干嘛!”

“真的不是我啊,是一个骑自行车的人!”

女人不慌不忙地说:“你说是别人撞的,你把人找出来啊!我都说了只要你出丧葬费,你要是再说瞎话,我们就不这样说了!”

老常见无法自证清白了,也不想多解释,把老人放下站起来说:“得!丧葬费我出,但是你听好了,人不是我撞的!”

女人没有再说话,从面相能看出来她是个聪明人,她看眼前的情况大概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再纠缠就怕是连丧葬费也没有了。

老常托人回家叫兰英送来了钱,把钱交给对方,要求对方立了字据按上手印才回了家。

过了几天老常送完米粉回来天还没亮,他一个人蹲在晒场门口抽起烟来,想起前一阵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扶老人事件,他笑着摇了摇头,又抽了一口烟。往左一转头朦朦胧胧看见晒场那头一个人影扛着一个麻袋走过来,看样子又是那些大盗从货运站偷东西来村里卖了,那人走到跟前把麻袋往地上一放露出几个黄色的台灯来,老常想都没想就买了一个。

这些台灯的质量非常好,是定向专供的物品,保管可以用上个三五年不会坏,但是在他们手里价格卖得非常便宜,正价卖五十块一个的,他们只要五块钱一个。

往常,老常是不会要这些赃物的,经过了扶老人事件他开始嘲笑自己的所谓正直,他买这个台灯并没有实际用处,只是想尝试一下违背社会道德的感觉。台灯拿到手之后老常感觉挺好,没有负罪感又得了实惠。他不经感叹:“难怪世道要变了!”

老常拿着台灯蹲在晒场门口来回打量,拨弄着上面的开关,天慢慢亮了起来。老常远远看见朱家弟弟一脸兴奋从北面跑过来沿着大路往西过去进了朱家门,他感到奇怪,又自言自语了一声:“嘿!这世道真的是要变了!这朱家弟弟因为朱家穷十几年没有踏过他家大门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回家吃过饭出来,见有人在晒门口闲聊,老常让兰英先去了米粉厂,自己蹲在人堆里听了起来。

“你们听没听说朱家大儿子最近工作没了!”

“我听说他那是怕出事自己辞了工作跑回来了!”

“这么好的工作还能主动给辞了?”

“说是在一个工程里捞了五十几万,怕被追查干脆辞职不干了,带着钱走了!”

“怎么能干那缺德事呢!丢老祖宗的脸!”

“干你啥事!人家骗的是有钱人的钱,又不是你的钱,能骗到有钱人的钱那是本事!”

“说得也是,这孩子回到村里对村里人都挺不错的!”

“照我说啊,朱家大儿子就是有本事,只要能挣到钱,管他什么方式挣来的,总比我们一天天脸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在地里刨来得轻松,人活一辈子还不就是那么回事,重要的是即时享受!”

“还真是!你看我们一天累得要死却挣不了几个钱,钱都让城里人挣去了,他们随随便便生产个生么产品就能卖大钱,我们这些人呢,辛辛苦苦供给他们吃的,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却在这里受穷!说来讽刺,我们自己累死累活种出来粮食我们自己却吃不好!”

“不就是这样么!要种地就得受穷,拿最少的收入,要不愿受这穷就去做个城里人!”

“得啦!得啦!新社会比以前好多啦!要是没有新社会呀,现在日子更苦!现在自己种出粮食来了还能留着吃,以前连边角料都没有!”

……

老常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想起来早上看见朱家弟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呢!这世道,变了,变了哟!”

老常说完拍拍屁股哼着小调往米粉厂去了,晚上老常又把玩起台灯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个小时他把台灯扔进垃圾桶去。

自那以后,朱家大儿子在村里可谓是扬眉吐气,风光无两,给家里盖起了洋房,自己买了摩托车。

从那时开始,村里年龄小一点的孩子玩的游戏从警察抓小偷变成了黑帮火并,以前在游戏中代表正义的警察,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叫做“条子”,两伙“帮派”正打得热闹呢,眼见有父母过来喊孩子回家吃饭,众人就会大喊“条子来啦,快跑啊!”,搞得被召唤的孩子一点面子也没有。

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开始去城里鬼混,拉帮结派,打架斗殴,有时候受伤了回家养伤便带着年龄小一些的孩子到宁河桥边跟其他村子的孩子打群架,先是互扔石块,然后近身搏斗,经常有孩子被打得鼻青脸肿。

大人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村里人大多文化水平不高,又没有像以前那种大家族一样成体系的家训可以参考,自然是管不好孩子们的。只能是发现一次揍一次,可是不揍还好,越揍情况越坏,在孩子们看来,回家挨揍是光荣的,没挨过揍的都不好意思出来玩,这正中了孩子们的下怀。

反正也教不好,大人们便把精力都集中到挣钱上去了,想着自己多挣点钱把房子盖好该买的生活用品都置办好,孩子长大了给他娶个媳妇,即使将来他们没有出息,也能像自己一样安安心心地在这个村子里过一辈子了。

可天不遂人愿愿,原本简单朴素的愿望,在这个经济大发展的时代竟变得无法实现,社会变化太快了,三年便能产生一个代沟,这让九屯的村民们无法适应,村里人思维跟不上时代变化,他们都还是遵循着千百年来留传下来的生活方式,而年轻的人们都不再满足于在村子里过一辈子,他们看到的世界更加广阔,外出闯荡成为了无法阻挡的趋势。

姚春丽第一个看明白了时代的变化,她深深地知道乐瑶只有靠读书考出去,将来在大城市生活才能逃离村子里正在发生的阵痛,无论孩子多么听话,只要她回家了就会被时代的洪流吞没,在时代的力量面前个人显得微不足道,为此她把乐瑶看管得很紧,乐瑶也能体会她的良苦用心一直努力学习,在学校里能排到二十几名。

村子里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在外面混出了名堂,周马蛋很是羡慕,初二便辍学去和宁菜市场一带混社会去了,按照他的规划早一天出去就能早一天取得成就。

以周马蛋为首的几个人,在和宁菜市场片区纠集了一队人马,周马蛋自封为老大,他们整天干着收保护费、放高利贷的事情,不久便开上了小汽车,偶尔回家的时候,穿个风衣,带着墨镜,嘴里刁一根香烟,十分有面子。

周马蛋原本过得挺好,但是时间一长野心便开始膨胀,他想要扩张自己的地盘,开始跟周边的团伙发生摩擦,在一次冲突中被对方五个人围着砍了几分钟,右手被砍断了,脸上也是血肉模糊,最终一命呜呼。

“老马,别忙活了,你家马蛋被人砍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马永梅惊慌地问。

“你家马蛋被人砍死了,手都被砍断了,你快去看看吧!”

“不可能,从来都是我家马蛋欺负别人,怎么可能有别人欺负我家马蛋呢!我都还没死呢,就有人敢欺负我家马蛋!不可能!”

“快去吧,就在和宁菜市旁边的巷子里,再去晚了人就凉了。”

马永梅慌里慌张赶到了事发地点,看着现场的惨相,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兰英和老常正在厨房里吃早饭,看见方山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兰英喊了一声:“方山,方山啊!你过来一下。”

“怎么啦?”

“你弟弟呢!”

“他这会儿应该在宁河桥边吧!”

“快去把他叫回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大约有二十分钟时间,方山领着方河回来了。

“方河,我听你的老师说,你最近总逃学,是怎么一回事啊!”,兰英问。

“没,没有啊!”,方河答道。

“还说没有,你的老师都找到家里来了,说你一个星期有三天都不在学校。”,兰英生气地说。

方河见母亲已经知道情况了,便不作声了。

“再这样下去,你就要被学校开除了!还指望着你们能够好好读书,将来不要像我们一样没有文化,吃没文化的哭!”,兰英边说边哭了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啦,你看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谁说一定要读书才有出路,不读书一样有钱!”,方河说。

“什么,你说什么钱?哪里来的钱!”,兰英似乎听出方河话里有话,“怪不得呢,我说你们最近怎么总能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快说,你们的钱哪里来的!”

“自己挣的呗,还能是哪里来的。”,方山满不在乎地说。

“可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老常坐在饭桌前一脸严肃。

“这你就不用管了!”,方山有些不耐烦。

老常一时语塞,上前拍了一下方河和方山的肩膀,准备独自出去散散心,结果刚一拍下去两兄弟“哎哟”一声都闪躲了一下。

“你们这是怎么啦?受伤了?”,老常问。

“没,没有!”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老常大声说,“脱,快脱。”

两兄弟只好把衣服脱下来,只见两人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刀伤。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啊~”兰英心疼地说。

“周马蛋被砍死的事情你们知道吧!”老常严肃地问。

兄弟俩低声说:“知道!”

“这事是不是和你们有关!你们是不是参与了!”老常惊慌地问。

兄弟俩慌忙推脱说:“没……没有!”

“要说老实话啊!这事可不能骗我啊!要是骗我出了什么事我可就管不了你们了!”老常放低声音说。

“本来是周马蛋带着我们去占地盘的,没想到那地方已经被别人占了,我们就打了起来,他们人多,我们没打过,我就带着方河跑了!”,方山见遮掩不过去了,只能说了实话。

方河立马补充说:“还好我们跑得快!不过可惜周马蛋这一死,我们的地盘也没有了,只能等一段时间找机会东山再起。”

兰英上前便是一人一个耳光:“方河你都还是学生啊!学别人在外面混社会,打打杀杀!你们是要气死我吗?”

“妈!丢掉的我们会抢回来的!”方河哭着说。

“谁要你们去抢地盘啦!谁要你们去挣那些不干不净的钱啦!我们家是穷得没有钱过日子,没有米下锅了?!你看看那个米粉厂,还有周伍齐叔叔每年拿来的粮食生意的钱,不比你们在外面鬼混挣得多吗?!”兰英气得浑身发抖,“我只要你们好好读书,好好读书将来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好好读书知道吗!什么是好好读书!什么是对社会有用的人!”

方山和方河见状都跪了下来,但是他们只是跪着也不说话。

老常见状只好打了个圆场,伸手拉着兄弟俩说:“方山,方河,你们先起来。你们要记住了,钱不是你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那是我和你们妈妈要考虑的问题,你们要考虑的问题是要么好好读书,要么学一门手艺,在那之前先把思想摆正了,思想要是歪了就要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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