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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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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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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染尘世》连载

第一十六章 嫉妒的报复

一路之上,夏远一直牵着王诗玉的手,这使王诗玉神思飘忽,仿如梦境一般,但她没有拒绝,因为内心深处对爱情的向往。回到学校,夏远依然没有放手,直到遇上王诗玉的室友们,王诗玉才惊慌地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这个动作反而使两个人看上去更加暧昧。

夏远毫不在意这些人异样的目光,脸上甚至有几分得意之色,可王诗玉却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尤其是与施朵的目光碰撞之后,她心虚地笑了起来。

“诗玉,你怎么才回来?我们找了你几圈儿了,你是不是忘了晚上的实践课?”舒涵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

王诗玉这才想起晚上有课。

“你还回宿舍吗?”舒涵接着问道。

“来不及了吧?”王诗玉回答道,接着转头又对夏远道,“麻烦你一件事,我忘记向吴老师请假了,你替我去图书馆值一会儿班,可以吗?”

“没问题,你的书和护士服在哪儿?我叫人取来给你送去!”夏远道。

“不用了,谢谢!”王诗玉转头就走。

“等一下,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

王诗玉没有理会夏远的话,拉着舒涵,大步向前走去,把其她人远远地甩在后面。

“舒涵,算我求你,不要拿今天的事开玩笑好吗?这是个误会!”

“我什么也没说啊!”

“我知道,所以我先拜托你!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管注李莘的嘴,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够了,求你别笑了!舒涵,我是认真的!”

舒涵见王诗玉窘迫不已,不忍心再开她的玩笑,便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圆场!”

王诗玉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才放开舒涵的手臂。

“不过,诗玉,你得跟我说一句实话,你和夏远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诗玉坚定地道:“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们就是朋友!”

“这样说服不了我,我可是亲眼见到你们手牵着手!你们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不是几岁的孩子,这样的举动能用‘天真无邪’形容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我怎样你才能相信,我总不能以死明志吧!”

“喂,你怎么这样,我这是关心不是逼供!你们今天这个样子,至少有一个人动心了吧,既然你说你没有,那就是夏远了!诗玉,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接受呢?难道是觉得夏远的条件有损你的形象吗?”

“你就别讽刺我了!”王诗玉叹了口气,不愿多说,况且她也没有太大的底气为自己澄清,实事摆在眼前,这使她思绪混乱、心乱如麻。

王诗玉混乱的情感在进入实验室之后就被抛之脑后,她一心一意地开始学习。半个小时后,老师让所有人停了下来,道:“我看大家练习得差不多了,现在两个人一组,相互操作一次,然后过来让我看结果,合格的话就可以先下课。”

这个指示引来一片唏嘘之声,王诗玉兴奋得冒出一层细汗,这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尽管这第一针没有落在病人身上,但一点没有影响这个让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职业带给她的神圣之感。王诗玉环顾四周,她相信每个同学的心里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激动。于是,她首先伸出手臂对常月夕道:“月夕,你先来!”

常月夕看着王诗玉纤细的手臂,犹豫了,原本练习得十分熟练的操作显得生疏起来。王诗玉明白常月夕紧张的情绪,便鼓励她:“别紧张,没事儿,你就扎吧!”

常月夕满含歉意地道:“老师说,皮内注射挺疼的,我下不去手啊!”

“你要是下不去手,那我怎么下手啊!来吧,没事儿!”

常月夕紧张得手开始发抖,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在王诗玉的前臂按着操作步骤,慢慢地把针扎进皮肤。这时,正在巡视的老师看到这一幕半开玩笑地道:“常月夕,你和王诗玉有仇吧,这么扎不把她疼死啊!忘了注射的无痛原则了吗?两快一慢,进针要快!”

王诗玉闻言忍着疼痛连忙笑道:“还好,不怎么疼!”

“将来你们到了临床就知道这么做的滋味了,患者可不都是这么深明大义!”老师一边说一边查看打起的皮丘,而后道,“行,这个算合格了!”

老师的认可立刻鼓舞了还在犹豫的同学,转眼之间,很多人都完成了操作。于是,王诗玉不顾刚刚扎过的手臂,在常月夕准备好之后,迫不及待地拿起注射器。完成操作后,她正打算让老师确认一下结果,后面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接着是一片惊呼。王诗玉闻声望去,只见舒涵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而一旁的施朵吓得同样是一脸苍白。所有人都停下来围了过去,紧随其后的老师冲进人群,扶起舒涵坐在椅子上,并抬高了她的双腿,然后回头对周围的同学道:“让让,让让,别都挤在这儿,赶快拿水来!”

王诗玉闻言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取来水递到老师手中。足足过了一刻钟,舒涵才恢复过来,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衫。直到此时,大家才松了一口气,老师摸了摸舒涵的脉搏,道:“舒涵,你不知道自己晕针吗?”

舒涵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道:“真不知道,我上一次打针的时候还什么也记不住呢!”

“看来,以后的操作你都不能参与了。施朵,你和别的组一起练习吧。”

“和我们一组吧。”王诗玉不假思索地道。 施朵看了一眼王诗玉,默默地点点头。

于是,大家把舒涵扶到一旁,继续完成作业。大多数人都合格了,可没有人离开,站在一旁意犹未尽地观看别人操作。

这时,王诗玉自告奋勇地道:“施朵,来,你扎我吧!”

施朵看着王诗玉,眼前便浮现出她与夏远牵手的画面,不由妒从心起、怨由胆生,而王诗玉那原本亲切的笑容在她的眼中却变幻成得意的宣示、邪恶的嘲讽!于是,她一言不发,拿起注射器毫不犹豫地扎在王诗玉的手臂上,而后又看似不小心地拔了出来,并划出一道口子,接着她连忙假意道歉。王诗玉潇洒地摆摆手,劝她不要放在心上,然后又伸出另一个手臂。施朵见状头也不抬地再次拿起注射器,却又故伎重演,接着第三针,依然如故。当她第四次拿起针头时,乐忻挺身而出,拦住王诗玉,伸出手臂道:“施朵,扎我吧,诗玉已经扎四针了!”

“乐忻,我没事儿,这么小的针扎一下算什么!”王诗玉笑道,“施朵,我知道你是被舒涵吓到了,你别紧张,我不晕针,你就放心大胆地扎吧!”

这时,作为班里唯一的男生李明宇也走了过来,并伸出手臂,道:“扎我!随便扎!”

可是王诗玉却固执地站到前面坚持道:“还是让我来吧,我们是一组的!”

李明宇不理解王诗玉的行为,但施朵却在王诗玉的目光中明白了几分。她有些惭愧地低下头,转念又因为自己隐藏的心思被王诗玉洞察了而怒气冲冲!于是,她抓住王诗玉的手臂,用力地扎了上去。她这种毫无章法的发泄似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对劲,就连一旁的老师都忍不住开口:“施朵,你干什么呢?操作不好是你的技术问题,不是胳膊的问题!行了,你下次再练吧,今天已经耽误大家很长时间了!好了,下课!”

大家纷纷出了实验楼,王诗玉和乐忻走在最后面,等到与众人拉开一段距离后,乐忻才道:“诗玉,你别傻了,你以为你对她示好,她就会改变吗?你现在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怎么能这样!乐忻,我心里很难过,因为施朵,也因为我自己,但和夏远没有关系!我难过的是,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连一点真心都换不来吗?!她喜欢夏远,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不要说我对夏远无意,就算我对他情有独钟,我也不会因此为难施朵!”

“人人要是都像你这样,就没有争风吃醋的戏了!”

“唉!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劝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免得她疑神疑鬼,还以为你又去见夏远了!”

王诗玉觉得乐忻说的有道理,便和她一起回到宿舍。此时的宿舍里,舒涵还没有彻底恢复,在闭目养神;常月夕专注地看着手臂上的针孔;李莘因为察觉出一点端倪,也不愿再贸然开口;而施朵在回来之后就侧身躺在床上,背对大家。宿舍的气氛第一次变得阴云密布,压抑得让人的心情快要下起雨来。王诗玉与乐忻对望一眼,默默地回到各自的床上。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着,王诗玉看了一会儿书,正要起身,电话突然响起。她猜想这有可能是夏远的电话,为了不刺激施朵她打算亲自去接,可距离电话最近的李莘却先她一步拿起电话,然后意味深长地对王诗玉笑道:“诗玉,找你的,夏远说他在楼下等你!”

王诗玉看到施朵的肩膀明显地抖动了一下,心情不由越发沉重,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走出门去。

楼下,夏远看到精神不振的王诗玉,便走上前来弯下腰凑到她的面前,笑道:“我听说你今天又表演一出‘巾帼不让须眉’,怎么?演砸啦?”

“你别听李明宇胡说八道!”

“李明宇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他说话从来都是言简意赅,绝不会添油加醋!你,把手伸过来!”

“干什么?夏远,你饶了我吧,这是女生宿舍!”

“那好,咱们换个地方说。”

“夏远,你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回去吧,以后也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要来找我!”

“那你说说,什么是要紧的事?”

王诗玉一时语塞!是啊,在这平凡的生活中,什么能算要紧的事?没有,所以大家才情思萌动,以此来慰藉枯燥生活中不甘寂寞的青春热血!

“说不上来了吧?说不上来就跟我走,我真有几句要紧的话!”

王诗玉瞧着夏远一本正经的样子,便跟随他来到公园。夏远示意她在石櫈上坐下来,然后走到她面前伸手拉过她的手臂,看着上面清晰的伤痕,皱了一下眉头,道:“你这展现的又是什么?气度吗?诗玉,人是应该坚强,但不要处处逞强,你别忘了你再强,你也是个女人,女人在男人面前就要学会示弱,否则要男人干什么!当然,要是没有男人可以另当别论!”

“你觉得我是在逞强吗?”

夏远看着王诗玉含着委屈的目光欲言又止,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原因,但这个原因此时还不能说,因为他并不确定王诗玉在得知真相之后会怎么做。而这一刻,王诗玉也无法再说下去,虽然这些不快因他而起,可错不在他,他怎么能控制别人的情感呢?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后,王诗玉首先笑了,心中的所有不快都因为这一笑而烟消云散!她拍了夏远一下,释然地道:“算了,我为什么要计较这些呢?我问心无愧!好了,夏远,我还没有吃饭,我饿了!”

“好,我本来就是找你去吃饭的!”夏远再次拉起王诗玉的手臂,“以后别这么傻,不就是一堂课吗?卖命也不应该在这里卖,卖不出价钱的!”

王诗玉温顺地点点头,那恬静淡然的神情让夏远一阵欢喜,他不由开心地笑了。这个笑容让王诗玉见到了初见时的夏远,无忧无虑、明朗得如一缕阳光!她仿佛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夏远了,由此意识到他对自己的情感似乎比自己感觉到的要浓烈得多。

这时,夏远见王诗玉出神地望着自己,猜不到是什么触及了她的心而使那双美目放出光彩,这光彩穿透胸壁,照得他心里热气腾腾,浑身舒畅。于是,夏远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压制住快要迸发的情感,低声呢喃:“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让我有多难受!”

说完,他趁着王诗玉发呆的空当,低头轻吻那些被针扎过的地方。

王诗玉被夏远的举动惊得抽回手臂,站起身连连后退,最后头也不回地跑开,留下错愕的夏远既兴奋又失落地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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