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交警连载

《小城交警》序（节选）

常智奇

……王楸夫以自己亲身经历创作的长篇纪实文学作品《小城交警》，正是在这一层面上(人文关怀），显示出它独有的艺术追求。朴素求实的作者在平静的小县城，平静的工作、平静的生活中，以一种平静的心态、平静地叙述、平静的诉说，努力表现平凡而又真切、平静而又真诚、平实而又真个、平易而又真确、平常而又非常、平凡而又超越的人格、修养、襟抱、情感。这种真实的生活情感而又渗透着许多深深的思考和焦灼。

作品艺术地表现了中国社会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到二十一世纪初叶，这一历史时期社会变革的风风雨雨、凡人琐事，普通人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作者通过一个小县城交警事业发展变化的过程，一个交警的眼光，映射出一个国家、一个时代、一个地域农民心里、乡村情感走向城镇化的蝉蜕过程。

作者从他刚参加工作时的印象写起……

这是一个城乡的交叉地带，这里更多地积淀着中国农耕文明的东西。这里的城市管理也是因势利导，在同情、理解基础上的执法管理。作者表面上是写交警的所见所闻，所观所感，深层写中国农民在社会变革中的心路历程。

作者写他刚走上小县城街道十字岗亭上的城市印象和感觉：“平静地生活在这个土堡子里的人们，在睡了一晚上之后，一大早再走出家门时，突然地看见小城里‘二指’宽的‘街道心心’站有了交警。他们的脸上，他们的目光里，所流露出的几分惊讶，几分不适，还有几分不以为然的神情，真的是叫人永志难忘。”

“甚至，还有人站在当街上，抬起头望着小城上方灰蓝的天空，咯儿咯儿地笑出了声。那笑声的背后，真的是意味深长呀。”

正是这种“润物细雨”的平静叙述，涵括着一种时代的脉动。

作品的结构是“冰糖葫芦式”的，作者通过讲故事的形式娓娓道来，以主人公“我”为针线，一个接一个的事件，一个连一个的人物，通过时间和空间联系起来，一线贯穿，如数家珍，如吟如诉。他诉说少年、青春、爱情、生命在交通事故中的殒灭、丧生，亲人的痛苦和悲伤，旁观者的颤栗、惊悸、沉思；写生命的脆弱、生活的艰辛和无奈。例如：苗和庆的爱情悲剧，羊娃的故事，郭正正的故事，桂香花的故事，苏梅姑娘的故事，安志的故事，刘向鸿及妻子的故事，牛见水的故事，叶子的命，热情乐观的孙队长在排涝现场被飞车撞死等等……面对一次次交通事故，一次次死人，作者不断沉思生命的来之不易，生命的宝贵，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发出对生命对人生哭天怆地沉痛叩问……

这里有生活的摸爬滚打、拖泥带水，有生存的鲜血与污秽，有生命的呼吸与神经末稍毛细的懦动，有自我的心灵剖白。这一切都是在“人的文学”的基础上叙述故事……

……作者在写许多青春少年，被不遵守交通法规的驾驶人撞死撞伤。对于死者来讲：强调一种个体生命存活的至高无上；对于肇事者来讲：强调一种尊重生命，敬畏生命的神圣感。这是该作人道主义的强烈表现。

……作者本人的质朴、平素、敦厚、实在，与地处西北黄土高塬自然的干旱、莽原、荒僻、浑朴，与秦文化的俭朴、理性、刚健、洗炼、明快统一在一起，形成了简约、浑朴、直率、自然、真实、粗砾、劲健的纪实风格。

……整个作品有实有虚，作者面对交警工作和交通案件的介绍和说明是“实”，面对自己的文学创作和精神情感的描写是“虚”，例如草明、阎校长、高作家等。作品中是这样描写“我”与草明的关糸：“我在把稿子交给草明的那一刻，心里却有另一种暖意。”

……正是在这以虚写实，以实映虚，虚实结合，相得益彰中表现“生活是创作源泉”的道理；表现文学创作“她”是作品中“我”的精神恋人。草明是文学杂志《春芽》的编辑，也是“我”的恋人。在这里草明与文学是“合二而一”的。这种“大道从简”的表达方式，增添了作品的意蕴张力。

作者是在今昔对比，“首尾照应”中谋篇布局，完成结构的。

……一个诚笃、质朴、平素、敦厚、实在的作家写了一部关注现实的作品。作者写出了普通劳动者真实的人的生活，揭示出现实中的真问题，是一部能够给读者带来思考和启示的好作品。

2014年11月28日于长安古都大明宫遗址公园

(常智奇：著名文艺评论家、研究员、原《延河》杂志执行主编。)

当小城黎明的钟声敲响时

是谁穿着的反光背心在车灯里闪亮

当夜深人静夜幕笼罩大地时

是谁仍在灯火阑珊处默默地忙碌

当正午的阳光无情地焦烤着大地时

是谁仍站在烈日下汗流浃背无怨无悔

当绵绵的秋雨向大地飘落时

是谁仍站在风雨中神色庄严岿然不动

当寒风裹着雪花在小城上空漫天飞扬时

是谁嘴里哈着热气站在三尺岗台上会心地微笑……

她似开在小城里五月的鲜花

每一天把心中爱的芬芳

春雨般洒向小城的大街小巷

他似站在小城里无言的雕塑

每一天总是深情地

守候着万家的灯火八方的平安……

                                       ——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