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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楸夫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报告文学
2021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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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交警》连载

第二十四章

交通问题越来越受到社会各方关注,交通安全问题也不再是单项工作局部问题,它关系到方方面面,关系到你我他,关系到千家万户,关系到生产与生活,关系到社会的和谐稳定,还有发展。

这一年春天,袁队光荣退休,接替袁队的是苗队。

袁队在与同志们告别大会上说:

每一个人,都有当初,都有年少的时候,也都有到站到老的时候,我没想到是,一切是这样的快,好像就是转了一个身的时间……做为一个老同志,在与大家分别的时候,我最想说的是,希望大家都要珍惜工作,珍惜荣誉,珍惜每一天……自己的人生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自己的人生画卷是自己画出来的,希望大家能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充实一些,把自己的人生过得有意义一些,至少不要叫别人在你后边指你脊背,在你背后骂你……

袁队走出门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又一次这样地想:人生风雨几十年,能平平安安,能快快乐乐,能活到老干到老,能为社会尽一份自己的能力,能受到大家的尊敬,真的是难得呀,真的是有福呀,真的是可歌可泣呀!

但是,有的人就没有这个福分,就不能平平安安地活到老,比如说羊娃。

我想起宿命论的说法,因为村里人在说起羊娃在生活里所遭遇的不幸时,说过这就是他的命。

我不大赞成这样一种说法。

我认为一个人的遭遇,一定是有前因后果的,一定是在受时间地点大小环境主客观诸多因素影响的,也一定是在受我们看不见的那种因素影响的,比如说一个人的学养,一个人的性格,一个人当时的心里情绪,特别是驾驶人的文明驾驶意识、对自己对别人对社会的责任意识等等。可许多驾驶人就是缺少这方面的学养,缺少文明责任意识,缺乏对别人对生命应有的尊重。

换一个说法,如果你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是一个有学养的人,你是一个对自己对家庭对大众对社会有责任心的人,你就一定会极大地保证自己的平安也保证别人的平安,一定会经常地记住下边的话:“安全在你脚下,生命在你手中”、“遵守交通法规,生命只有一次”、“心中交规严,眼前路自宽”、“距酒千里外,安全万里行”、“道路连着你我他,安全系着千万家”、“文明出行,健康生活”……

羊娃的事,我们自然要谴责两个开车的司机。坡下边的那个驾驶人,你明明看到对方来车,就应该及时变换车灯,而坡上边的开车人,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却没有减速慢行,谨慎驾驶。这两个人,都属于那种缺乏自身修养、缺乏责任心的人,是属于那种“野蛮”“愚蠢”的人。

关于羊娃,我实在不知说什么,他是普通人,他出门办事回家迟了,他是应该想到自己是生活中的弱者,他应该时时地想着远离危险……

我又在想,前边刚说过的话,可能人人都明白,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特别是在小县城,大家的文明意识,遵法守规意识,还相当淡薄,与大中城市比较起来,还有较大的差距。比如说,在大中城市里边,几乎看不到车辆无牌行驶,几乎看不到车辆遮挡或涂抹号牌,几乎看不到有驾驶人对交警的指挥视而不见等等。

有这样一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

有一次,我们在城区执勤,在检查一辆摩托车时,车主起初面对我们的检查,手抓住车把一句话不说只想推着车走,我们再三要他出示证件,他把车钥匙一拔,突然躺在地上。当时,我们真担心他的身体突然出现啥意外情况,就商量着先把他送往医院。当我们真要把他送往医院时,他却死死抱住车的保险就是杠不放。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面对这种情况,我们一时不知所措。这时,公安局一名老同志恰好经过这里,走到跟前问了一下情况,突然在那人的尻子上踢了一脚说:你驴日的睡在街上给你先人丢脸来了,起来快滚!

那人睁眼看了一下,乖乖地站起来说,他真的头痛恶心。说完话竟然骑着摩托车一路走了。

在他的身后,是众人的一片笑声。

其实,在我们日常的执法活动中,这样类似的事情会经常遇到。

只所以要叙说这件事,我是想说,在小县城里边,在广大的乡村,许多驾驶人的安全意识还很淡薄。

这个摩托车驾驶人,他一定知道交通安全的重要性,知道骑摩托车要挂牌办证,知道骑车人还要有驾驶证,也知道出了事就了不得。但是,他就是做不到,原因大概有,一是他生活的条件还不富裕,他心疼钱,不想掏那“冤枉钱”。二是他缺乏遵法守规尊重生命的意识。三是他认为自己不是经常出门,一年中就来县城那么几次,认为挂牌办证没有多大用处,相信自己不会出现啥事等等……

面对这种情况,一定会有人说,应该“钢性”执法,应该严管。我认为这种说法并没有错,但也不能一味的书本主义,教条主义。

我所以这样说,是想表达,我们不能只简单去责备他嘲笑他,我们应该怀有更多的同情心,怀有更多的慈悲心。我们也不见得一定很着急,我们可以进行不断地宣传教育。因为,普通老百姓过日子真的不容易,如果你走到田地里去,看一看他们在土地里是怎样的挥汗如雨,就会理解他们的做法。他们是穷怕了,穷的时间太久了,他们身上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真正的血汗钱,都是来的不容易。我相信,当他们把日子真的过好了,你叫他们往地上躺,他们也不会了。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希望被别人尊敬,都希望自己能体面地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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