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孙队这样一件事。
高友强,好长时间没有谈到对象,孙队长便通过别人介绍,让友强和在市国棉厂上班的一个姑娘谈起了对象,但谈了小半年,仍没有结果。
一天晚上,孙队和大家在一起聊天,问友强对象谈的咋样了。友强说:“还是和从前一样,姑娘她大她妈不愿意。”
孙队听了生气地大声说:“交警有啥不好,身穿警服,头顶国徽,多闪亮多精神,她连交警都不愿意嫁,嫁谁去呀?”
他接着又问:“是女子他大的问题,还是她妈的问题。”
友强说:“主要是她大不同意。”
孙队说:“她大我熟悉的很,前天在街道见了面还骂仗呢。我这两天就找他去,他不但要同意,还得请我吃马十三。”他说着话仰起头哈哈大笑。
笑完又看着我问:“千鸿,你信不信。”
我说:“信,坚决信。”
第二天,孙队就抽时间去了姑娘的家。到晚上,大家又呆在一起时,孙队绘声绘色地学起了事情的经过,他说:“我一走进他家的院门就喊老七,来球的一听我叫连颠带跑从屋里出来说,你咋来了?我说,今天想请你去吃马十三呢。来球地说,快,先往屋里坐。”
“进了屋里,来球的明知故问,为啥请他。我说不请你有啥办法,你咋不同意把女子嫁给我交警娃?来球地笑着说,那有你这样硬说媒的?”
孙队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又说:“我问来球的,我那娃,长的又乖,个子又高,警服穿的,帽徽戴的,你还有啥谈嫌的?你要是拦挡这事,我从明天开始,就叫我们交警娃,在街上看见你来球的骑自行车,就把你自行车的气门芯给拔了。来球地笑着说,放气归放气,你来到我家里就是客人,今天我先请你去吃马十三。”
孙队说着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问:“他请你没有?”
孙队说:“中午你们见我在灶房吃饭没有?”
我们说:“没有。”
孙队笑道:“我中午在马十三的饭馆里坐着呢,你们能见我吗。来球的不但请我吃羊肉泡,还切了一盘牛肉。我给来球的说,咱这里不是有个讲究嘛,是媒不是媒,先吃三五回,今天才是第一回。”
孙队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完继续说:“我还给来球的说,下一次,请我一个人可不行,我中队的娃都给友强操心着呢,下次请就要把我那几个娃都叫来吃马十三。”
天下的事就是这样,人和人也讲究对脾气,别人去十次也许都没有效果,但孙队就这样一“掺和”,姑娘她大的态度立马转了向。最明显的改变,就是友强可以理直气壮地进出姑娘家的院门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相信,友强是小城里边最幸福的小伙子。几乎每个星期天,姑娘都会到交警队或街上来找友强,如果友强上班,她只和友强见一面,但到了傍晚前后,他们一定会结伴而去。
在小城的东边,有一条寂静的生产路,路两边长着高高的老杨树,在老杨树的外边,是连片的麦地。麦地边还有一条水渠,水渠边长满了野草。这里因为离小城较远,除了耕田种地,路上还能看见人,在平常的日子,别人几乎再没有什么理由来光顾这个地方,于是,就一直那样静悄悄地寂寞着。
有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恰好给那些正在谈情说爱好的小青年创造了一个好去处,并且,他们还给这条路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爱情路”。
友强说,他和姑娘就在这条路上一共走过了六六三十六回,然后对姑娘说,我们结婚吧。
我说笑着问:“你记的那样准?”
他说,他们每一次走到土路的尽头,就要在那棵“相思树”上刻一道线。
果然,在腊月的初六,有强和姑娘手牵着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