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口火车站与浦口轮渡码头就两对头,中间隔一条临江路,对开的码头叫中山码头。
顺利的话,轮渡到南岸后,对接上“蓝钢快车”,到上海最早也得半夜。对接不上“蓝钢快车”,到上海就难说了,说不定要天亮才能到上海。
不过,76号特工的出现,爷爷估计不会忒顺利。
爷爷穿过临江路,先去售票处买轮渡票,然而,坐在候车室里等76号特工进候车室,他想在76号特工去厕所时把他解决掉,这次,爷爷打算以“片刀肋间隙杀”将他解决掉。
“片刀肋间隙杀”是美国教官传授给爷爷的,这种刺杀手段虽残忍,但能一刀毙命。
不过,要掌握这门刺杀绝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爷爷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历时一年熬、磨才把“片刀”玩弄在股掌之中而不伤害自己。因为“片刀”奇形怪状,锋利无比(刀口前端尖,两边成弧形,刀口宽4cm,刀身宽3 cm,刀长10 cm,刀槽开中间,刀四周除了柄其它都薄如刮胡须的刀片。刀是乌兹钢材质,坚硬而韧性,不会崩断。),而且,在刺杀时要从藏匿处快速取出,遮掩在手底板下,弄不好就被割肉。为此,苦练中爷爷手掌上的肉被割掉几斤?血流了几斤?已无法估算。
刺杀的难点,就是把控两个细节:
一是刀尖要准确无误地插在对手第三根与第四根的肋间隙上,因为,第三根与第四根的肋间隙对应的是心尖上方,肋间隙的距离是3-4 cm。
二是刀尖刺进肋间隙后要瞬间用手掌抵进,直刺心尖部位,达到一刀毙命的目的。但是,掌抵刀柄时的力度把控十分重要,因为,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骨与心尖的距离是4-5 cm,用力过猛,刀进入胸腔,取不出来,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力度不够,刺不到心脏,刺杀失败,说不定会搭上性命。
要练到手与刀融为一体,手感与意念相通,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爷爷能熟悉撑握这门刺杀绝技,所吃的苦可想而知了。
爷爷坐在候船室里,面对进门,从鞋底隔层里取出奇形怪状的“片刀”,放进衣袋,不一会,76号特工走进候船室,几乎同时,检票口开启,旅客涌向检票口。爷爷注视76号特工,他没往厕所走,而是直接走向检票口,计划落空,爷爷只好再找机会。
爷爷走到码头时,白色的铁栅栏门紧闭,铁栅栏门两旁站两个身穿制服,头戴大檐帽的管理员,铁栅栏前站满旅客,男女老少眼巴巴望着在长江上滑行的轮渡,一声长长的汽笛声,告示轮渡即将靠岸。
穿制服的管理员移开铁栅栏门,旅客一窝蜂地朝栈桥疯跑,爷爷跟在76号特工后面,涌入争先恐后的人流中。
爷爷走上渡轮,不争座位,上上下下、边边角角、里里外外走个遍,爷爷寻找能下手的地方,但是,渡轮上全是旅客,压根就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爷爷心急,过了江,76号特工就会跳上黄包车,直奔下关火车站,上了火车就更难下手了,但是,渡轮上的现状又让爷爷无可奈何。
渡轮离南岸越来越近,爷爷站在甲板上,目光快速搜寻南岸,爷爷的目光停在站台左角一堆成“7”字形的货包上,他想,旅客管自己赶路,不会注意到站台边角,把76号特工引诱到那里下手,这机会难得。
渡轮靠岸了,旅客走上站台,争先恐后往栈桥跑,爷爷跟着76号特工走上站台,说:“我知道在火车上你在找什么?我还知道你找的东西在哪里。”
76号特工扭过头,盯着爷爷的脸问:“在你手里?”
爷爷冷静地笑笑说:“没错,就在我手里。”
76号在栈桥前停下脚步,说:“你是军统派来取他性命的?”
爷爷认真说:“对叛国投敌的汉奸留着他是祸国殃民。”
76号特工脸上掠过一丝丝阴笑,说:“你装的真像,骗过了我的眼睛。”
爷爷说:“这说明这些年我的化妆术没白学。”
“你化妆了吗?”76号特工说。“我是说你演的真像。”
“我就是唱戏出身。”爷爷轻松说。“演戏是我的本行,老本行做起来当然得心应手。”
76号特工提醒说:“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是重庆,你如果把胶卷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码。”
爷爷说:“我可以把胶卷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76号特工说:“你想同我交易,行,你说,怎么交易?”
爷爷扯住76号特工的衣袖,说:“这里人多,没法说话,”爷爷故意左右看看,朝左边走。“走,到那边去。”
76号特工立功心切,跟在爷爷身后走向站台边角。
爷爷把手伸进衣袋,悄悄让片刀贴在中指和无名指上。
走到货堆前,爷爷把藤编箱放到地上,同76号特工面对面站着。
76号特工说:“说吧。”
“你不该出买灵魂,当日本佬的狗。”爷爷从衣袋里抽出手,没待76号特工拔出手枪,刀尖已准确插进76号特工第三根和第四根肋间隙中,同时,爷爷翘起手掌用“大鱼际部位”将片刀抵进肋间隙,爷爷听到心脏割裂的声音,76号特工双腿瘫软下去。
爷爷像老朋友一样揽腰箍住76号特工的腰,把他揽进堆包里,让他靠在堆包上,在76号特工的胸腔还露出4cm的刀柄,爷爷用拇指和无名指撮住刀柄,用力拔出片刀,扔进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