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进弄堂,按照窗户的方位,找到这户人家的门,但是,门关着,门闩插着,推不进去,敲门没人应,爷爷看看左右,弄堂冷清,大概天热都躲在屋里纳凉。爷爷笃定狙击手在里面,他拿出匕首,用刀尖把门闩撬开,爷爷进门后,返身把门关上,走进屋,看到两个老人一个少妇双手反绑,嘴里塞上毛巾,看到爷爷进来,想叫,但叫不出来,爷爷用中指竖在嘴唇中间,示意不要叫,便蹲在少妇面前,低声问:“人在楼上。”
妇人使劲点头。
爷爷蹑手蹑脚走上楼,狙击手背朝爷爷,正全神贯注看对面的花卉市场,没听到背后有个少妇走近他。
爷爷拍拍狙击手的肩膀,狙击手受惊地转过身,没等狙击手开口说话,爷爷已拧断了他的头颈,爷爷把狙击手拖到一旁,拿起狙击枪,用瞄准镜看二楼走廊,寻找制造混乱的目标,手腕上的表告诉爷爷三点到了,爷爷从瞄准镜里看到76号特务正在走廊上聚集,其中一个头发单边捋的高个特务挥舞手枪指挥,就在指挥官转身朝爷爷所在的方向举手做OK手势时,爷爷扣下扳机,一声闷响,挥指官仰天倒下,没等站在指挥官左边的特务反应过来,又倒下了,紧接着,站指挥官右边的也倒下了,先是特务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紧接着顾客四处乱窜,花卉市场乱成一团,顾客朝楼梯口逃,特务们拦都拦不住,一个特务站起来,朝天花板开枪,大叫:“全部蹲下,谁再逃就吃枪子。”
爷爷对准喊叫的特务扣下把扳机,特务倒下,顾客再次四处逃窜,特务趴在地上不敢露头了。
爷爷放下枪,去营救文雅,走到楼下,又拎起菜篮,拔出塞在老人少妇嘴里的毛巾,对少妇说:“有人问就说是一个男的。”
少妇闪着惊恐的大眼睛,使劲点头。
爷爷手挎菜篮不慌不忙朝弄堂口走,一群76号特务冲进弄堂,爷爷镇定地迎上去,爷爷从特务中间走过去,特务们没看爷爷一眼,他们不会想到一个家庭妇女会有这手段。
爷爷走到小菜场前,留意进门四周,已没有76号特务把守,爷爷估计刚才碰到这群特务是从这里抽调去的。爷爷走进菜场,看到两个特务正扭着文雅下楼,文雅拼命挣扎,但毫无反抗能力,只能趔趄下楼。
爷爷走上前去,打抱不平说:“哎呀,两个大后生,欺负一个弱女子,要不要脸啊,大家来看呢,这个后生耍流氓了,放开,放开,姑娘家,你莫怕,你老姨就爱管闲事。”
“滚开,我们是抓共党,”一个特务挥舞手枪。“你来管闲事就一同抓。”
这时,二楼枪声大作,不时有顾客擦身而过。
爷爷觉得机会来了,爷爷一指点中挥枪特务的穴位,瞬间倒下,不省人事,没等另一个特务反应过来,爷爷取出绑在腿上的手枪,一枪击毙另一个特务。
文雅看到爷爷的神速,惊呆了。
爷爷对文雅说:“跟在后头。”
爷爷把文雅带到小菜场后门口,看没人把守,对文雅说:“快跑到对面的公厕里去。”
文雅一溜烟跑进公厕。
爷爷紧随其后,闪进女厕所,叫文雅把上衣和裙子脱掉,爷爷从包里拉出一件无袖碎花旗袍叫文雅换上,然后,帮文雅戴上披肩假发,画上柳眉,涂上口红,说:“大大方方走出去,装出清高的架势,看到特务不要慌张,走到二马路上,拦一辆黄包车,到福建中路的玛丽娅咖啡馆等我。我就跟在你后面。”
文雅走出公厕时,二楼的枪声停止了,特务把抓获的共党往楼下押,文雅旁若无人地从特务身旁走过,特务忙着处理现场,没顾及到文雅,文雅走到二马路,拦了一辆黄包车,坐上走了。
爷爷没走,他夹在围观的人群中,爷爷想救文雅的男朋友,
76号特务把押下来的共党推进车里,把共党的尸体乱丢在厕所前,被爷爷打死的五个76号特务排成一排,爷爷在尸体中看到文雅的男朋友。
一个被76号特务称为耿队长的特务头子走到一排特务前,拉开被爷爷点穴杀死的手下,用手在他的胸口摁来摸去,又蹲下身盯着胸口若有所思。
爷爷心里在想,装出内行的样子,我看你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时,殡葬车来了,车上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把共产党的尸体抬进车里,没耿队长允许,他们不敢抬76号特务的尸体,耿队长终于挥手,他们才敢把76 号特务抬走。
围观人群散了,
爷爷走到杀死狙击手的这户人家门口,把菜篮放到门口,就去找文雅了。
爷爷叫文雅去“玛丽娅咖啡馆”等他,本来是想相认,但是坐上黄包车想到韩计渝的话,再想想文雅已经是有组织的人,觉得不能在她面前暴露自己,也就打消了认妹的念头。
爷爷走进“玛丽娅咖啡馆”,文雅老老实实坐着靠窗的桌前,爷爷坐到文雅对面说:“与你同来的那个男的死了?”
文雅没吱声,眼泪夺眶而出。
爷爷同情说:“他是你男朋友?”
文雅点点头,
爷爷说:“这几天你不能回家,被76号抓去的人,如果招供,特务会来你家抓你。”
文雅说:“里面我就认识男朋友,他死了,没人知道我的情况。”
“小心驶得万年船。”爷爷说,“先在外面避几天吧。”
“好的。”文雅说,“阿姨,你真有本事,你也是我们的同志?”
“不是,”爷爷说,“看你一个小姑娘被两个男人欺负,阿姨心里不舒服,就想救你。我得走了,记住了,这两天别回家。”
文雅说:“记住了。”
爷爷起身要走。
“阿姨,”文雅叫住爷爷,“旗袍怎么还你?”
爷爷说:“先放在你这里,要是有空,帮我拿到裁缝店里按这尺寸做一件,再做两件大颈领衣,长袖的。”
“我爹是裁缝师傅,”文雅说,“方便的很,你几时来取?”
“做好先放着,有缘见面,你给我。”爷爷走出座位,回头低声说,“学会保护自己。”
文雅说:“我家在福建中路156号,老孙头提庄就是。”
爷爷走出咖啡馆,嘴角现出笑意,心想,面对面坐着,还把他当成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