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教你怎么吃,大闸蟹可是我的最爱!”王娟边说边凑到夏河的跟前,拿起一只大闸蟹,双手掰开蟹盖,用筷子夹着里面黄色的肉:“这叫蟹黄,最好吃,你尝尝。”
王娟边说筷子已经伸到了夏河的嘴边。夏河一怔,不得不张开嘴,蟹黄顺势到了嘴里。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王娟急切地想知道夏河的感受。
看着她一脸的真诚,夏河忙点头”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心想这小姑娘虽刁蛮任性却也热情大方。
两人边吃边聊。
“我是上海人,家就住这个村子,从小贪玩不爱学习,勉强读了个大专。毕业后我爸就给胡书记说了一下,我就过来了”王娟顺手给夏河夹了一份菜,开始聊起了自己。
“ 那你爸是干啥的?”夏河有了兴趣。
“我爸只是个普通工人。”
“村委会工作很好吧?”
“我的工作很轻松,事情也不多,一天的事,上午就处理完了,下午基本上就是玩。也有我头疼的事,算是美中不足吧”。
“啥事能让你头疼?” 夏河很好奇。
“我最怕写文章,可村上每月都要给镇政府写汇报写总结,还有村委会的工作计划呀安排呀这些都要写出来,这是我最头疼的事情,我都快抑郁了”。王娟脸上表情很痛苦。
“呵呵,你也有头疼的时候!”夏河有些幸灾乐祸,掩饰不住的开心。
“你笑话我?”王娟故作生气状。
“我可不敢。”夏河连忙摆手,做出一副无辜样。
说说笑笑,酒足饭饱。
出了包房夏河让王娟到车上等他一会,自己硬着头皮来到总台准备找秋歌欠账。
秋歌走出来迎住他,笑吟吟地告诉他那美女已经付完款了。
夏河挠挠头,有些懵!
他已经伸长了脖子,可美女举起的刀却没有落下。
碍于周边人多,二人不便多谈。秋歌低声说道:“哥,以后有饭局就到我这里来吃,这样我就能看到你。”
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上得车来,未及开口,便听王娟道:“这次花得太少,我请了。下次找个五星级酒店再宰你,到时候让你大放血。”
夏河只得苦笑,脸上已经挂不住了,红到了脖根。
偷眼再看这女孩时,愈发觉得调皮可爱,机灵古怪。
脚手架已经搭了起来,夏河和胡成爬上房顶转了一圈。6栋厂房,其中有4栋需要全部换屋顶,有两栋修补一下就可以了。
院子里工人们正在吃饭。除个别找到位子坐着以外,大多数人都胡乱地蹲着。
右手拿筷左手抓两个大馒头。地面上放着一个搪瓷大碗,里面是水煮白菜。一口馒头,一口菜。腮帮子鼓鼓,狼吞虎咽。
这些人年龄大概都四五十岁左右,现在是农闲时节,待在家里没有任何收入,只有出来打几个月短工,赚点钱贴补家用。
农村的中老年人,走进这座城市,也只能干些城里人不肯干,外地年轻人也不愿意干的又脏又累的建筑活。
“这些人都是我老家的人,一个村子的,有些是亲戚。那个做饭的老头还是我远房的叔叔,六十多岁了,干不动力气活,也只能烧烧饭,看看场子。没办法,家里穷,出来能挣点是一点。”胡成指着做饭老头介绍。
”那边蹲着的是我弟弟,叫胡正,二十七八岁了,在农村讨不到媳妇,我就只能带出来了,他现在给我管管场子也挺好。”胡成说到弟弟时,也是开心。
来到工人们临时住宿的房间,这寒冬季节,水泥地上铺个草垫子,被褥都很薄,很旧,满是灰尘,夏河知道这根本不保暖。房间空旷也没有暖气,“这晚上怎么睡呀。”夏河叹口气道。
锅灶旁放着3个大筐,分别装着土豆白菜和馒头。
“你每天给你的亲戚们就吃这些东西?”夏河有些不解。
“是呀没办法,我们都是赚辛苦钱。一人一碗菜,馒头随便吃,吃饱为止。隔三差五能见到一点肉丁。我天天在工地上跑,跟他们都是一起吃饭,”胡成解释说。
“你如果不嫌弃也吃点吧!” 胡成拿过一个碗,自己盛了半碗菜,随手抓起两个馒头蹲在地上吃起来。
“我家也是农民,我也吃过苦,有啥嫌弃的,今天中午我就跟你们一起吃了。”夏河边说边盛了一碗菜抓了两个馒头,蹲在民工中间,边吃边聊。
看着这些和自己父亲同年龄的人,每天出着牛一样的力,干着又脏又累的建筑活。吃着没有半点油星的饭菜,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裹着破被褥,躺在这冰冷的水泥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夏河心一酸回过头来对胡成说:
“找几个人,先把这间屋子赶快搞出来,装上空调,让他们晚上暖和点睡。”
吃完饭,民工们享受这短暂的休憩。或躺在自己的地铺上伸着腰,或靠着墙晒太阳。随意地拉着家常。
你家儿子学习好,他家女儿要出嫁,说起自己家人的时候,幸福满满,脸上的皱褶都舒展开来。这深冬的阳光便也跟着暖和起来!
想想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回家过年了,浑身来了劲,站起来拍拍尘土。
“干活喽!”扯了一嗓子。
这个村是的名符其实的亿元村,利润上千万的企业就有十多家。
村支书胡书记可是个妥妥的正科级干部,这个50多岁的成熟男人,白白胖胖的大脸笑眯眯的,衣着考究,气派十足,是极讲究个人形象的一个人。
这天,夏河准备回宿舍,刚走到2楼。就听到旁边屋子人声鼎沸。
”攻,快攻,杀死他,别放过!”
”死了,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