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天依请来了一位赵姓商业朋友。让他出面跟诚友刘总去谈收购。他把灯具厂情况给赵总做了介绍。并分析刘总的想法,刘总心理价位是二千万,有可能他会报的再高点,不过没关系。他让赵总还价一千万。然后讨价还价,咬住一千万不涨,想办法让刘总把二千万破开。只要破开赵总就算成功。
诚友刘总在办公室里接待了这位赵总,闲谈了一会就转入正题。果然不出包天依所料,刘总要价二千一百万。赵总还了一千万。刘总显然有些激动,把灯具厂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又替赵总算了一笔投资回报率。赵总不为心动,依然咬定一千万。刘总无可奈何降到二千万。赵总依然没有松口,最后告辞出来,双方约定过二天后再谈。
二天后二人再次见面,赵总自己没涨价却顺利把刘总的价格压到一千九百万。赵总顺利破开二千万,回去向包天依邀功。
接着包天依又找来了一位钱姓朋友。并叮嘱他的身份是毛巾厂老板,只买厂房,其余不要。报价七百万。“你就是个捣糨糊的,目的就是去让刘总气急败坏,你把厂子贬的越是一文不值越好。”包天依面授机宜。
果不其然,双方一接触,刘总就被气个半死。“你的厂房就是个危房改造,设备对我就是一堆废铁,不值钱。给你报七百万我都感觉太多了。”钱总还没说完就被刘总推出了房门。
生气的刘总抓起电话给第一个来的赵总打来电话说他降到一千八百万,问要不要,赵总依然说不要。价格还是太高,接受不了。
包天依又请来了第三个孙性朋友。并把前二次谈的情况给他做了介绍,叫他继续压价。
二人见面后,刘总直接要价一千九百万,孙总给还了一千一百万。正在讨价还价,这时候第二位钱总不知道怎么又闯了进办公室。刘总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骂秘书怎么把他给放进进来了。秘书忙去推他。“你再不卖你们厂工人都快跑光了,我再加你一百万,八百万卖我行不行。”钱总隔着门缝喊道。
二人尴尬的又重新落座。“让你见笑了,不好意思。”刘总道。“我来之前也顺便去了趟厂里,厂里的情况我也清楚。您的厂房是旧房改造,机器设备也是买的二手。”孙总讲道。
“我有二百多个熟练工在的呀。”刘总道。“我们都听到了刚才那位朋友讲,您这二百多人已经流失大半了,实际情况我去也看到了。要不,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孙总讲道。
刘总思考了一阵咬咬牙,又降了一百万,孙总就加了一百万。二人看看差距很大,最后友好分手,并相约过二天再谈。
包天依和三位朋友一起围坐在茶桌前,边喝茶边谈笑风生。请来的三位托个个牛吹得震天响,唾沫星子乱飞,添油加醋描绘谈判时的情景,自己如何的巧舌如簧,刘总如何的气急败坏,毫无章法。时不时几个人哈哈大笑。“老头让我气得够呛,吹胡子瞪眼的!”钱总道。“这个刘总就是脾气急,暴躁。我们要利用他的弱点,一步步把他压下来,让他就范!”包总恨恨的道。
“现在是一千八百万对一千二百万。取个中间值是我的底线。”包天依道。“那还有啥办法可以让他再降呢?”三人问道。
“我还有杀手锏没拿出来,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包天依说完,立即给灯具厂一车间主任沈东明打去电话,让他带员工去总公司找刘总去闹,要补偿金,并威胁说如果不满足就去上访静坐。“闹可以,但不许动手打架。”包天依最后叮嘱道。
沈东明一说去总公司要说法,这次除了广东邦的去,其他员工也跟去了不少,毕竟大家的利益是相同的。一挥手三十多个员工就浩浩荡荡过去了。门卫拦都拦不住,队伍直接上了办公楼就涌进了刘总的办公室。这一顿闹腾,可把刘总给整惨了,街道办的人、派出所全来了,拖欠农民工工资,这传出去刘总的人可就丢大了。最后在各方的劝说下,这帮员工才又回到了厂里。
包天依带三个托待在办公室边喝茶边关注着事态发展,心说这下够刘总喝一壶的。不用主动出击了,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我们就在这里边喝茶边等他降价。果不其然一会刘总给第一个去的赵总打来电话,想邀请赵总去面谈,赵总说忙没时间。刘总就在电话里说再降一百万能不能签。赵总说公司已经研究了最高一千二百万,多一分都不出。气的刘总当场摔了电话。
现在降到了一千七百万,说明员工闹事很有成效。明天继续。包总心想。他又打电话嘱咐沈东明明天带广东邦二十个人去就可以了,其余人不要去。广东邦的人凡是去的每人每天五十元发给大家,天天去,去了也不要闹事,不要冲击办公室,就一字排开,坐在办公楼前面的台阶上不走。这样谁也拿你们没有办法。
“越是高层的领导越要用这低级的方式去对付才行!”包天依道。“让他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三个托笑道。“这就是为啥历史上野蛮人经常能征服文明人,”包天依笑道。
这样闹腾了几天,刘总终于撑不住了,给第三个去的孙总打来电话约他面谈。最终双方都退一步,取个中间值,一千五百万成交。
在外有三个托轮番压价,内有员工不断上访闹事的情况下,刘总顶不住了,最终妥协。包天依的连环计成功了。诚友灯具厂作价一千五百万转让给了明秀投资公司。合同签署当天,王明亮就把转让款一次性全打进了刘总公司的账户。
包天依对请来的这三个托一人一个大红包,酒足饭饱后送走他们。
夏河最近恢复了不少。可依然垂头丧气,萎靡不振。这也难怪,毕竟这次的打击是他人生路上遭遇的最大的挫折。我们要理解并给予最大的同情。一个刚闯荡上海的年轻人,这里的水有多深,浪有多急他完全没有概念。只不过需要时间的沉淀和成长的磨练,一点点的适应。这些挫折都是必修课,都是必须交的学费。相信我们夏河同志能够最终交出令人满意的答卷。
厂花张丽娜在秋歌的关心和照顾下很快也就振作起来了,她来上海的时间比夏河长,经历的也多,水性会更好点。而且自己还很年轻,来日方长。
秋歌最近为了照顾他俩可是费尽了心血。还专门休了年假,带他俩出去散散心。好让他们尽快解脱出来,这天,他们三人来到了杭州。
杭州西湖是许多文人墨客的最爱,清天和雨天的时候都别有一番风味。西湖的美景是赏心悦目的,近处是清澈的湖水,远处是山峦、桥梁、柳树。
秋歌这次实现了她的梦想,与厂花二人穿着汉服款款而行。汉服与二人相配,把古典、含蓄、轻盈、飘逸之美体现的淋漓尽致。
“你枉有一杯醉人酒,却解不了我的半点愁!”夏河依然一副心事重重。
三人游览断桥,断桥残雪是西湖的十景之一。可惜现在不是冬天,更没有残雪让桥半隐半现于湖水之中,自然就没了景致。三人本是白蛇传的搭配,可惜夏河这身随意穿着实在有煞风景,与二位娘子走在一起实在不搭。许仙是不可能了,最多只能算个牛郎而已。
秋歌看看夏河兴趣不高,随提议去灵隐寺转转。“有一个绝世才华的人叫李叔同,也就是后来的弘一法师,诗书画音乐戏剧无所不通,是当世的奇才,后看破红尘,在这里受戒出家。妻子带着孩子在庙外跪了三天三夜求见一面,可他最终没有踏出庙门一步”。秋歌给大家边走边介绍。“真可怜他的家人。”厂花叹息道。
秋歌最近看了很多关于李叔同的书籍,对他很是崇拜和认同,便继续给大家介绍:李叔同曾是津门少爷,快马轻裘,风流潇洒,有诗有酒、有琴有画。自然地,还有红颜宛若清扬。可他却挥手作别。遁入空门,不仅仅是断绝前尘,而是与过去的自己,彻底作别。诗情画意,快意风流,都成了身后的风景。
夏河对于李叔同是知道的,他在文化站时研读过李叔同早期的作品,只是当时对他年纪轻轻看破红尘,遁入空门是无法认同的。现在看来,或许他的选择是对的。‘他出世我入世,看来是我错了,不该来上海!‘’夏河叹息道。’
“可惜身处在上海这个花花世界,谁又能像弘一法师那样的境界。繁华梦长,不是说醒就能醒的! ”秋歌最后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