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下班后吃点饭赶快往回走,他知道王娟肯定没有回家在等他。他一进房间,王娟就跟了进来。她一声不吭,气呼呼地拉着个脸坐在凳子上。“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全车间几十人就让你一个人装车?你说你以后干活能不能长点心眼怎么就专检那最苦最累的干”王娟开始数落他。
夏河解释说:“他们都有自己的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是机动人员。像这种临时的活肯定会安排给我干的。”王娟开始抹眼泪说:“你这样干下去,迟早会被累垮的。”
“别为我担心了,我很壮的,你看我这练得满身的肌肉,你摸摸我这胳膊上的肌肉还有这胸大肌,比以前壮实多了。”夏河陪着笑脸拉着王娟的手让摸。“谁跟你开玩笑,我在和你说正经事。”王娟甩开夏河的手。
王娟接着说:“你要不别干了,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去我家的公司干,在那里你照样可以出人头地,实现你的抱负,我们俩在一起工作,还能天天见面。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夏河说:“我不可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走也要堂堂正正的走。”“你这人啥都好,就是太老实,太认死理了,认准的路,八头牛都把你拉不回来。你说你怎么这么固执呀,”王娟愤愤的埋怨着夏河。
夏河不说话,任其发泄。他能说什么呢。他知道王娟心疼他关心他。可这一条路是自己选择的,是非走下去不可的。“我知道我劝不动你,可我心里憋气得很,你知道我看到你那么辛苦我的心有多难受,有多不忍,我的心都快要流血了。”王娟呜呜地哭了起来。夏河安抚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心里有数。你别以为我傻。”
“你就是傻,傻瓜一个,榆木脑袋。”王娟边说边用拳头捶打着夏河的胸膛。“我感觉你哭的时候比笑的时候更漂亮。”夏河想逗她。“我都伤心死了,你还跟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的狗东西。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了。”王娟骂道。
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你今天怎么跑到我们厂里来了?”夏河想岔开话题连忙问道。王娟抹抹眼泪说:“是包天依请我去参观你们厂子,我也想去看看你究竟在干什么。我这好几天都没看到你了,晚上也没等到你,怪想你的。”
夏河解释说:“我回来就调到三车间去了,利用下班时间熟悉工作,多学习技能。所以回来就晚了。我告诉你呀,三车间所有的活我一看就会,现在全掌握了。”王娟说:“你啥时候能熬出头,我真的盼望那天早一点来到。你们包天依就吹牛什么要给美国人民送光明,解救美国人民于痛苦的黑暗之中。啥时候有人给你送点光明,把你也从黑暗之中解救出来,那他也就是我的大恩人。”
夏河说:“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救世主,只能靠自己解救自己。”少顷,王娟止住了眼泪问:“你在车间学得怎么样?”
夏河说:“收获很大,以前没有接触过,总想得很神秘,很高深。实际上你经历了就会感觉远没有想象得那样复杂,又不是搞发明创造,我们所做的工作都是有前人把路铺好了,我们照着走就可以了。实际操作和现场管理都有章可循。只要你静下心来,认真钻研很快就会掌握。 王娟说:“你这么辛苦,只是掌握灯具的制造和管理,万一你将来去别的企业也用不上呀。”
“你这理解就不对,企业管理虽然每个企业的情况不同但都有相通之处。就是人、财、物这些资源的恰到好处的配置。不可能到每个企业去都要从底层做起,但是底层管理经验很重要,作为管理者必须要有这个经历,否则高高在上总感觉心里没底不踏实。任何高层的决策最终都要落地生根,开花结果。所以领导不接地气是不行的。你放心,苦吃一次,不会白吃,一辈子都受用。”夏河显得胸有成竹地说。
王娟说:“看来是我错怪你了,我虽然知道你为了实现抱负忍辱负重,但我也有时候感觉你好像变得唯唯诺诺,逆来顺受,没有任何的激情和斗志。看来还是我错了,你这榆木脑袋似乎开窍了,像个男人了。”夏河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什么像个男人?我本身就是个男人!”得了便宜的王娟笑出了声。
夏河看看王娟的思想工作已经完全作通,便放下心来,他也不愿看到王娟整日为自己提心吊胆。任何苦难都让自己一肩扛,不要波及他周边最亲的人,尤其王娟,开心快乐、无忧无虑应该是她的专利。
夏河对王娟一番肺腑之言彻底打消了女孩的顾虑,看来沟通是多么的重要,特别是两个最亲近的人也不例外。王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不知道为什么,夏河给她讲的一些话,虽不是什么高深理论,但她很爱听而且听得进,比起包天依故弄玄虚的夸夸其谈强多了。
王娟赌气而来,乘兴而归。前脚刚走王芳就进来了。她手里提着个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原来张美丽从老家回来了,给夏河带了点家乡的土特产,家里孩子重感冒,现在病也好了,她在家陪了一周就回来上班。
“回趟家见到亲人了,心也就踏实了。”夏河道。“这个女人有她的心病,心病不除永远都开心不起来。”王芳道。
夏河听出来了这话里好像有话,问:“什么心病?”王芳说:“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你一个男人打听什么。”王芳的话激发了夏河的好奇心,女人能有什么心病还不能让男人知道。夏河来了兴趣问:“王芳你这人讲话从来不这样呀,怎么今天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故意吊我胃口,你说我听听。”“这人一旦出轨了,做了对不起另一半的事情,这良心总会不安的。”王芳阴阳怪气,在夏河的追问下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张美丽回到家无法面对自己的老公,特别是老公愈对她好,她愈心存不安。这心里有事表面是藏不住的,走时抱着老公和小孩哭的不撒手。“小夏,你的良心是安还是不安呀?”王芳话锋一转阴阳怪气地问起了夏河。“你怎么问这话?”夏河一脸奇怪。“我喜欢痛痛快快,不绕圈子。我问你,刚才村委会那个王娟是不是从你这里出去的?”王芳直截了当地问。
“是的,有问题吗?”“有问题,你们什么关系?”“朋友关系呀,跟你一样的朋友。”“你骗鬼呢,我早就来了,听到她在你房间哭哭啼啼,一会出去时又兴高采烈。我难道在你房间也这样吗?”
“对呀,你忘了你上次到我这里也哭哭啼啼的,最后还不是让我哄开心了。”夏河笑道。“我跟你说正事,你别扯淡。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秋歌的事情吗?她走了是不是有原因的。”王芳质问道。
夏河看到王芳一脸严肃不依不饶,心说今天看来没有退路了,王芳以秋歌的闺蜜身份兴师问罪,誓与秋歌讨个公道。自己也不好隐瞒什么,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讲他和王娟怎么认识,他怎么帮助她写文章,最后两人怎么主持节目,他爱秋歌的心永远不变。到现在他依然在等秋歌回来。而他和王娟只是以朋友关系相处。当然他和王娟去金华的浪漫之旅他没有告诉王芳,留了个心眼,看来表面傻乎乎的夏河也并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