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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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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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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是个海》连载

第六十八章 真的很遗憾

秋歌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躺在沙发上不想起来。昨天奔波了一天,二人昨晚黏黏糊糊又说了大半夜情话。简直太累了。

侧脸看看床上的夏河,睡得正香,她忍不住又轻轻地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看他睡觉的样子。他睡得很甜,偶尔嘴角会露出一点笑来,他是在做梦吗,梦应该是美梦,要不怎么会笑。他应该是梦到自己了,只有自己回来了,哥哥才会开心地笑。他孤苦伶仃,只有自己才是他的真爱,才会给他带来幸福和快乐。他的美梦应该能说明自己的回来确实给他带来极大的安慰,最大的快乐。

她坚信,自己中断学习选择回来没错。为了哥哥的幸福开心,她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失去心爱的工作,她胸无大志,更不想往上爬,只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和自己心爱的人过一辈子。她在床边依偎了一会,怕打搅哥哥休息,又想起昨天晚上泡的几件工作服还没洗,就起身进了卫生间去洗衣服。

王娟前一段时间来找过夏河,可来过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夏河在加班没回来。最近她又请假和父母去外地玩了几天,昨晚刚回来。算算她也有二十多天没见到夏河了,一早醒来,她就在想,夏河晚上加班等不到人,那我就早上去早一点,上班前堵住他,还不信见不到他。

王娟爬起来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开车就往村委会跑。停好车一进院,迎面就看见三楼夏河的房间门打开了,出来一个女孩,穿着睡衣,手里端着洗衣盆。不看则罢,一看王娟就惊呆了,秋歌回来了。她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上,端着盆又进去了。

王娟两腿发软,迈不开步,扶着墙转过身,一步步又挪回到停车场。轿车缓缓地开出了大门开上了回家的路。她开的很慢,她从未这么慢的开过车,她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前方的路。前面岔路很多,她该走那条路呢?哪条才是她回家的路。

终于回到家了,看到惊讶的父母,甩下一句话:“我身体不舒服,不上班了,你们帮我打电话请假。”进了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蒙住被子哇哇地大哭起来。哭够了,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这一天终于来了,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秋歌还是回来了。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曾经有多少次在梦里,梦见秋歌回来了,从她身边夺走了夏河,多少次她都是被自己的哭声惊醒。可醒来后,她又极力的否认她会回来。她安慰自己即就是秋歌有99%的可能回来,万一那1%被自己侥幸遇到呢。

1%的几率没有降临自己,真真实实,秋歌回来了。一大早穿着睡衣从夏河的房间里出来,说明她晚上已经住在那里了,他们俩已经同居了。这也说明她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夏河,她的希望彻彻底底地破灭了,半年来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的做法在这一刻全都被无情地揭穿了,她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你和秋歌结婚了,我可能也会和别人结婚,但我的心却永远地留在了你这里。”这是她给夏河说的话,话说的容易,可心却在流血,谁不想和相爱的人能生同一个被,死同一个棺。谁又能舍得把心爱的人拱手让出去,你结婚了,我都没心了,就剩下一个驱壳,还和谁去结婚?

不舍得又能怎样呢?自己当初爱上他时,就意味着自己亲手种下了这个苦果。现在自己又得囫囵吞下,不吞下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半年来,自己如此地近距离接触他,在他身上能找出千万条让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理由,就是找不出一条让自己不爱他的借口,真的找不出这个偷心贼的缺点来。是他掩盖得好,还是他本身就没有缺点。他哪怕就暴露一点也好,好让自己能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他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完美,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优秀。那样的话自己的心可能会伤得轻一点。不像现在,撕心裂肺的痛!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快乐的时光很短暂,痛苦却要伴随着终生。也许短暂的快乐本该就不属于自己,要不上天为什么要用终生的痛苦来惩罚自己。用终生的痛苦换来了短暂的半年快乐时光,这就是爱的代价。

这个代价太大了,后悔吗?不后悔,真的不后悔。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同船渡已经是百年的修行,百年积攒的福分。在芸芸众生里,能刻骨铭心的爱上一个人,并且能有半年的快乐时光那也至少得有九百年的修行,就差一百年了,差一百年就可以和他共枕眠。九百年都过来了,还愁一百年吗?今生一百年,来生将会功德圆满。看来只有来生了,来生他就属于她的了。

夏河,当秋歌投入你的怀抱时,你还想得起我吗?我永远都不后悔爱上你,可我真的很遗憾!

我真的很遗憾,半年时间,是这辈子和你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已经成为过去了。不会有下一次了,你之前还是自由身,可现在你已经是属于秋歌的人了。我们俩再也不会有哪怕是短暂得只有一秒钟的快乐时光了,更别奢望还会有下一个半年的奇迹再出现,只能寄希望于来生了,来生你就属于我的了。

我真的很遗憾,这半年来我耽搁许多时间,真正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少之又少。早知道老天就给了我半年的时光,那我无论如何也要天天和你黏在一起,珍惜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把一天的时间拉长为一年过,没机会了,只能希望来生了,来生你就属于我的了。

我真的很遗憾,这半年来,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从来都没体谅到你一个人在这里的艰难、痛苦和孤独。你的工作、学习、生活、感情、家人我都了解的太少,更谈不上关心体贴。你在最困难的时候,我却不能帮上你任何一点忙,可惜晚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没机会了,只能希望来生了,来生你就属于我的了。

我真的很遗憾,我从来都是以我为中心,随心所欲使性子,老是欺负你,从来都没顾及你的感受。欺负你的嘴笨、欺负你老实,取笑你,拿你寻开心。可我这么做完全是爱你,从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很想去给你再解释一遍:我所有的做法就是一个字“爱。”正因为太爱你,我才会想着去欺负你,才会在你面前撒娇发嗲,想让你疼爱我,怜惜我,照顾我。如果你心里不平衡,你反过来折磨我吧,欺负欺负我。可惜现在没机会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更何况让你在我身上还回去,没机会了,只能等到来生了,来生我们调换一下位置,我做男你作女,你就天天欺负我,天天祸害我,我保证能做到和你一样,怎么欺负都是一副憨憨的傻笑。我一定把这辈子欺负你欠你的全部加倍补偿还给你。让你享受一下做女人被男人呵护的感觉。

我真的很遗憾,在金华的那两天,是我们这半年快乐时光里最开心的时刻。在我们两个共同的记忆里,在这人生最重要的两天里,我没有珍惜和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应该把睡觉的八个小时挤出来,陪你聊天、陪你开心。我再好好的近距离看看你,记下你的音容笑貌,记下你的举手投足。这样即就是我们以后不在一起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点点滴滴。可惜没机会了。

我真的很遗憾,金华的那个晚上,当你是那样想要我的时候,当你是那样渴望得到我身体的时候,当你是那样痛苦那样忍受煎熬的时候,我却无情的推开了你。我真后悔呀,我真的好糊涂。你说我这么爱你,我的一切都应该是你的,包括我的身子,你想要,我应该毫无保留的给你,我的心都是你的了,我的身子又怎么能舍不得呢,我留着这个躯壳又有什么用呢?请原谅我的自私,请原谅的糊涂。实际上我也是多么渴望能给你,哪怕你今天和秋歌好了,我也不后悔。最起码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给了你我心爱的人。我真真切切地属于过你一次,那我的遗憾可能会少一点,我的心就会少受点折磨。可惜,可惜没机会了,只能希望来生了,来生你就属于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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