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已经在万米之上的高空了。
她听了王芳的话心急如焚,她一刻都不想待在北京,更不想再继续参加培训了。要不是当初误会了哥哥,她才不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丢下哥哥一个人孤苦伶仃。撂下电话立马收拾行李,出门打的直奔机场。在出租上给周小成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不想参加培训了,可周老师态度坚决说公司不允许中断培训。秋歌一着急说我就走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就挂断了电话。周老师拿着嗡嗡的电话怔了半天,心说这平时温柔和气的秋歌怎么也会发火。
二个多小时后秋歌就站在了上海的土地上了。王芳事先已经在机场去接她。二人见面拥抱了一下,就赶紧打的往回赶。王芳在车上简单地把夏河这半年多的情况给秋歌讲了讲。秋歌默默地听着,强忍着泪水一句话都不说,当听到夏河在昏睡中不住的喊她的名字时,秋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竟在车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掏出自己珍藏的钥匙,打开夏河的房门。夏河躺在床上还在昏睡,轻轻地走到他的床前,仔细端详着,半年不见,她的哥哥已经像变了个人似得,去年主持晚会时那个英俊潇洒,满腹才气的哥哥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农民工。头发脏乱,脸庞消瘦胡子拉碴,满嘴都是泡,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秋歌眼含热泪,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哥哥的脸。
王芳把秋歌的行李放好,找了件夏河的干净衣服,递给秋歌。你给他先把衣服换了吧。
秋歌解开夏河的上衣扣子,二人都惊呆了,只见夏河肩膀上一道道红色的勒痕,有些地方磨破过都结了痂,秋歌抓起夏河的手一看,满手都是烫伤的黄水泡。秋歌再也控制不住了,趴在夏河的身上大哭了起来。王芳轻轻地退出房间,关上门走了。
哭声惊醒了夏河。他推了推趴在身边的秋歌:“王芳你哭什么哭,我又没死。”秋歌往前爬了爬,把脸凑到夏河的眼前,边哭边说:“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夏河终于睁开了眼睛。一张又模糊又熟悉的脸,他一惊吃力地坐了起来,使劲揉揉眼,眨一眨,终于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女人娇若梨花带雨,艳如海棠带泪,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秋歌又能是谁?
话是多余的,嘴没有空。二人紧紧拥抱,用各种肢体语言诉说着彼此的思念,相互的爱恋。半年的分别,对于热恋的二人犹如垮了一个世纪,压抑已久的情感在这一刻得到了痛快的释放,长久的孤独、内心的煎熬在这一时都得到了加倍的补偿。
不知道过了多久,俩人才有说话的机会。“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在做梦。”“哥哥,是王芳给我打的电话。”“你当初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都要想死你了。”“哥哥,我也在天天想你。当初我看见你和王娟在一起跳舞,误会你了。”“我,”还未等夏河张口解释,秋歌便伸手捂住了夏河的嘴。“哥哥,我不要听,是我错怪你了。我不应该使性子走,我真的很后悔。害得你吃了这么多的苦。”秋歌愧疚的眼泪又溢出了眼眶。“不,该道歉的是我,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误会了。”夏河怜惜的用手擦着秋歌的眼泪。
一切误会烟消云散,初心不变。
“我先给你把衣服换了吧。”少顷,秋歌直起身子说道。“那我先去洗个澡。躺了几天都没有洗了。”夏河往起一坐,感觉头还是晕。“算了吧,你身上的伤水一冲会更疼的,我给你用毛巾擦一下。”
秋歌帮夏河脱下上衣,拿了热毛巾帮他擦身。后背的勒痕更严重,她轻轻地擦,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伽会引起夏河的疼痛。他边擦边心疼地问,“哥哥,还疼吗?”“夏天衣服穿的薄,扛箱子压的印子,没事的,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秋歌把夏河收拾的浑身干净利索,重新扶他斜靠在床上,搬了把凳子坐在床前。
“哥,半年了,我攒了好多好多话想给你说。”“这半年你是怎么过的?”“你想我吗?”“你说呢?”
二人说着说着又依偎在一起。秋歌头靠在夏河的胸膛上轻轻地讲述她这半年的经历。她是如何的努力学习,用学习来转移她对他的思念。她每天晚上都在想着他。她越来越感觉自己不能离开他不能没有他。夏河一边爱抚着她的头发一边静静地听着。这半年来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的人,现在就活生生的躺在自己的怀里,不是做梦,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比去年更成熟更漂亮。
王芳来敲门,晚饭送来了。“你俩人缠绵够了吧,该吃晚饭了。”王芳笑嘻嘻地说:“你又想当电灯泡。”夏河道。“瞧你那贱样,见了秋歌就来了精神,这几天睡的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了。”王芳骂道。“谢谢你帮我照顾哥哥,要不是你我们俩还见不上面。”秋歌动情地说。
“你不在,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交代。你回来向我要人怎么办?”王芳郑重其事地说。“谢谢你,我的好闺蜜。”秋歌给王芳来了个感激的拥抱。
二人把桌子抬到床前,又搬了两把凳子,三人围坐在一起。王芳打开塑料袋,一件件往外掏。有荤有素有啤酒有饮料。看来王芳特意准备了。“怎么让你破费买这么多?”秋歌问。
“我破费啥,这次厂子又搞聚餐剩下的啤酒饮料。菜都是我让厨师特意炒的,你尝尝。”王芳随意道。看到秋歌一脸的茫然,夏河忙把王芳的情况也给她做了介绍。
“哇,你都当了小老板啦,不错不错。”秋歌开心道。“这都是托你情哥哥的福,大仁大义呀,他把我安排好了,自己却吃苦受罪,你说我这个小老板当得心里能好受吗?帮你照顾一下他算的了什么!”王芳说道。“我没什么,就是太累了,这一连睡了好几天,在加上秋歌一回来,我就好大半了。”夏河笑道。
三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王芳说:“小夏,想起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张美丽把厂里的工作辞了和他老公一起回老家了。”夏河问:“工作辞了,啥时候的事情?”王芳说:“就前两天,走时说来看看你跟你打声招呼。我看你这个样子,就给你回绝了,没让来。”夏河最后说:“回去也好,只要他们夫妻能厮守在一起,就是穷点苦点日子也会比蜜甜。别再这样两地分居相互折磨了。”
看到秋歌疑惑的样子,王芳就把张美丽的事情简单给秋歌讲了讲。秋歌也是很受触动说:“我这次回来也不打算再走了,不去培训了,就陪着哥哥厮守在一起,我们再苦再穷日子也会比蜜甜。”
夏河一听就赶紧说:“这可不行,你不能半途而废,过两天再回去。”秋歌辩解道:“我们理论课都上完了,下来是实习。我实习已经利用业余时间完成了,我不想回去了,你劝也没有用。你每天活这么累,身边没有我照顾怎么行,再说我走了也不放心的。”
夏河急了说:“不行的,这个涉及到你的前途问题,学习毕业就能升职加薪,你不能儿女情长,你糊涂我不能糊涂。”“升职加薪对我没有吸引力,我才无所谓呢。我不去了,我就要留下陪你。求你了,哥哥,别赶我走。”秋歌拉着夏河的手急得眼泪又要下来了。
“哎哎,发嗲,发嗲,黏黏糊糊肉麻的样子,你还让我这个没男人的女人活不活啦,在我面前收敛一些,听到没有,等我走了你们爱怎么肉麻我都管不着。”王芳看俩人又要卿卿我我,赶忙打诨插科岔开话题,惹得秋歌又破涕为笑。
酒足饭饱,王芳把桌上的垃圾全都收拾装在塑料袋里拎走了。房间里又重新剩下二人。
夏河靠在床上休息。秋歌手脚麻利开始收拾屋子,把脏衣服该洗的统统拿到卫生间去洗。洗完衣服自己又洗了个澡,换身睡衣出来了。
“来,坐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夏河看着秋歌半露的酥胸,眼睛闪着光彩拍拍床边道。“我才不过去呢,夏天睡衣薄,不给你看。”秋歌交叉着双臂护着丰满的胸部娇娇地道。
“别怕,哥哥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夏河笑道。“你真坏。”秋歌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钻进了夏河的怀里。
二人又黏在一起,说着彼此的心里话。“你比去年更丰满了。”“你是嫌我胖了吗?” “不是,哥哥就喜欢丰满的。”“我就知道你好这一口,所以我吃饭就故意多吃点。”
“今晚你在哪里睡?”“我自己睡沙发。”“那好吧,哥不勉强你。”“哥哥你真好。”“你回来了,就有了家的感觉。”“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夜深了,我去睡了。”“好的,再亲一个走。”
有人疼、有人爱的日子,对于漂泊的人来说,该有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