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厂里的工作轻松,每天只上一班,八小时准时下班,周末休两天。因此空余时间比较多。
一车间张美丽是夏河每天接触比较多的人,在浴室时二人就经常聊天,张美丽还帮助夏河捏脚捶背,现在关系更好了。一次聊天时,夏河问张美丽在员工宿舍住得怎样。只见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半天才告诉夏河她已经搬到外面去住了。
而且张美丽还告诉他,宿舍里也有好多人都在外面租房住。
夏河心想,这么好的住宿条件,又不用掏钱,干嘛要搬到外面去住。百思不得其解,就想着去外面看看,了解一下他们的实际情况。自己虽然已经不是行政经理,一起叫来的兄弟还是应该多关心照顾。
这天礼拜日,吃过早饭。他叫上王芳,两人去后面村子看看。
村子距离厂子也就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俩人边走边聊。看到路边有商店,夏河让王芳等他一下.去买点水果,不能空着手去。
一会儿功夫,夏河提着袋水果就出来了,抬手给王芳看看,有苹果有香蕉。
”小夏真是个讲究人。”王芳讲话了。
”你说浴室这帮兄弟姐妹,被咱俩带出来,要对人家负责。”夏河语重心长。
”看来你不当头,天理难容。”王芳冒出一句名言,随即把自己逗笑了。
二人沿着马路,说说笑笑走着。
村里实行新农村规划以后,村民大都搬到新农村去了。留下的老房子,一小部分住着本地的老年人,他们大都年纪大,住习惯了,不愿搬走,大部分空房都给外来打工人员租住。
今天是周末,三两两的人都围坐在院子里,要么打牌要么聊天。显得很轻松。打听了好一阵,才找到张美丽住的地方。
这是一栋老式三层小楼,外墙脱落,年久失修。院子到处都是晾晒的衣服,五颜六色的袜子内衣随风飘扬。地上随处可见一堆堆的垃圾。
问院子里一小伙子,他指着一个房间说张美丽就住在里面。敲开门,夏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有十几个平米的小房间摆了三个架子床,每个架子床都是上下两层。上层放置各种物品,堆积如山,下层住人。
张美丽穿着半透明的睡衣斜靠在枕头上,丰满的胸部半露着,和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光膀子男人亲昵地聊天。
看见夏河和王芳进来,她很吃惊,手忙脚乱地打招呼。
“你,你俩怎么来了?”张美丽很疑惑。
“周末没事找你玩,不打扰你俩秀恩爱吧。”王芳看着这俩人的样子,开起了玩笑。
张美丽脸色绯红,尴尬异常。
“你俩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咱们出去聊,这里地方小。”张美丽说完,抬手一拉帘子,把二人隔在外面。
“老王,把衣服递给我。”张美丽在帘子内对自己的男人说。
夏河环顾四周一看,底层床前都有这样的小帘子。拉上帘子,就隔出了私人空间。
江南的天气,闷热多雨。这里的民居房大都是这种小楼,人一般都住二层或三层,一楼潮湿本就不适宜居住,基本都堆放一些杂物,很显然这里的房主早已搬走,出租给打工者那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这个房间有十几个平米,至少住了三对夫妻,狭小拥挤,本身就通风不畅,因此更显得阴暗潮湿,一股刺鼻的霉味。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帘子又重新拉开。张美丽抬腿下床。穿上鞋后对二人说:“走,我们出去转转,在外面聊。”
“老王,你收拾一下,给我们做饭。”她回过头又对床上的男人吩咐。
”你们去吧,等会做好,我叫你们。”男人边说也边下了床。
“我们一会就回去,不在你这里吃饭。”俩人赶忙说。
“到我这里来,不吃饭怎么行,老王烧菜手艺好,让你们尝尝。”张美丽边说边带他们走出房间来到院子。
“我们这里做饭也方便,都在院子里做,用蜂窝煤炉快得很。”
夏河看见院子里放着足足有十几个蜂窝煤炉子。“怎么这么多炉子,”王芳不解地问。
“这个三层小楼住了十几家人,我们平时也不做饭,都在厂里吃,只有周末休息时做做,”张美丽答。
三人出了院子,门前是一条小河,相对这个破旧的老楼来说,这条河却修的焕然一新。河堤上青砖铺就路面,每隔几米就有栽种的杨柳,有石凳石椅可供休息。
就坐这里吧,这里风景好。三人在连椅上坐定聊了起来。
王芳问:“你们三对一个房间怎么住呀?”张美丽说:“帘子一拉,一对一个小窝,很好的。”
王芳笑道:“看你和老公甜蜜的样子,晚上都不怕人听见。”
“刚开始不习惯,晚上吓得不敢出声,后来习惯了,每家都一样,啥时间干啥事,过来人都懂,谁也不笑话谁。”张美丽说得很轻松。
“租个单间,干活更方便。”夏河开起了玩笑。
”不正经!”王芳笑骂。
“我们这种工资哪能租得起单间,现在这样挺好,一间房六个人一分摊,大家就都承受得起了。挣的钱要寄回家,能省尽量省。”
三人不禁感叹半天,是呀,谁不爱享受。但现实摆在这里,每个人后面都有一个沉重的家庭,赚钱养家是每个出来打工人的目的。吃饭穿衣能省尽量省,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可都指望着这点钱呢。
“你老公啥时候来的,在哪里上班,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夏河有些疑惑。
张美丽沉默了,半天不说话。
”对呀,怎么没听你说过!”王娟也跟着问。
张美丽欲言又止,脸涨得通红。神态表情显得很不自然。
夏河和王芳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预感这里面可能有啥事。不得其解后,又转头盯着张美丽。
张美丽看看二人,知道今天躲也是躲不掉,看样子只能实话实说了。
”他不是我老公!”
”啊!不是你老公?”
两人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