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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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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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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河窑》连载

第三十七章 如梦初醒

陈义东突然将手电筒熄灭了,将手电筒倒立在桌上,又坐了回去,对张秀花说,秀花啊,我在南通农科站培训期间,替你打听到了一件事呢。张秀花坐在凳子上,转过脸茫然地问,替我?什么事情啊?快说给我听听呢,跟我有关系大吗??陈义东煞有介事地说,那当然有关系了,就是牵涉到你的啊!要不然我告诉你干什么?张秀花拉着陈义东的胳膊问,什么事啊?快说呀!坐下来慢慢说。

“那我说啦,你听了,可千万不要着急啊!”

“嗯,我不着急,我绝对不着急。”

陈义东慢慢说道,三年前夏天教育局不是招考代培老师吗,你还记得吧?那次啊,你已经考上南通师范老师了,后来没有去成。据说啊,是方天明与他小姨夫捣的鬼,你的名额被他家后庄一个亲戚给冒名顶替了。人家花了3000元钱,用你的名字去上大学,那个女的与你同名同姓,叫什么张秀华,现在还在南通上大学呢,那丫头也快毕业了吧。

张秀花听到消息后,简直惊呆了,肺差点气炸了,怔在那里张着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好久,她才惊讶地从嘴里崩出几个字来:“啊?!妈呀!真有这种事?”

“不许着急噢。”

片刻,张秀花蹙着弯弯的眉头地问东子,你不会是说谎的吧?你是怎么晓得的?陈义东见张秀花不相信,鼻头急出汗珠子,搓着手说道,秀花啊,这种事吧,我哪能跟你开玩笑呢。有一次吧,我专门与教练到南通大学去,找那里一个姓华的老乡玩。他说有一个浔河老乡,也叫张秀华,两人可好了。起初我根本不相信会有此事情,后来教练找人帮我到学校教务处一打听,果不其然。还有一次啊,在校园门口西侧碰到那个胖乎乎的丫头,我还与她打招呼呢,我怎么能骗你呢?啊?!天哪!我的妈呀!真有这回事吗?那教育局不会弄错吧?怎么会呢?我一个高中同学叫金骏林,当时几次请他找模拟试卷给你,他二姐在教育局档案室工作。三天前吧,我请他替你打听了,与我在南通了解到的情况一模一样,这事不会是假的?

张秀花拍着脑袋,沮丧着脸问道,义东啊,我想起来了,记得有一回我从街上回来,在土地庙躲雨时,听门外李翠萍对钱四媳妇也是这样讲的。我当时吧,就以为肯定是李翠萍嚼舌头根子的,根本不相信,也没有往心里想。考试这事都过去三年了,那,那能怎么办呀?陈义东摇着头,态度坚定地说道,不行,要写信,要写控告信告他们去,这事关系到人一辈子命运,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张秀花听后担心地问,告教育局?还是告方天明啊?那能有用吗?

秀花啊,没用也要写也要告。这事关系到你一辈子命运啊,对你太不公平了啊,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陈义东摇着头,继而又说道,秀花啊,你以前不一直跟我说吗,要相信政府与法律。现在啊,我跟你一样,也特别相信政府与法律。我代课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我再去法院一趟,找同学问问看,看看怎么向上级部门反应,信怎么个写法。就以你张秀花的名义写信,写好了把信寄到教育局纪委去,我不相信纪委不管。那女子说话时,满脸充满狐疑,

好,义东啊,亏你想得出来啊!这个办法好是好,可信写出去能管用吗?有真凭实据吗?

陈义东说话时,显得信心十足,秀花啊,你不要怕,有政府呢,先写了信再说,连方天明与他的小姨夫臧科长一起告。我都想好了,你当时笔试、面试和体检都已经过关了,写信要求教育局派人复查,这样总归可以了吧?

“恐怕不管用。”张秀花仍然满脸疑惑。

陈义东告诉张秀花还是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吧。只要内心相信政府与法律,就会产生一股子精神力量,正义与公平迟早会来,肯定会管用的。他说秀花啊,我刚才光顾着与你讲话给弄忘记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呢,经农科站党支部与上级组织批准,我现在已经是一名中共预备党员了,要不我把这事情先向农科站反应一下,替你先征求支部意见。张秀花说话时充满羡慕,啊!陈老师啊,没想到才出去一年多,变化很大嘛。难怪呢,你的思想觉悟挺高呢,比我张秀花高多呢,这个办法好,只是这事情跟农科站没有关系,人家没有办法管。

“那我明天就去先问问看。”

“嗯,真谢谢你啊。”

“你呀,不要拿我取笑了。”

“你入党了?那你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入党呢?我也想入党呢!”秀花兴奋地问。

“秀花,你要我教你去入党?入党啊,可不像养花种草那么容易哦,是教不出来的,没想到你这人还傻得可爱呢。以后啊,我慢慢跟你介绍介绍,怎样打入党申请书,怎样去向党组织靠拢。”

“哦,那你可不许取笑人家!”

临走时,陈义东反复看张秀花的书屋。他见书橱里摆放着各种书,显得有模有样了,就微笑起来。他随手拿出一本《养花要领500答》,对张秀花问,秀花啊,你真不简单呢,这些养花与农业技术方面的书,都是你买的吧?嗯,是我通过邮局买的。那你,没有人指导,能看得懂这些书吗?

“其实不难的,我能看懂的,没事你不妨也看看。可惜啊,我只会养花,其他方面实践太少了,要是多一些就好了。”

“不要贪多。找机会我也看看养花知识,那你记得一定要教我啊。”

“你是老师,那么聪明,还要我教你,你教我还差不多嘛。”

陈义东笑着说,我算是哪门子老师啊?才代课三天半,就成老师了,连三脚猫功夫都不到呢,下星期还去农科站上班,课都不代了。”

“代一天课也是老师啊,人家都羡慕死了。”

“你羡慕什么啊?你不也经常去代课了吗?你才是真正的老师呢,是标标准准的张老师啊!”

“你都坏死了,又取笑人家了。再取笑我,我可喊小狗来咬你了!”

“我就叫,就叫,张老师,张老师好啊!”陈义东调皮地说。

都别闹了。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行行出状元,术业有专攻嘛。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就好好在家养花,把花养好了,好好带着大家致富。古话说的好一招先吃遍天。我相信啊,你迟早会交上好运的,苍天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啊,还是先把你考试的事情反应一下,大队部也要反应。我啊,托你吉言啊,但愿如此吧,真的那样就好了。我想拿一本养花书回去,无事好好学习学习呢。请问张老师啊,要不要打个借书条子啊?秀花努嘴对陈义东说道,不许你胡叫啊,书都在橱子里呢,你看好了,随便拿就好了。陈义东临走时叮嘱张秀花说,那我走了啊,记得一定要写信啊,写好了给我看看。

夜深了,趁着皎洁的月亮,陈义东哼着小曲,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一个星期后,张秀花果然写了一封详细的检举揭发信,向教育局反应三年前代培老师的考试情况。信被陈义东看了三四遍,替张秀花又反复修改润色了几遍,最后张秀花用稿纸誊抄好了两份。其中一封封信被陈义东带到了县教育局,当面交给了纪委。

在村里雪娇与章春兰的陪同下,张秀花到陈义东农科站临时宿舍去过两次。初次去时,她看陈义东宿舍乱糟糟的,就与雪娇一起帮着整理很长时间。第二次去时,陈义东送给她一本武术防身书,并且跟她讲解了很长时间。张秀花将书放在枕头旁边,没事就反复琢磨。她没有忘记与陈义东当面讨教学习武术的事情,她平时给孩子们上完劳动课后,还真请陈义东在学校操场上教自己武功了。前一个星期,陈义东重点教她徒手抗暴。过了半个月后,陈义东重点教张秀花武装抗暴,怎样防备歹徒刺过来的刀具。张秀花虽然学得很简单,可她做事非常认真,学得有模有样,竟然学会了三招,做些必备的防身之用,显得绰绰有余。

再说那天傍晚方天明与陈义东相遇,方天明本想揍陈义东一顿,反而被他反狠揍了一顿,灰溜溜地回到家后,哼哼唧唧的,牙疼痛了一夜。方天明啊,方天明,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大亏。他越想越觉得窝囊,心里越不是滋味。第二天一大早上,他到大队部门诊室简单处理了一下疼痛的牙齿。到了晚上,不顾自己发肿疼痛的右脸,就直奔老情人李翠萍家中来了。他走一路心里美滋滋地想一路,既然来硬的不行,我方天明斗不过你,那我就干脆来软的,先下手为强,想办法先把张秀花霸占到手再说,看你陈小东子有啥招数。

到了李翠萍家门口,方天明将烟头随身扔在门前,“砰、砰、砰”急促地去拍打门,嘴里不停地喊道,开门,快开门啊。陈多实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放下碗筷,走到门背后,站在那里问道,谁呀?谁在外面啊?方天明急不可待地说,是我呀,窑上的方天明啊。李翠萍一听是老情人的声音,忙不迭地跑过去,抢先一步走到堂屋门后,一把拉开门闩子,将堂屋双扇门打开,笑吟吟地将方天明迎到堂屋里。李翠萍开口就问道,高大老板啊,吃过晚饭了吗?说完,她端了一把黄色木椅子过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请方天明坐。方天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说道,我早已吃过了。

“真吃过还是假吃过了?不要客气啊,多实啊,快去给大老板盛饭。”

“唉,跟你们我还客气个啥,我是真吃过了。”

“好、好、好,别假装啊。”

“要是没吃饭,我就不客气了。”

“高大老板啊,我看你不对劲啊,右半边脸怎么发肿呢?”李翠萍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方天明的脸问道。

“唉,不碍事,不碍事,牙疼带起来的。”

“不碍事,那就好,就好。”陈多实说道。

我说呢,今晚的月亮怎么这么亮堂呢,原来是高大老板来啊,什么风把大老板吹来啦?李翠萍插话了。是有一件小事呢?方天明咂着嘴说道。窑大老板啊,你有啥事啊,尽管直说吧,要我们帮什么忙啊?方天明为难地说,她婶子,这事啊,非你们夫妇出马帮忙不可呢。

“究竟是什么事啊?快说吧。”

方天明拐弯抹角地说道,她三婶子啊,原来在窑上干活的那个陈义东回来了。他回来了?听说他不是到农科站上班去了吗?他回不回来的,跟你能搭上钩啊?唉,他是去农科站上班了。可他吧现在会武功了,与张正国家张秀花又好上了。陈多实惊奇地问道,那,那人家年轻人好上了,你管他们干嘛?方天明明知故问,叹着气说,唉,翠萍是晓得我心思的,这张正国家丫头张秀花吧,她现在还卖花吗?她不是还没有找到婆家吗?听说她家的花长得不错呢。我一直没听说她找到婆家啊,也没有听说他们两个人定亲啊,他们两个自小就是娃娃亲。你是不是还想着人家小丫头了呢?方天明狡黠地说道,她张秀花不是名声不好嘛,没人愿意要吗?李翠萍笑着说道,对了吧,被我说中了吧,你方老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是想着人家吧。方天明傻笑了两声,过了片刻,才叹着气说道,唉,于连芳吧,自从上次生病住院后,就落下了头痛的病根,人整天病病殃殃的样子,就跟个痨病鬼似的,天天要吃药。

李翠萍快人快语,一句话点中了方天明的穴位,主动请缨,哦,你心事我晓得了,你是嫌于连芳有病吧,想跟她离婚,找那小丫头过日子吧?要不,我明天啊,就去找张正国说媒去,探听探听他的口风。方老板毕竟又没离婚,你是不是又多事了,这样不好吧?陈多实在旁边插嘴道。李翠萍打断陈多实的话,瞪眼说,瞎说,这怎么叫多事呢?方老板看好的人,还不是板凳上钉钉子的事啊。陈多实摆手道,好、好、好,这事我不管啊!

方天明一听李翠萍的话真中自己下怀,他眼睛发亮,陡然精神一震,连忙从上衣口袋里面拽出一小沓人民币出来,递给李翠萍手里说,翠萍啊,这是一百元钱,你们先拿着啊!李翠萍边说边摆手,拒绝拿方天明的钱,两人推推搡搡起来。李翠萍将钱放在八仙桌上说道,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要你钱干什么呀?你快把钱收起来啊!方天明着急地说,翠萍,你们不要多心,这钱不是给你们的。我听说吧,张正国最近身体不好,你们买点东西,代表我的心意,过去探望探望他,借机探看他的口风,才好顺便撮合跟他提起这件事啊。哎呀,你说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多实啊,你看吧,还是人家窑老板有头脑啊!李翠萍感叹地说道,不再拒绝方天明钱了,赶紧将八仙桌上的钱叠起来,装在口袋里。

当晚,方天明对李翠萍夫妇千恩万谢,骑着自行车,喜滋滋地回家去了,静盼李翠萍夫妇的好消息。第二天上午,李翠萍跑到张安村大队部小商店里面,花了十块钱,买了四样茶点:两条白色的大糕,二斤黄色的米馃子,二斤白糖,两袋黄色的麻酥饼干。她拎着这些东西,兴冲冲地跑到张正国家来做媒了。李翠萍坐在张正国家堂屋里,将礼物一股脑放在八仙桌上。李翠萍摇动能将稻草说成金条的三寸不烂之舌对张正国开门见山地说,哎呀,正国大兄弟啊,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我呀,抽空过来看望看望你。张正国听说李翠萍专门买茶点看他,说话有些哽咽,翠萍啊,还真难为你了,我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呀,就是有点干咳,到了五更头咳嗽就厉害,没法睡好觉,这两天已经好些了。都是前后庄邻居,你过来玩就玩呗,还花钱带什么点心啊?李翠萍将拎着的茶点放在八仙桌上,不紧不慢地问道,大兄弟啊!你身体要紧啊!这孙桂兰一走吧,这一家子人就全靠你支撑了。点心这玩意,就是表一个心意,也不当饭吃啊!你家秀花呢?我怎么没看到她呢?

“三婶子真是太客气了,茶点快提回去吧。秀花呀,她出门卖花去了,今天乡里逢大集。”

“提都已经提过来了,哪能拎回去呢?”

两个人打架似的,推推搡搡起来。张正国拗不过李翠萍,茶点还是被放回到了桌子上。

“哦,她出门卖花去了。不瞒大兄弟说啊,我今天来呀,一是过来看望看望大兄弟身体;这二来呢,是有一件小事呢,就是跟秀花有关系。”

“还有小事呢?什么事啊,能让翠萍亲自跑过来呀?”

李翠萍煞有介事地说道,不瞒大兄弟说,我这个人啊,就是操心的命,日日夜夜睡不着觉,操心我大侄女的亲事啊。你家闺女秀花吧,我是一直拿当亲侄女看待的,比自家闺女还亲呢。她不是还没有找到婆家吗?我前后寻思着吧,东物色西物色,东打探西打探,这好不容易啊,才给你家秀花物色了一个好婆家,太难得了,太难得了啊!!张正国听到了,并不显得惊讶,从耳朵上摸出一支烟,“哗啦”一声点了一根火柴,抽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三婶子给我家秀花物色婆家?唉,三婶子费心了,费心了,那是谁家的人呀??

大兄弟啊,说出来你也是认识的,还不是一般的认识,就是在你们窑上包窑的那个大老板方天明啊。他啊,早已是万元户啦!现在可有钱了,人家早就看好你家秀花啦。过了片刻,李翠萍继续眉飞色舞地说,你家秀花吧,真是有福气的人,要是跟了她啊,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跟他过日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福气啊,就整天在家跟着数钱吧。就连下辈子啊钱也花不完,什么也不用发愁啊。张正国听说后,立即咂起嘴,不悦地问道,方天明不是有老婆了吗?不是还拖着两个小孩子嘛,叫我家秀花去给人家当后娘?那怎么能行呢?三婶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李翠萍有板有眼地说道,哎呀,刚才忘记跟你说了,方天明与于莲芳下个月就准备离婚了,他们是留下两个孩子的。这小孩子吧,送给他姐姐高芹家了,高芹不是许多年不生养吗。方天明家大孩子吧,于莲芳“拖油瓶”(注:拖油瓶指女人再婚带着小孩子的意思)带走了。这种好亲事,你就是打着灯笼,把浔河乡上上下下找个遍,我恐怕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人家啊!

“啊!离婚了?有这种事啊?都是前后庄的,我怎么没有听说啊?”张正国惊讶地问道。

“你天天在窑上?怎么晓得这种事?”

“三婶子是怎么晓得的?”

“方天明亲口跟我讲的,说离婚书两个人都写好了,已经交到乡里法庭上去了!”

过了一会,张正国抽了一口烟,继续说,三婶子,不瞒你说呀,这孩子的事吧,她人毕竟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陈小东子吧,现在已经回来了,没事经常过来找她。我人也老了,现在也不当家了,这事情吧,只能等她中午卖完花回家,我跟她说说看看。李翠萍拉着张正国右臂子,凑近说道,正国大兄弟啊,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要是过了这个村,那就没这座店了。上个月吧,有三个人跑到我家里,非要我帮忙介绍方天明,说要跟他大老板做亲事,都被我回绝了,不是沾亲带故的前后庄邻居,谁愿意替人操心啊?你说是不是啊?

李翠萍与张正国还闲谈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说完高兴地就回家去了。中午,张秀花卖完花回家了,张正国把她喊到堂屋里面,板板正正与她说起上午李翠萍提亲的事来了。秀花听后就放下碗筷,气呼呼地说,爸,你也不是不晓得,女儿我早已有心上人了,陈义东现在上班了,虽然比不上方天明有钱,但我就是很喜欢他。陈义东她妈韩阿姨亲口告诉我的,开春就为我俩定亲。我们小时候是娃娃亲,现在是自由恋爱了。方天明吧,这个人道德败坏,他就是一个村痞子恶霸,迟早会有报应。就算他的钱堆成一座金山银山,我也不稀罕。你呢,没有事情把窑看好了,不要再为我的婚事瞎操心了。

“唉,闺女啊,你急什么?再说,我当长辈的,能不为你好吗!”

张秀花红着脸气呼呼地问道,为我好,那你怎么瞎操心啊?我看啊,陈小东子那小伙子人也不错,就算做事冲头冲脑了点,其他什么都好。我怎么舍得将自己宝贝闺女,送给人家当后娘呢。方天明再有钱,我也不能答应这门亲事嘛,我就是把李翠萍来我家想为你提亲的事告诉你一声,她休想。张正国说道,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那,那你,今后啊,不许再提到烧窑的方天明啊。张正国嘟哝道,行,不提就不提,我一切都听你的,我相信闺女的眼光。

转眼之间,就过了夏至了,浔河两岸经常阴雨连绵。这期间,李翠萍并不死心,她又带着茶点与一块布料,两次来到张秀花家说媒,都被张正国退回去了,李翠萍没有碰见张秀花。第四次,李翠萍被张秀花撞上了,三个人坐在秀花家堂屋里,张秀花对翠萍说道,三婶子,也难为你了,你的好意啊,我秀花真是心领了。不过嘛,也请你回去,帮忙转告方天明一下,叫他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他。有些事啊,我想有机会当着方天明的面,好好问问他呢,问问究竟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坏事。至于说亲的事嘛,你也不要再跟着操心了,我早已有心上人了,是农科站上班的陈义东,我们自由恋爱,你也是晓得的。陈义东她妈韩阿姨亲口告诉我的,开春就为我俩定亲,事情都已经说定了。

好啊,那好啊,有我大侄女这句话,我回去也好向高大老板交差啊。正国大兄弟啊,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这个意思,哪能费那么大劲啊!李翠萍见风使舵,看张秀花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替人说媒的事没有半点希望了,就红着脖子,恹恹地无趣地回家去了。这事就像沉入浔河里的砖头,悄无声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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