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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闷了口酒，突然想起吴婶给他的一个“玉珠子”，说是让他送给凤馨！于是，急忙从怀里掏出来看。
那珠子包的严严实实，打开红布，里面是一层金泊纸，打开纸，里面包着一个豆粒大小的翠绿的“翡翠珠子”，有水把玩着道：“这是什么宝贝？”
三愣子接过来仔细看，见上面有个玻璃小孔，他拿起来对着灯光看，突然叫道：“里面有个小老头儿！”
有水抢过来看，果然里面有个老头，背着个葫芦坐正在一块石头上翻书；地上还有像绳子样的东西，有水道：“这么小的东西里怎么会有人儿呢？”想着，他就拿水果刀撬珠子上的玻璃，突然，嗖呼，玻璃掉在地上，再对着窗户看，惊叫道：“小老头儿不见了！”
三愣子接过来看，果然玉珠子里空白一片，随即在地上寻那米粒大的玻璃，一边找一边叹息“不吉利！不吉利！”
在地上，终于找到那米粒大小的玻璃片，可重新安上珠子，里面那个小老头依然看不见。
有水满头的大汗，连喋的后悔：“我要是不动就好了！我要是不动就好了！”
三愣子劝道：“大哥，再买一个不就得拉了！”
有水自我解嘲道：“算了！算了！把鸭子煮熟了，不会飞了，才是最大的宝贝！”
忽然一阵狗叫，有水忙让三愣子开大门去。
随着一阵风，凤馨进来了，她穿着一 件棉猴，棉猴的帽子紧紧地扣在头上。她靠在门上，把帽子抹到脑后，拢了拢头发对有水说：“这么晚了你抽什么风？”
“坐！坐！”有水搬来木椅子放在炉子边，把凤馨的手捂在自己手里：“瞧这小手真凉！来，烤火！”
一股酒臭味喷在了凤馨的脸上，恶心的她差一点吐出来。她躲开有水独自坐在椅子上。
有水从床上拿出一件呢子大衣对凤馨抖了抖说：“怎么样？试一试？”
凤馨没有接，她假装欣赏着衣服，心里在考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有水：“都什么年月了还穿这片拉片拉的玩意？把你这压箱底的破烂扔了， 咱又不是叫饭花子！”
凤馨矜持着，依然没有接衣服，她太为难了。不要？白不要！要，回去怎么向母亲交待？
有水见凤馨犹豫，就顺势开导：“别扭捏了！这件衣服就是给你买的，你要是不穿，我给谁去？”
凤馨决定还是把大衣收下，以后的路还要往前走呢！怕什么？一切先随它去！
凤馨从椅子上站起，慢慢地脱下棉猴。
凤馨身条优美的曲线突显出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刚才被冻的脸本来就很红，现在被炉火一烤就更红了！靓丽的身韵仿佛使有水的屋子光彩起来。
有水双手提着大衣，眼睛直溜溜望着凤馨，他快要站不住了：“来！试试！快点......”
凤馨转着身，一左一右把两只胳臂伸进大衣的袖口。此刻的她，身子已经被有水拥进怀里。
有水闻到了凤馨头发的悠香，当那个他朝思梦想的大辫子摩擦到他的脸上的时候，他的身子一阵漂浮。有水不好意思地用手抹抹后脑勺，拿来一个小方镜殷勤地举到凤馨面前：“我天！人是衣服马在鞍，你看你换了个行头有多漂亮！”
凤馨照着镜子，梳理着头发，把大衣的角抻了抻，转着身子看了一圈，果然镜中的她神气了许多。
她对有水的殷勤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大大咧咧的有水粗中有细，为她选的衣服长短肥瘦正合适，这的确让她感动。她深情地对有水一笑：“谢谢你！”
有水感受到了凤馨的眼波，他最爱看凤馨笑，他长长地舒口气，尽情地享受着。
凤馨看时间不早了，对有水道：“我该走了！”
有水拦住凤馨：“你跟我就一丁点话儿也没有？”
凤馨：“你想让我说什么？”
有水叹口气：“我是直肠子，喜欢直来直去！”
凤馨：“你想怎样？”
有水：“来我身边工作吧！”
凤馨：“你身边？”
有水笑道：“不！不！是永定河公司！”
凤馨低下头。
有水：“我这是真心想帮助你，让你过上舒心日子！”
凤馨：“这一步虽简单，但我很难迈出！”
有水：“凤馨！我的心是实心实意的！你知道这永定河公司是人家钱经理投资的，我让你来工作，是我私自做的决定，你知道我也就这两下子了！”
凤馨：“谢谢你！”
有水真诚按住凤馨肩膀：“我求你！我求你！就让我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你一把，我也尽点心意！”
凤馨从来没有见过有水这架势，她着急地抹开有水：“别这样，别这样！”她想，是时候给有水摊牌了。她拉着有水：“有水！我今天来，想跟求你一件事，不知你答应吗？”
有水听凤馨有事求他，满心的欢喜！心想，你求一万件才好呢！于是道：“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使出吃奶的劲给你办成！”
凤馨：“那我就说了？”
有水：“说！”
凤馨：“借我点钱吧！怎么样？”
有水大惊道：“你又提这破事！还不死心？”
凤馨把与春桐开二号坩土井的事又细说了一遍，然后道：“开坩土井成功后，卖的坩土钱，我第一个还你！不会欠太久！”
有水摆摆手道：“你借钱借钱的，这车轱辘话说一百遍了！”
凤馨：“我现在急需钱干一个大买卖！”
“挖井？”有水道：“那春桐，不是有头脑的人，就知道投机取巧！”
凤馨：“如果，我能有一口坩土井，就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有水哈哈笑道：“我他妈的给你出钱，咱们自己再找个地方挖一口坩土井，不就行啦？谁也管不着！”
凤馨冷笑道：“你不知道坩土井没有国家颁的采矿证，是不许随便开采的？”
有水无力躺在椅子上：“他妈的赚点钱真难啊！”
凤馨：“有水！我和春桐是分不开的！我们两个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活都活，要死都死！”
有水叹口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什么叫爱情？我算是领教了！”
凤馨：“你帮帮我吧，我会感谢你！”
有水从椅子上坐起来，拿起桌子的酒杯喝了口酒，又往嘴里送了个炸花生米。他没有回答凤馨，他在想，开坩土井可是个一本万利的好生意！脚丫子不用乱跑，挖出来的坩子土卖给官窑，钱就进兜了！可是，他也没有这么一大笔钱啊！要想借钱给凤馨，他必须要张口跟钱经理借。他决定把这事跟钱经理汇报一下，为了凤馨，他舍个脸值。
有水对凤馨道：“我哪有这么银子呀！”
凤馨：“你都是经理……！”
有水干笑道：“那就是个虚职，我就是给钱经理打工！”
凤馨：“你都有大汽车了……”
有水又是笑：“那是公司出的钱，公司的车！”
凤馨：“奥……！”
有水：“这么着……”
凤馨：“怎么？”
有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想给你办成！你容我功夫，我跟我们钱经理商量商量，我从公司以我的名义借钱给你！”
凤馨：“那，太好了！”
有水：“不过……我们经理可是出一分钱要回八分钱的人！跟他借钱他肯定要拔你几根毛！”
凤馨：“我还的起他！坩土一开井就是钱！”
有水：“利息？他不尿！他肯定要和你合作开井！”
凤馨：“我说了！我不跟任何人合作！”
有水：“你听我说！你这买卖是肥买卖！借给你钱的人，看着你发财多难受！肯定都不借你！如果你给别人点油水，别人才会借你钱！这商场上的道道你不懂！”
凤馨没有回话。
有水：“你和公司三七开……哪么二、八开也行啊！”
凤馨沉默。
有水见凤馨有松动的意思，于是抓紧时机道：“我明天和我们经理商量一下，我探探他的口气，咱们再说！”
凤馨道：“你什么时候回信？”
有水：“明天吧！明天中午！”
凤馨：“好吧！我走了！”
有水拉住凤馨道：“多待会！我跟你说会话！”
凤馨睁开手，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