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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水把凤馨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对凤馨道：“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凤馨：“什么办法？”
有水坐在桌子上：“我砸锅卖铁跟别人借点钱，给你！”
凤馨高兴道：“这才是大经理！”
有水：“不过……”
凤馨：“怎么？”
有水拍拍自己的脑门：“我不敢说呀！”
凤馨：“你就说吧！”
有水：“我借你钱，可是冲咱们是一家子的份上！”
凤馨：“你是哥，我是妹，就是一家子呀！”
有水：“那……咱们能不能定个亲呀？”
凤馨瞪有水一眼：“胡说八道！门也没有！”
有水无奈道：“好了！好了！你先到我身边工作吧！那钱，我以后慢慢给你筹去！”
凤馨看着地面，叹口气。经过激烈思考，为了借到有水的钱，她准备到有水的公司来工作。其实，她来之前也就做出决定到有水公司工作，为此，她也做好了准备！往前走，别害怕，只要能在有水的公司打工，就可以有安身立命的一席之地，挣到钱先解决眼前生活！
想到这，她对有水说：“到你公司工作可以，不过我有二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有水高兴地说：“行！行！只要你同意，三百条都行！你说吧！”
凤馨：“一，你不能碰我！”
有水：“你是泥人啵！”
凤馨：“你听不听？”
有水：“这一条没问题！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老骚，其实我是个色大胆小的人！你看我跟哪个女人动过真的？我什么时候让你过不去啦？”
凤馨：“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你要理解我和春桐的感情……说白了，你不要干涉我和春桐的来往......”
“这不行！”有水没等凤馨说完就嚷道：“玩什么哪？”
凤馨：“不行就算了！”说晚就要走。
有水拉住凤馨：“我就不明白你们女人，看中了谁连他妈他的脚丫巴泥都是香的！你说他穷了巴叽的哪有点人样？”
凤馨郑重道：“春桐将要干一项艰难而又伟大的大工程……”
有水哈哈的大笑：“我以为我是痴人，原来比我痴的人也大有人在！他不是就想开窑厂吗？那是白日做梦，没谱的事！”
凤馨：“春桐一定会创作出奇迹！我坚信！”
有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别以为长个脑袋就能挣大钱啊！”
凤馨：“我要挣钱，还债，养家，然后和春桐一起完成这项浩大的事业！”
有水：“瞎掰！”
凤馨：“我信任他！不管结局如何，我和他一起闯荡！生和他一起生，死一块死！”
有水：“我真服你！——你什么时候像喜欢他那样喜欢我呀！”
凤馨：“你是男人，你应该做一个男人应做的事！”
“好！好！”有水道：“你是我爹！你是我妈！你是我奶奶！惹不起你！照这样，我成全你！不过，我也个说个条件！”
有水：“你和他也没有扯结婚证，我追追你也不犯法吧？人里人外的你得给我点面子！”
凤馨：“你不要多想！”
有水：“我也就把你当个玉石，挂在脖子上欣赏欣赏罢了！”
凤馨道：“我该回家了！”
“好吧！”有水塞给凤馨一叠钱：“那天到你家给你妈，她没要；现在给你，你家正需要钱！”
凤馨问：“这钱多少？”
有水：“你就不管了！”
“废话！”凤馨厉声道：“告诉我！”
有水伸出三个手指头。
凤馨：“也好！这笔钱我先还村上的骡子钱！等以后我一并还你！我说话算数！”
凤馨穿上棉猴，拿过呢子大衣，把钱塞在大衣里，再把大衣裹在棉猴里，准备出门，突然，她又回来了。
有水：“还有什么事？”
凤馨：“你说，你给我的衣服我在大街上穿还是不穿？”
有水：“穿，当然穿！我给你这衣服是用来穿的，不是压箱底的！”
凤馨：“人家问这衣服是哪里来的，我怎么回答！”
有水大笑道：“ 就说是我有水给买的，怎么啦？犯法吗？穿，到街上穿……”
凤馨阻止道：“这么说绝对不行！”
有水：“那怎么说？”
凤馨：“你就说……是工作服！”
“工作服？”有水似乎明白了什么：“工作服……好！好！”
昨夜凤馨从有水那回来，她就浑身酸懒，早上没有起床，一直躺在床上睡懒觉。
手里有了有水给的钱，心里踏实多了。她想好了，这钱母亲若是问起来，就说是去年卖碗坨赚的；若是不问，就慢慢一点点给春桐开井用。可是，去有水公司工作，改如何说服父亲和母亲呢？她想不出好的主意。于是，她就是睡懒觉。鸡叫了不理它，太阳到了哪里不管它，头不梳，衣不换，她的身子的每一个部位都放松了，近乎摊鸡蛋，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被褥上有了最佳的着落点，她舒适极了，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呼吸，好像整个身子都消失了。
突然，院里有拖沓的脚步声，是母亲回来了。
凤馨想坐起来，但是浑身无力。她欠起身透过窗帘的接逢，看见外边的阳光极好，几只家雀在西墙头上蹦蹦跳跳唧唧喳喳地叫着。她抓起床柜上的圆镜子，想梳理头发，可是她见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她就厌恶，随手把镜子扔掉了。现在的这个凤馨，已经不是从前的凤馨了，她不想见。她想见的，是另一个凤馨，是一个穿着红色呢子大衣的凤馨，潇洒美丽，有着一份体面而又来钱的工作，只有这样，才能完成她和春桐制定的伟大目标。
凤馨妈早上到村卫生所给老头子拿了点药，转身回家。进了家大门，院子是静悄悄的。进大屋，凤馨爹一个人托着病身子在给自己做饭。她推开闺女西房，见姑娘蓬头垢面脸色焦黄的躺着，心里一阵心痛！几天没让他出去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她问闺女：“怎么病啦？”
凤馨听妈问，她紧张，她害怕，但她并没有太慌张。昨晚她偷偷到有水公司去，母亲是不知道的！想想，到有水公司工作，是权且一时之事，也是接下来必走之路！主意定了，她坦然了。听母亲问，她脱口反 问：“谁病啦？我就是想出大门！不然，憋病了！”
凤馨妈看见憔悴的女儿头发蓬乱地躺在炕上，脸夹略有些浮肿，内心一阵心疼，她有点反悔，闺女这么大的了，怎么限制她的自由呢？凤馨妈为女儿梳整头发：“好啦！你今天可以出门了，只是不许气我！”
“这才是我妈！”凤馨撒娇地就势靠在母亲的腿上。
凤馨妈望着闺女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姑娘长得像水塘里的荷花，水灵灵粉嫩嫩的招人喜欢，不论走到哪儿都有人“闺女闺女”喊个不停，喊得她这个当妈的心里头乐，嘴上却不敢露出来：“我那丫头没出息，是个实心的傻丫头！”凤馨是她当妈的脸面，是她的骄傲，是她的希望；
忧的是，女儿正是多愁善感的花季，看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当妈的就明白了八九分。现在家里困难，女儿是沉默寡言的人，什么事在心里闷烂了也不说！家里赶上了一堆破事，弄得孩子也心绪不定。她不想让凤馨这么慌慌下去，怕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于是轻轻对凤馨说：“等家里的债还得差不离了，就把你俩的事办了！”
凤馨问：“和谁呀？”
凤馨妈似乎明白凤馨的心思，加重语气说：“和后头屋的！”
凤馨心里很得意，嘴上却装作生气地 说：“妈！以后你别跟我提那榆木疙瘩！”说着背过脸去。
凤馨妈眯眯笑着，没有多说什么，她拿过梳子梳理着闺女的长发。凤馨妈继续说着：“那孩子真有脑子！他到琉璃厂官窑学手艺，也许将来接他爹班呢！真要是当上了工人，你俩的日子就好过了！”
凤馨：“那样不好！”
凤馨妈：“为什么不好？”
凤馨：“将来人家当上了工人，早把我忘到艽霄云外去了！”
凤馨妈：“不会的，那孩子是善良懂事的好孩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3岁看小7岁看老，我信任他！”
凤馨：“妈，他那么优秀，我们也不能次于他！”
凤馨妈：“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只要把家里的饭做好，让他穿的干干净净的，做好女人该做的事就行了！”
凤馨：“妈！您说的轻巧！咱家的债，谁来还？咱们家的吃喝，谁来管？”
凤馨妈叹口气，摇摇头。
凤馨：“妈！我挣钱去！挣了钱，让春桐帮我开井！”凤馨说着，穿上有水给他买的红色呢子大衣：“妈，我跟您说一件事，我要到有水的公司去干活！”
凤馨妈惊愕道：“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凤馨：“是有水发给我的！”
凤馨妈悲愤道：“你怎么可以接受人家的衣服？”
凤馨拉长声道：“这不是衣服！是工--作--服！”
凤馨妈：“哪有这样的工作服？”
凤馨：“当然有！到人家公司工作，就是要穿好点！你看公司总领导钱经理，工作时都是西服领带的！有水也是西服领带的！”
西屋门开了，凤馨爹柱着拐杖进来：“你们娘俩炒什么呢？”
凤馨妈：“你闺女真的去要倒有水开的公司工作！”
凤馨爹：“你决定了？”
凤馨：“爸！您应该相信您的闺女！该做的我会做好，不该做的，我不会去做！”
凤馨妈：“我们相信你，可春桐……？”
凤馨：“妈！他也会相信我的！我们俩有默契，我们将一起干一件大的事业，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凤馨爹对凤馨妈道：“我的闺女，我相信！放她去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