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季一行回到洞穴已经是午后了,此时的太阳光最是强烈。奈何上苦于没有生火的东西,只能把鱼系在冰冷的水里,待到有了火,鱼儿才能成为不可逃脱美餐。
伯季进食大量水果后还是要先忙正事。回来的路途中他发现大一片竹林,这些高挺且韧性的竹更适合做梯子,所以伯季决定得先把梯子制作完成,好便于上下洞穴。
得到有力的辅助工具,竹子就不再像桉树一样的倔强,在锋利刀口的砍伐下涮涮倒地。伯季用较细的竹节做梯子的梯步,再把竹子的皮一溜一溜的剥下来做篾片,这也是他跟着秋得望学来的手艺。
为使梯子更加牢固,伯季剃了许多桉树皮做绳子,用来套牢枝枝节节的地方。聪颖的小猴在看了几遍之后,竟然也学会了剥桉树皮,它到底是和人类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做起事来竟也很认真好学。就这样小猴负责剥树皮,伯季负责把梯子捆绑结实,母猴四处寻找食物和灌满水壶里的水,还得负责巡查被关押的鱼有没有逃脱。当红日落下,一层层染红的云层散开后,梯子得以完工,大约高三米多点。在猴儿合力辅助下终于把它立到了洞口。
经过一天劳累,伯季和猴儿们靠在枯倒的树堆旁。
此时,伯季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就是没有火。他现在身处荒郊野地,有了与猴儿借住的营地,有了柴夫劈柴削物的斧子和锯子,有了水壶和绳子,有了梯子,甚至有了固定的水源和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可是如果没有火,水里的鱼终究不是一个人类能够生吞活咽的食物。但如果每天都靠水果和杂草做食的话,伯季估计自己是抵不过小猴和母猴的坚强。
猴儿们似乎是看出了伯季的无奈和无助,母猴拿起刚摘来的水果递到他身边。他接过来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语,吃了下去,确切地说是强咽了下去,因为这一天当中,他吃的水果比过去半年还要多。从李子、桃子、桑葚、芭蕉、橘子、甚至甘蔗、枇杷等等,可是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总是越吃越饿,越吃越觉着味淡了。
但猴儿们没有这种烦恼,它俩水果吃腻了可以吃生的坚果,坚果吃够了可以吃杂草树叶,杂草树叶吃够了,残忍点吃昆虫蚂蚁,总之它们食物的来源可比人类多了多,且不挑食。
小猴还是感受不到他的烦恼,依旧递来芭蕉叶子。母猴心思细一些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能知道他需要什么。
人类是需要火的,火能让人类感受到安全。
可……火从哪里来?
母猴儿突然想到了,它摇着伯季的手,要他看着自己的动作。
母猴儿一直用某种声音模仿着什么,“噗噗噗,嘭嘭嘭”。
伯季听见声音,以为是指火药。可是荒郊野林哪里会有火药呢?
母猴儿又用手指了指天,然后又跃上树冠发出轰轰的声响,紧接着双手合十后又向上打开。
看到这儿才伯季恍然大悟,原来母猴儿是指由雷电击中树木后产生的山火。他见识过这场景,在他们福镇年年都会出现因为雷击造成的山火,导致上十个人因灭火牺牲,而且倘若不及时扑灭山火的话,邪恶的火种总是会快速蔓延到村镇的各个角落。
森林里的动物们到底也见多识广,伯季竖起大拇指,不得不佩服母猴儿的生活经验和表达能力、观察能力。
看见自己被夸奖,母猴儿像是中举的才人坐在树枝上得意着。
可它不知道的是,雷电不是天天有、时时刻刻会有的。况且以现在的半天湿润半天干燥的天气来说,很难会有雷击中树木的可能。倘如真有山火的话,会不会殃及到营地,细想来还是不要有这种可能比较好。
所以很快这条计策被忘却了……老话不光说天无绝人之路,也还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伯季记得在某本书里面记录着一条生火的妙计,他努力回想着书中的记录。
木头、摩擦、生火。
这是伯季现在能想起来的要素,他立刻开始行动,从脑海里回忆出关于生火计策的详细内容。所谓的钻木取火,在远古时代的燧人氏也会。不用想,如果祖先都成功过,自己也说不定能成功。
用一根弯曲的木棍和有韧性的绳子做成弓状,再用木头削一端尖子,用小木块开个缺凹的口子。说着、想着、又行动着,不一会儿生火工具就准备齐全了。他开始学着书中描述,用尖子缠到弓的绳子(是从他衣服上割下来的布料)上,对准凹木块开始前后来回锯动,就像锯时竹子一样。
再准备些引火的枯草和木屑。
母猴儿和小猴儿不明白伯季要做什么,大概和柴夫锯树木一个道理吧!不过在它俩不解的目光中,暗夜将要笼罩半空了。
伯季一下、两下、更多下地转动着弓,不断地摩擦着,一阵风过后,开始冒起了黑烟,紧接着开始有点点火星冒出。伯季看到火星后兴奋不已,越是起劲地拉锯着,不一会儿更大的火星出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把枯草挨近星火苗。可是星星点点的火星却无法引燃干草堆,倒腾了半天伯季摸了摸,才发现草堆太过于湿润。尽管今天的天气很热,可是在层层叠叠的树荫下,这些草堆无法完全吸收热量。
有了一丝能升起火种的希望又被风吹灭。
呼!又是一阵微风拂过。伯季想起到什么,在他包袱里还有银票和婚契,自从背上包袱之后,他还没有打开看看。想到这儿伯季回到洞穴,把包袱打开,他猜测里面会有纸张之类的能够引火……青黑色的尼绒袋打开后,映入眼帘是叠好的纸币,面额有大有小,伯季摸了摸很是干燥适合生火。就在他掏出面额最小的一张时,小猴儿走了过来,顺势从包里拉出块红布的一角。伯季手疾眼快夺过红布,缓缓把它展开。
那是他和候小姐的婚契,是用丝质做的。伯季看着上面用朱砂写地一行行字,清晰明了的说明,婚约双方的背景和约定。看完之后伯季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之间虽然是场包办婚姻,可是伯季毕竟是成长封建又封闭的环境,熬不过忠孝观念地影响,彻底反对父母对于他来说或许比任何事情都要严重。伯季又无故忆起起父母亲人,还有他从未见过面的未过门媳妇。
母猴儿和小猴贴了过来,它们望着上面清秀的自己指指点点,虽然不知道表达了,还上手渐渐揉了起来。伯季也能感觉到,拿起婚契的时候能感觉到是比纸币要轻盈柔软,转念一想或许是最佳的生火材料。
伯季毫不犹豫预备站起身拿回斧子准备割下一角,好去引火做顿美美的晚饭。
小猴见伯季站了起来,被他脚下的包袱吸引了,把整个脑袋都伸进去倒腾,翻来翻去。母猴儿看小猴如此胡闹,便过去厉声呵斥着并把包袱夺了过来。却刚好拿反了,落出块石头模样的东西。
刚转身准备走出的伯季被响声吸引,掉落之物似曾相识。走近拾起一瞧,心间眉上不由得喜出望外。这件包袱伯季也想起来了,是秋得望满二十岁时母亲送他的,没想到秋得望居然留到了现在。他又想起秋得望喜欢抽大烟,总是随身带着打火镰。
伯季赶紧打开包裹一番搜索,果不其然从角落里摸到块硬石头,拿出一瞧就是秋得望常用的火镰。伯季一手紧紧握着打火石,一手紧紧握着婚契感激着。有了秋得望落在包里的打火石,它和侯小姐的婚契算是完整地保留下来了。
暮夜间伯季用火燧引燃了草堆,猛地蹿起一堆火。
小猴儿和母猴儿被吓了大跳,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它俩是动物,原本就对火产生着畏惧感,但现在新来的朋友却用石头就燃起了火苗,却让它俩对他感到更加钦佩了。
伯季把火烧的旺了,他对母猴儿说:“你们不用害怕,这是幸运之火,是不会伤害到你们的”。它娘俩显然对他的话感到放心,开始围着火篝边来回跑动、玩耍。
伯季制作了简易的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回到溪边把鲫鱼取回来,准备做顿美味的烧烤野餐。或许是吃惯了冷食的原因,面对烤香了的鱼,母猴儿和小猴儿却不太感兴趣。又或是看着小小的鲫鱼,不好意思再向他分一半过来吃掉,它俩依然去吃着自己的野果、野菜。
大家都吃过晚餐后,伯季爬上梯子回到洞穴内,躺在干燥舒适的草堆上,进入梦乡后才慢慢回味丰富多彩的一天,也是深情流露的一天,也是他与两只灵猴融洽相处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