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四方看到内心一激动,心想稀有动物?灵猴不就是世间最稀有的吗?他连忙挤开人群向后跑去,到了河边一面把自己洗干净,一面把灵猴洗干净,然后去了裁缝店双双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裁缝店老板见猴子也穿上了衣服觉得稀奇,便不由自主的夸赞:“您还真别说,这猴儿穿了衣服到神气十足呐!”
游四方见自己和灵猴已经穿了新衣,再看看老板嘴里零零碎碎的说个不停,正等他转身取东西时,拎着灵猴撒腿就跑。等老板回过神来看,才发现人与猴儿早消失不见,连忙追到门口挥舞着手,扯着嘶哑的嗓音大吼道:“哎哎哎!还没给钱呐,还没给钱呐!”
然而逃跑出几条街的游四方和灵猴哪里还听得见。
何况他俩要是付得起钱,就不会找七十多岁的老头的店铺,可不就因为他已经跑不动了,才进门光顾的吗!白得了人家的两套衣服,游四方丝毫不觉得逃单的行为丢人,他自个儿心里明白只要有了工作,有了钱之后自然会把账还清。
游四方又带着穿上新衣服的灵猴蹲在动物园门口,等待前方围满的人群四处散去后,就剩两名工作人员时,才带着灵猴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两名工作人员已经劳累了一天,本想收了家伙事儿赶紧下班,可刚转身下撤下公告时却听见:“你们还招人吗?”
两位女员工转过身来满脸诧异,其中一人上前搭话道:“老大爷你别是不是看错公告,是要动物,不是招人,啷!你自个儿看。”说完又把撤下的公告贴到游四方眼前。
游四方听对方称呼自己老大爷,心想自己真有那么老吗?随即回道:“哎呀!两位妹子,你们看,看我肩上是什么?”
两位妹子果然抬起头,扫过游四方肩膀上蹲着一只猴儿,穿着合身的衣物神采奕奕的,让人觉得好不稀奇。
“哎呀,老大哥”其中一位妹子再往前了几步,细看了灵猴后声音细了起来“你是来捐厚的吧!”
“嗯,听说你们缺动物,我连忙从家里带了过来。”
“那好!大哥你赶紧过来签份协议,我们给你一笔钱就当买下来了。”两位妹子顶着目光往灵猴身上一看,他们觉得动物就差这样一位大明星。有了它,动物园的人气或许都能上一个档次。
不过游四方把灵猴放到桌子上,看过其中的协议后,却支支吾吾起来。
在前面的妹子一看情形不对,便又说:“大哥是不是钱少了,我们再,添点!”添点两个字很勉强她才说出口。
“不是妹子,你看看。主要是猴儿离不得我,若是你们把猴儿买了,不如把我也买了吧,让我在动物园工作,不用多给钱只要能糊个口就行了。”
两个妹子这才明白游四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听了游四方的要求,在后面妹子态度大转,准备赶他俩走。她心里觉得自己本就已经要下班了,末了却来了不长眼的人。
在前的妹子却说:“等等,大哥你……我们今天快要下班了,里面都没人工作了。要不你明天上午再来,我们回去和领导说一说再决定,你看如何?”
游四方无奈,他也知道面前两个黄毛丫头做不了主,倒不如让她们禀报一下领导,或许还有转机,连忙道谢过后便离去。
次日。游四方带着灵猴再次上门,没想到一去就受到了动物园长的亲自接待,园长姓齐。
齐园长把游四方和灵猴带拢一处院子,并询问游四方:“你多大了?”
游四方恬不知耻的回答:“今年四十有五了。”
齐园长先是一愣,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人怎么也不像四十五,倒像是六十岁的人。
“嗯,听说你很会养猴子。”
“当然会了,我这只猴子养了近十年了。你看皮毛铮亮,一点病没有。”
“嗯,很好!让你养更多的猴子,你愿意吗?”随后齐园长往附近的围栏里一指,里面齐刷刷地冒出十余只猴头。
游四方和灵猴都不约而同地往里看,只见一群猴子不知是从哪个山咔咔逃难出来的,个个骨瘦如柴,两眼无光。
“怎么!不愿意?”齐园长见对方没说话,以为是饲养猴子的任务要过于脏累,何况是这么多猴子。
游四方这才把注意力从落过难的猴子旁转移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连忙作揖:“愿意,愿意,只要每个月发点工钱,否管养牛、养羊养马、养猴儿我都甘心。”
齐园长捏了捏胡子说:“愿意就好,我们园包吃住。月薪嘛,开你50元,今天就开始工作。”
今天往后不光游四方自己在动物园有落脚的地方,还帮灵猴找到了一处养老地儿。
在动物园的生活和以往饲养灵猴时不同,能有口吃的就行。现在还得打扫猴园,游四方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才独自把灵猴的新家归置妥当,又花了三天时间把十余只脏兮兮的猴子洗干净。
灵猴来到猴园之后又见到同类,起先还不太熟悉,老是离不开游四方身边。又过了一个周,才渐渐和周围的猴子打闹成一片,灵猴大概也借了快乐的时光,回忆起在森林间的无拘无束。那时有父母陪伴、有打闹伙伴、有香甜野果、有甘冽清泉、有鸟语花香。
据游四方观察,因为灵猴穿着人穿的衣服,神气十足,所以初到动物园后的一个月内,其它猴子见到灵猴时都毕恭毕敬,好似把它的衣服当做了权力的象征。并且游客投喂了食物,众猴总是先献给灵猴,然后其他猴子在分食,能看出众猴已把它当作了猴王。
混的时间久了,灵猴自然毫不客气地接受众猴拥戴。平时若是来园的游客不多,灵猴就威仪逮逮坐上猴园假山最高处的平台,让其它母猴过来给他抓虱子,顺毛发。
具游四方观察,每个周末游园的客人最多。都是一家子吵吵闹闹走马观花的游逛,可每每逛到猴子园时就纷纷驻足,心神聚会的看着猴园中的小朝廷,孩子们与家长讨论着每只猴子扮演了什么角色。
也有些聪颖的孩童一眼看出:“看!有只穿着鲜亮的就是猴子皇帝。”
听到孩子的童言无忌,年轻点的人们就会开怀大笑的解释道:“现在不管人界还是动物界都没有皇帝了,猴园里最威风的猴子是猴王。”
小孩子被点拨明白了,如今的世间是不会有皇帝的,只有动物园的猴王,便挥着手又大吼大叫着:“猴王!猴王!猴王。”
坐在“龙椅”上的灵猴,听见小孩子们热情的招呼自己,也表现得相当欢迎,立即拿出自己的猴戏绝活,逗得院里院外的人哄堂大笑。
待游四方见了,心里否提高兴。它见灵猴在动物园如此受老人孩子欢迎,感慨真是来对了地方。而且灵猴又愿意表演,说明它已经放下了过去的耻辱,已经对生活充满乐趣和希望。
可有一件事情还是令游四方难以安心,那就是灵猴虽然白天与伙伴打闹得不可开交,其乐融融、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可是一到晚上休息时,却总赖着游四方才能安睡,不然就大半夜起来到处寻找他的踪影,为此游四方不得已把床搬到猴园的内院。
齐园长看游四方为了养好猴园的猴如此费心,不但给他涨了月薪,还补了津贴。这让游四方受宠若惊,便觉得每天和猴子睡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不便之处。只是,游四方近来最近思乡心切,他有一天要是离开了,灵猴晚上该和谁搭窝睡觉呢?所以灵猴一直赖着他也不是个办法。
后来齐园长向游四方解释,野外的猴子长时间被当作宠物饲养后,如果和他的主人关系良好时,就会很留恋自己的主人且不愿意分开,还会不断产生依赖感。不过齐园长让游四方放心,或许灵猴经过长时间的与族群融入,这种黏人情况会有改观。
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游四方已经攒了一些钱,又起思乡之情,所以游四方决定不能光靠时间来改变灵猴,要主动去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游四方首先要做的是不再把全部精力放在猴子园,花三分之一的时间用在其他园区,减少每天和灵猴见面接触的次数。其次就是夜晚的时候尝试不再和猴子们睡在一起,不论灵猴晚上如何在院子里四处寻找游四方,他都不去满足它的依赖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游四方决定给灵猴找一个婆娘,也就是给它配一个母猴生儿育女。
经过齐园长和游四方精心挑选,猴园族群里有只平常不为起眼的小母猴就成了最佳选择。经过游四方精心喂养、呵护,小母猴肤发光滑油亮,面相眉清目秀,大有种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般青涩。
游四方觉得时机成熟后,将小母猴和灵猴关在不大不小的笼子里,以促进感情。但随后情况有些令游四方失望,灵猴开始和小母猴相处期间,它开始时不为所动,呆若木鸡,后来过了一两天甚至有些抵触小母猴。过了一个周后,灵猴见它和小母猴始终关在一处,怎么也摆脱不了,它最后干脆只待在角落不去面对新娘。
游四方想起,平时几只年龄稍大的母猴给灵猴拨弄毛发,灵猴好似才显得舒适。游四方又想起灵猴从小一直跟在母亲身边,自从它母亲多年前出现意外之后,灵猴肯定对年纪大的母猴要在意些。除此之外,游四方和齐园长讨论后,齐园长还领悟灵猴因为长时间被人饲养,已经不会自然界中那种兽性大发的事情,也就是说它已经失去了发情期。
游四方为了激发灵猴内心情感的需求,想到了一条妙招。他让发情中的一对猴儿关在屋子里,然后把灵猴关在隔壁。过了大半个月,灵猴算是也被点醒了。不出游四方所料,没出几个月,和灵猴配对的小母猴肚子微微隆起了。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光人是如此,灵猴也是如此。它每夜不再寻找游四方的踪迹,反是默默陪伴在自己的另一半身边,精心地呵护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