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有点起风,魏红把自行车立在德来超市的门口,捡起被风吹掉的老板家晾的衣服,重新挂起来。进到超市在蔬菜的位置上,买了一小块肉,一把芹菜,还有两个西红柿,付了钱包里的13块钱。她决定做一个芹菜炒肉和西红柿炒蛋。她觉得母亲实在太不容易了,这段时间竟和母亲呕气,觉得有点惭愧。结账时一个女孩坐在收银处,魏红想那可能就是老板的姑娘吧。那女孩收了钱用电脑打出票来,再递给魏红票时笑问了一下:“你是在四中读书吧?”魏红回答完又反问一句:“姐,现在大学毕业是不好找工作吗?”“也不是,有的工资低,有的工作不好,念一回大学,谁不想找个好工作?我那时没考上四中,没考上好大学,要不也不至于回家来当收银员。在四中好好念吧,必保能考上好大学。”收银员女孩笑着说完,魏红应了两句就离开了,她怕老板看见,会有几分尴尬。
四点多魏红就把饭做好,菜也都备好,等母亲回来,她就炒菜。因为她不知道母亲回来的具体时间。一切完毕就开始学习,她的目标就是争取在一年级学完二甚至三年的课程,然后再抽时间看看课外书,开阔一下视野,剩下就是赚钱。魏红坚信的理念就是自己有钱才是真正的有。也许过于专心,当母亲都做好菜推开她小屋门叫她的时候她才知道母亲回来了。“吃饭吧,姑娘。今天怎么想起买肉了?”母亲推开门并没有进来。
“我还听着门呢,寻思给你做菜呢。”魏红有些懊悔地说。“别耽误你学习就行,我做不正好么!"母亲脸上挂着笑容。魏红走到厨房看桌上,除了两盘菜,还有一个盘子里放着猪蹄子。“好长时间没有吃这个了,馋了吧?我都后悔了,早给你吃点好的,是不早长起来了,看这一年大个子也粗实了,这住楼可能也长身体吧?”母亲笑着说。“也有关系,楼高了,地球吸引力小了。”魏红笑着说:“要是到太空人就可以没有吸引力,能飞起来。”“是吗?你好好学习,将来去看看真的假的?"母亲好像有几分讨好魏红说:"姑娘,你别分心,今天妈把房钱给你张大爷了,让他给你晓梅姐,别有负担了。我多取了500给你拿着这上高中了,随时可能就得花钱,再说你是大姑娘了,兜里多装点钱也踏实。”母亲说着拿出一叠百元的钱是500,魏红接过来,拿过200说:“妈,那我就先拿200吧,也就是中午吃饭。今天看你扫大街才知道那么危险。”“都拿着在食堂也买点好的,别克拉身体。身体是一辈子的事。”“没有,妈,我这阶段和你呕气是我不对,今天我和我同学说让她帮你印点小广告,我想让你给别人家擦擦玻璃,收拾收拾屋子,就别扫大街了,累不累不说太危险了。我不知道扫大街是那么危险的活儿。”
“姑娘,不行,你张大爷也是舍挺大脸给我找的活,结果咱干两天半给撂下了,哪有这么办事儿的。以前妈说啥可能到事情头上还会有点儿小心思,以后不会了。说到哪儿做到哪儿。昨天检查的还说我那段最好,别人能干的妈也能干,以后妈要向你学习,有时候妈觉得你太实在心眼少。其实还是你做的对,我给叠元宝的那姨总说头上三尺有神灵,说人在做,天在看,我都不信。可是我能感到还是踏踏实实做人安生。”“妈,今天开货车那个人我认识,开始觉得在哪见过?后来想起来了,我打工时,他在饭店吃过饭,在四中当过老师,后来离开了四中,没想到变成了这样,我可不是因为他说不好听话,才不让你扫大街的。”"是吗?"母亲有点吃惊地:"你不是看错了,他可不像老师,不过人还不错。回来还停下车和我又道歉又唠会嗑。八成你认错人了。"
母亲把二米饭盛了两个碗里,魏红到卫生间洗完手,然后抓起猪蹄撕开,找一块最好的,送到母亲嘴边说:"就是他。他原先开个小轿车。"母亲躲着说:“你快吃,妈不爱吃猪爪子,你忘了?”魏红不依不饶,她是发自内心地说:“我以前太不懂事,只顾自己吃。”“不是的,小孩子哪有那些说道,大了不就好了。”母亲咬了一小块猪蹄肉,然后把大块又放到盘里说:“妈不爱吃,你吃吧,妈看着我大姑娘好就什么都不想了,你是妈的眼珠子,长壮了,长漂亮了。”魏红又把猪蹄塞到母亲嘴里说:“以后不和你呕气了,今天我看你撵塑料袋儿时,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觉得你好像老了。”“没什么,咱是农村来的,能在城里上学,能有活儿干就挺好了。还是你晓梅姐挺好,我说没有活儿了,她跟她爸说了,帮找这么个活儿。等放假了,她孩子要补课,就帮她补补,多记别人的好。扫大街也有好处,不像进菜那样挤挤插插的,你就管学习妈就管挣钱和给你做饭。你学习上的事妈也不再操心了。”
吃完饭魏红告诉母亲明早不用做早饭,周日她不上课。她说她起来自己做就行,让母亲多睡会儿。母亲说也行,那就自己热热吃。魏红只告诉母亲说不上学,并没有告诉母亲去和同学聚会。魏红回到小屋,给文秀发个信息,明早在哪儿集合?因为菲菲和文秀说的周日聚一下,并不是菲菲和自己说的,所以她又不能问菲菲。自从暑假分别,三个人还没有面对面,相互间都善意的隐瞒一些东西。所以单独联系时都说不告诉第三方,也许都心知肚明。见了面,大家都说开就好了。时间不长,文秀用语音说的,明天去海边,菲菲和文秀住新区。因为魏红住得偏僻,所以让魏红坐二路倒一路就可以到海边儿。在海边聚齐。魏红说她骑车子去,邢文秀在语音中大笑说:“能不能别闹?40里路呢?”"这么远?"魏红吃惊地跟了一句。聊一会就挂断了。魏红搞不明白,文秀说菲菲请自己,怎么菲菲不告诉自己呢?以前魏红不会想这么细的,魏红想不明白后安慰自己,原本也是通过邢文秀认识的菲菲。
第二天早上魏红下一路车后,在海边站点儿有很多人和车。海边风有点大,魏红是第一次来到海边。隔着沙滩看着黑蓝色的无垠的大海,翻滚的海面,除了浪花还有远近的大小船只,魏红一下忘掉了一切,心胸也随之宽阔起来。啊,好大啊!好像从遥远的天上来的。魏红瞬间被融化了,被陶醉了。当她觉得有人拍她肩膀转回身时,菲菲粉红圆脸上戴着墨镜,穿着米色风衣,脚上是黑布鞋,手里拎着一个纸箱子,站在她的面前,把魏红吓了一跳。
“没认出来吧?”菲菲笑道。“呃,有点儿。”魏红有点结巴了,也许是菲菲的打扮一下把距离拉远了。让魏红感到有点生疏。她在脑袋里快速搜索那个穿校服的菲菲,脑袋里又闪现出第一次见面那个露肚脐的菲菲。魏红赶紧接过纸箱子。"中午吃的。"菲菲松开手的时候说。"这么多?"魏红觉得挺沉就说了一句"我怎么没想到买点吃的?"
"没告诉你去海上玩就是不让你多心?‘’菲菲见魏红还没有缓过神儿来,就说了一句。
‘’那就是大海吧?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啊?原来咱这就有海?”魏红确实没有见过世面,她感觉太新奇了。她被浩瀚的大海吸引住了。她穿着一身有点蓝色上高中新买的运动装和菲菲站在一起,总觉得自己有点矮。“嗨,我来了。”正在两个人张望的时候,文秀穿一身白色时尚休闲装地站在一辆很漂亮的黑色轿车前面喊着。文秀的车离菲菲她们并不远。明显能感觉出来文秀是刚从车上下来。见魏红和菲菲看她,才在车里也拿下一个箱子。她很是兴奋,冲菲菲:“你这家伙,竟撒谎,我要不诈你,你可能得瞒到高中毕业吧?”
魏红虽然没有看见菲菲的车,但是也能感觉到菲菲也是坐小车儿来的。魏红想文秀也完全可以象菲菲一样拎着纸箱过来。魏红甚至想文秀一定是让自己和菲菲看她的车。看见文秀菲菲都带了吃的,魏红觉得自己空着手来确实不好意思。于是说:"我什么也没有买。""这都吃不了,就是怕你买才没有具体告诉你。"文秀笑着说:"这些咱都吃不了。"魏红也接过来文秀的箱子。魏红很佩服菲菲,说隐瞒上五中的事,时间长就都淡化了。邢文秀果然没有在景山公园的忧伤和眼泪。魏红一只手拎着一只纸箱。"咱们上舟岛去玩,到大海上,感觉一下。"菲菲向魏红说着。三个人下了马路朝小广场和沙滩走去。小广场和沙滩上有各种沙滩车,马,鸽子,大伞和游人,看得魏红眼花缭乱。"咱们先上山,回来再看。"邢文秀冲魏红说。魏红两个胳膊发酸以为到目的地了可以休息一下,一听上山在心里就说"那还有多远啊?"因为眼前就是海并没有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