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膝之雪盖住了一切,白茫茫的雪地里深浅不一方向各异的脚印交错纵横。魏红出了小区,八点刚过。下雪不能摆摊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一心找房子不用为出不了摊而着急。从小区前的街路上向西不远就是环路。环路上,魏红在雪地里向南走。母亲每天上班是从环路往北,比走街里近。环路西边是田地,河套平房,一切在银装素裹之中。环路东侧是住宅楼,楼下有修车厂,洗车场,车配件,偶尔也有饭店超市之类的买卖。有的门前已扫成雪堆,有的有脚印,有的还是如白色海绵一样,没有一点的损毁。魏红沿着被车辆压过的路面继续向南走着,她想在这条路上向南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她很高兴,在她看来下了这样一场雪,简直就是天遂人愿,不能摆摊,出来找房子,这样心安理得。魏红下定决心一天什么也不干,就不信找不到一处比较合适的房子。走了一段,前面出现了铲车在清雪,天还没有完全晴。魏红想清完还要下,等天晴了扫多好。在农村都是天晴了,才扫院子,铲车一过是一大趟,这要是人扫得多少人,机械化就是比人要好。于是想到了手机。在手机上可以转账,可以交话费,还可以买东西。时代真的是变了,将来会是什么样?能像菲菲说的那样,别人发个导弹一喊停就停住。还将来什么?楼道里的灯不就一跺脚就亮吗?还有四中的门,和自动清扫教室的装置。魏红觉得将来可以控制住人脑。或者用人脑控制。魏红一边看环路东边的房子一边胡乱地想着。她想赚到钱,一定好好学习,成为科学家。又走一段路,就没有商家和门市了,有一溜大墙,再往南就是郊区。于是在向东进街里的叉口,魏红便拐下环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沿着叉路向东南方向有楼也有平房,街面很宽并不规整。偶尔也有做买卖的门市。魏红原来以为城市会很大,当她走出街道和另一条东西小街道相会处时竟熟悉起来。走到了那个给她粘车带没要钱那个老爷爷车摊那了。为了感谢老爷爷,她送给老爷爷一个热水袋,并在老爷爷这换了前后轮的里外带。老爷爷告诉她骑自行车在这条道可以回家,那时她走了一段怕走丢了,就从一个胡同又拐到四中。从每天上学的老路回家的。这条道果然能回家。魏红心里的神秘感没有了,她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感到很惊奇。她一直没往城这边走过。修车摊处的雪地上只有两趟狗的脚印儿,在这修车摊往南走就是四中。于是魏红仍然顺着横道向东走,估计走一段时间就会到东环上。但是至于多远是不是可以走到东环,魏红并不知道,看着远处的山估计也不会太远。街边的雪都扫了,超市,豆腐房,小吃部等商家,有平房也有老二楼的楼下,平房多些。又走了能50多米,魏红看见一个台球厅的卷帘门上写着出租。这是一座北京平的平房。往北三,四十米是一栋楼,再往南的方向魏红估计就是四中,四中再往南就是百货了。这个地方还不错,离学校不远,离百货和中百那边也不算远,虽然有点偏,要是以批发为主倒也可以,送货也够得上。魏红趴窗户铁栏杆往里看下还行大筒子屋。先问一下房价,要是合适看看房再说,于是魏红就按手机号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位女人,告诉魏红一年4000块钱,100多平有暖气,暖气单算。有卫生间,和楼里一样,就是个筒子屋,魏红说看看可以吗?接电话的女人让魏红等着几分钟就到。魏红用手套打扫鞋上的雪等着主人,然后又趴窗户的防盗窗上往里看看。十几分钟,一位穿着大黑羽绒服,戴着毡帽的老人来了,让魏红没想到的是走近竟然是修车的老爷爷。“怎么是你?你上学租房子干什么?”老爷爷也吃惊地问一句。魏红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啊,那不耽误学习吗?”老人听完反问一句,打开了卷帘门。魏红说:‘’不耽误学习。‘’后随着老人进了屋子,一看屋子魏红就相中了,宽大明亮,可以摆柜台,可以存很多货。靠西北角有卫生间和上下水,还有个小屋儿。主要房费便宜。老爷爷说:“一直开台球厅了,这几年生意不好,就黄了,一直空着也没租出去,原先要5000了,现在4000,取暖费不算,取暖接上就是。”魏红觉得可以,又问取暖费,电价等,都觉得挺好,她对老人说:“我打个电话商量一下。”“行,你打吧,我回去吃饭,门不关。”老人又说:“你给我那热袋可好了,能热大半天儿。”“用吧,等我再进就进充电的。”魏红笑着说。老人说完"太好了"走了。其实不是回家吃饭是回避魏红打电话。魏红给菲菲打电话。菲菲好像还没起来,就接了电话,“喂,你好。”魏红就说是我,魏红,魏红很兴奋地说:“我在四中后边看了一个房子可好了,你来帮我看看行不?”菲菲说:“魏红,你看好肯定没问题,你看好就定吧,我也不会做买卖也不懂。人好在哪都好,有暖气吗?”魏红说:“有”,菲菲说:“有暖气就行。”魏红说:“菲菲,我是这样想的……”魏红说着手机没声了,魏红以为欠费了,正查看菲菲把电话打过来,菲菲还带着睡音地说:“魏红,你自己的事儿你就自己做主,挣了更好赔了房费多少算我的。就顶我给你租个屋儿。你别有压力就行。”“菲菲,我想这个生意咱俩做,不管赔挣钱我都会如数还的。”
“魏红,怎么又来了?我说了我帮你就是觉得你有骨气,我没有任何企图,你要是不独立,不上进,别说给你拿钱,我都不能交你。我虽然岁数不大,也可以说阅人不少,你啥样不用别人说。咱们是好朋友,我就是帮你度过难关去实现梦想。不许再提了,从心里愿意帮你。”“好的,谢谢你,你接着睡吧!”挂了电话,魏红就想4000加取暖费再弄点货架10000块钱够了,赔了兑梁大娘的货就顶没挣钱,搭点工和辛苦还赚了锻炼和经验呢。她心一横,嘴里不自觉地说出来:“定下吧。”
房费和取暖费交了6000块钱,写了协议。因为照顾魏红日期从2018年元旦开始,这样魏红少交十多天的房费,魏红虽然不想捡这个便宜,可还是没有扭过老人。老人负责把暖气,自来水给通上。魏红说买货架,老人告诉魏红可以去旧物市场。那什么样的货架都有,有的铝合金的都像新的一样。写协议时老奶奶还让魏红到做铝合金柜台那打听打听新的多少钱,魏红就答应着,老奶奶夸奖说:“一个小姑娘真有能耐,还懂人情,粘个车子,还给个热水袋。”魏红谦虚地说:“是自己卖的,也不是特意买的。”
魏红装着协议并没有回家,而是马不停蹄地去张罗柜台。到了旧物市场看到柜台后才想起来,没量一下屋子的尺寸,屋里能放多少个柜台,怎么摆?她心里有数,是不是还要几个货架子?旧物市场各种物质让魏红是大开眼界,心想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在眼花缭乱中她选定了十10个柜台。雇了一辆小货车,拉到自己租的房子门前把门打开等待司机下来卸货,可是司机并没有下来。魏红就走到驾驶室前喊着:“大哥,麻烦卸下来啊?”司机是位30多岁刀条脸儿男子,此刻正抽着烟。他推开车门问道:“没人卸车啊?我拉货不管卸车,这大雪天儿的我看你是个小姑娘,要不给多少钱都不能来的。在道上你也看见了多危险?你找两个人卸吧。”这让魏红有点措手不及,她寻思她和司机就能卸下来,因为在旧物市场就是自己和卖家两个人装上的。于是她对司机说:“我这刚租的房子,这跟前也没有认识人儿,你就帮我忙吧!咱俩卸下来。”“你花钱雇两个人就卸下来了。”司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给魏红当头一棒,原来人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都那么美好,她想了一下说:“怎么也是花钱,你帮我卸下来看看多少钱。”“你也不容易,加50块钱我帮你卸下来。”司机看着魏红,魏红没有还价说:“那就卸吧!”魏红心想钱还可以这样挣啊?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做这种人。卸完车付完钱魏红说了声“谢谢”车就
开走了。但是铝合金柜台都挤在台球厅的门口,司机说只是帮卸没有说帮往屋抬。魏红自己慢慢地一头一头地挪,挪到屋里在水泥地上慢慢拉动。在挪第三个的时候往下放柜台腿的时候左手被压了一下,魏红并没有在意,直到左手食指和中指尖儿在往外冒血。她跑到放在第一个柜台上的羽绒服兜里掏出卫生纸,然后使劲儿按在出血的手指上,血并没有因为这个举动而停止往下滴。疼痛慢慢袭来,魏红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没事儿。她在屋子四下搜寻,终于在小屋和前窗的角落里看见一个拖布,在拖布上拽下一块布条使劲把手指缠起来。她坚持着终于把第十个柜台也挪进屋。仍然很阴的天,她不知道几点,看了手机才知道已经是午后2点27分了。血依旧在滴,她又用卫生纸裹一下,并快速地穿好羽绒服,却怎么也无法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出了台球厅,把门锁好。她用右手捏着左手指血依旧印出来,街上偶尔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问她咋弄的,别冻着赶紧去医院包上。魏红一笑后说:‘’没事儿的。‘’
魏红没有去医院,而是一个社区诊所,在医生用药水擦洗伤口时魏红竟笑起来。女医生从眼镜里看着魏红黑有点胖的脸问道:“不疼吗?还笑?头一回见你这样的女孩儿。”魏红说:“我叫魏红。”“你不女孩儿?”医生又从眼镜里看了看魏红,以为自己看错了。“女孩儿,一听就是娇滴滴的。”魏红仍笑着说:“人总要刚强一点。”“用药水擦伤口还能笑出来的女孩儿我还真头一回看见,一般都是唉呀呀的。是不是有什么大好事?”医生笑着说。“哭也当不了疼。”魏红笑着说。其实她内心很高兴,没有想到这么顺利找到房子,还超额做了一件事买了柜台。医生擦完上好药在包药布时还有血渗出,都包完后,医生说别冻着,别沾水,魏红交了10块钱,医生说:“好心大的丫头。”魏红又笑着说:"我叫魏红。"她笑好久没有人说她心大了。
出了诊所,天上零星飘起雪花儿,魏红看了看天空想,还是先给客户送货。尽管客户说不急,但是魏红也不耽误。客户要货在魏红这就是十万火急,不管多少大小。客户很感动就说,不急这大雪天的。知道多要点好了,告诉魏红慢慢就都进她的货。从客户店里出来,魏红又看了看白花花的雪地,晚上摊肯定不出了,明天学校考试。回家学习,想明白了,就在小街上骑着自己的小车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