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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房间，那“黄毛”叹声连连，说，在我面前，你老猫一个，抓啊刨啊，吃鱼不吐刺；一有外人，怎么胆小如鼠啊？还侄女弯女的，哪有做叔叔的，与侄女这样？
柳重阳说，别生气，好不好？还不是为了让人不起怀疑，我们才可能长长久久啊。
“黄毛”说，想要时，就不怕；要过后，你却怕。活得累不累啊？
柳重阳说，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石凤三的下属，你就不怕别人传到石雷儿的耳朵里？
“黄毛”说，我怎么不知道？即便在床上捉到了，又怎么样？裤子一提，死不承认嘛。唉，累死我了，又是一身脏。
“黄花”说完，便脱了吊袋裙，踮着脚丫往洗澡间里去。
柳重阳说，出门散步前，不是洗过吗？
“黄毛”说，你不知外面多脏啊。白天，灰尘向上扬，都在半空中；晚上，灰尘向下落，都在离地两尺高的地方。因为天黑，才看不见那泛动的灰尘呢！
柳重阳说，那就快点哟，电视上有你最喜欢看的歌手大赛呢。
“黄毛”说，你还能让我看得成电视？切，饿死鬼。
柳重阳不再言语，那洗澡间便传出了“哗哗”的水声。
柳重阳因碰见了林未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便想离开莲花湖，赶回城里，可是“黄毛”说，天这么晚了，回城住哪儿啊？柳重阳一想也是，这“黄毛”一不是窝边草，二是不是已婚女，正好让自己享受一番，只好佯作无所谓，勉强留了下来。
柳重阳打开电视和空调，泡了茶，穿了短裤，坐在沙发上。刚准备掏烟，却又犯起愁来，担心“黄毛”生气。
恰好“哗哗”的声音停止，柳重阳便凑到洗澡间门前，说，好了没有？
里面传来“黄毛”的声音，说，急了？刚开始呢！
于是，柳重阳退回沙发，点了烟，美美吸了起来。
柳重阳烟瘾大，即便开会，也常常借故溜出来抽上一支半支的，解解烟瘾。“黄毛”却不同，说，明知道人家要保护声带，你却偏偏抽烟；还说喜欢我，我看我连烟都不如。柳重阳一听，就慌了，说，保证不抽，还不行？即便戒烟，也得有个过程吧。
“黄毛”是学音乐的，从艺校毕业后，进了县剧团。县剧团仿佛是尼姑的乳房，全是自己摸自己，连基础工资也难保证。“黄毛”与柳重阳也算是个表亲，就有了来往，也知道他好这一口，床上床下地要求柳重阳帮忙调个单位。柳重阳自然有这个能力，却担心别人说闲话。
“黄毛”说，人都给你了，你还怕别人说？
柳重阳说，你若是有了男友或者有了家室，我帮你忙，也说得过去。
“黄毛”自然懂了，就缠上了石雷儿。那石雷儿也不管“黄毛”什么目的，反正老婆也迟早是要离的，先接纳了“黄毛”再说。
不料，柳重阳却说，你既然是石局长的准儿媳，这个帮忙还愁人家不帮？
“黄毛”说，人家根本上就瞧不上我，哼，我才不找他们。
柳重阳没法，就找了县二中的冯校长。冯校长那边见柳重阳出面，哪有不依之理？
冯校长说，您是知道的，二中的老师都在想方设法往外调，师资力量缺得很呢。
柳重阳说，我呢，才到教育局这边来，又不太懂这一块，还得靠你们多支持。
冯校长说，只是二中老师的待遇也不高，赶不上一中呢。
柳重阳说，暂时到你那儿吧，过段时间再调整调整吧。
“黄毛”就请冯校长的客。
那天，“黄毛”带了石雷儿，也一声柳叔高、一声柳叔低的将柳重阳请了过去。酒没有少喝，话没有少说。一顿饭下来，柳重阳不仅“黄毛”调动的事情搞掂了，而且将冯校长带来陪客的体育老师胖妞也搞掂了。那胖妞浑身是肉，肥肥墩墩的，柳重阳如在海绵之上，一夜销魂，只觉良宵苦短。
眼下，“黄毛”已在二中上班当音乐老师，又闹着要柳重阳兑现承诺，“调整调整”到别的单位。于是，“黄毛”隔三差五，就来找柳重阳。柳重阳既不拒绝，也不急着办理，只是将“黄毛”在床上“调整调整”一番。
终于，“黄毛”光溜溜地从洗澡间出来，爬上床。柳重阳眼睛都直了，正要扑将过去，那“黄毛”却冷冷地说，你不洗洗澡、洗洗口？
柳重阳哪敢说“不”，连忙去了洗澡间。只一会，柳重阳出来。
“黄毛”却是满腔哀怨，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柳重阳愣了，以为“黄毛”又要说他与胖妞的事，光着身子，坐在床沿上，试探地说，怎么哪？
“黄毛”说，你做的好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柳重阳心虚，说，那天酒喝多了，所以……对不起，还不是为了你啊。
“黄毛”说，谁要你提那事了？你只要没有第二次，我也不怪你。可是，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喜欢我！
柳重阳见“黄毛”真的有些生气了，才又想到是不是自己洗漱得太马虎，半真半假地说，别生气了。我再去洗一百遍。
“黄毛”说，洗千遍洗万遍，这烟味能洗掉？
柳重阳一听，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假装直打自己的嘴巴，说，该死，真该死。
又是一阵千哄万劝，“黄毛”才笑了起来。
柳重阳掀开被褥，只见“黄毛”玉臂似雪，肤润如玉，便来了精神。那“黄毛”不作迎合，麻麻木木的，还将头偏向一边，说，不许捏我的胸，不能亲我的嘴，不要压我的人。语气甚是坚决。柳重阳哪能尽情动作，只得双臂支于两侧，极是吃力；稍有违犯，“黄毛”便死命地挣脱起来。柳重阳不得尽性，三下两下，算是做了那事。
那“黄毛”一骨碌地溜下床，说，叔叔，够了吧。你的嘴好臭啊。我去洗洗的。随即，洗澡间里响起“哗哗”的水声。
柳重阳一言不发，心里却好生懊怒，越发想念起柳玉娥来。
柳玉娥哪是这般的作派，总是时时处处表现出女性的柔韧，维护着他男人的尊严。他要抽烟，她给他点上，说，男人不抽烟，黑了半边天；他要喝酒，她给他斟上，说，男人不喝酒，哪有好运走？唉，柳重阳想，还是柳玉娥好。
这么想着，当“黄毛”再一次钻到被子时，柳重阳已没有兴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