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出事了。
叶春雪一直在工地上,尽心尽力;钟结冰很是满意,也很放心。有时候,毛馆长也过来,在工地上转转。蛐蛐与他俩很快混熟了,时常一块吃饭。
初秋季节,早晚的凉意渐渐重了起来。毛馆长和叶春雪就专门上街,给蛐蛐买了羊毛T恤和纯棉夹克衫。
蛐蛐十分感动,说什么也不肯收下。
毛馆长说,你现在小,身体扛得住,也不觉得;等年纪大了,什么毛病就出来了,到时苦了自己。
叶春雪说,莫不是嫌质量不好、式样差了,影响你的帅哥形象?
蛐蛐说,那会呢?这太贵重了,心里不安。
毛馆长说,呵呵,你啊。
叶春雪说,我在这里,你关照得还少?
蛐蛐就试了T恤和夹克,说,怎么样?
毛馆长说,这一定是厂家专门为你做的,合身,真是合身。
叶春雪说,人要衣装,马要鞍装。蛐蛐,小心不要让女孩给抢走了哟。
蛐蛐呵呵地笑,心里好生高兴。
突然,有人在大门口粗声大气地叫喊道,死婆娘、婊子养的,原来是找了野男人哪。
叶春雪一看,惊恐不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毛馆长上前挡着叶春雪,说,别怕,别怕。
蛐蛐瞧门外一望,见一个瘦不拉叽的中年秃头男子,边叫骂边朝这边走来,便将手中的衣物往毛馆长怀里一塞,迎了上去。
这“秃头”便是叶春雪的老公,因叶春雪铁了心要离婚,便先是在莲花湖闹过几次,闹得叶春雪不得安生。
现在,“秃头”又找上门来。
只见那“秃头”弯腰捡了半截砖头,抓握在手里,继续扯起嗓子叫骂道,骚婆娘,老子后悔当初没有日死你。
蛐蛐也不作声,从地上顺手操起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走到距离那“秃头”三四米时,猛地飞奔过去,挥舞着钢管,劈头盖脸地打将过去。
那“秃头”哪里见过这般阵势,一时愣在那里,魂飞魄散,身上就挨了几棍,“扑通”跪在地上。蛐蛐一时性起,扔了钢管,飞身踹倒“秃头”,“吭哧吭哧”地踢打起来。那“秃头”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直叫“小哥饶命”;蛐蛐哪里听得进去,拳脚并用,打到那“秃头”没有了声息。
很快,几个警察赶来,将蛐蛐控制住。
蛐蛐说,秃驴子,你再敢欺负我叔、我婶,老子打死你。
不一会儿,救护车也来了。医护人员将“秃头”抬上了车,警察将蛐蛐、毛馆长、叶春雪一并带回了警局。
做完笔录,蛐蛐被警察留置;毛馆长、叶春雪被放了出来。
毛馆长说,只要他伤情不重,蛐蛐就不会有多大的事。
叶春雪说,天知道呢。都是我不好。
两人便去了医院,一打听,才知道“秃头”伤得不轻。两人一商量,分头想办法。
毛馆长将情况向林未丑一说,林未丑说,不要急,慢慢说。
毛馆长定下神来,就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林未丑说,您先回去,我会想办法的。
叶春雪找到了钟结冰。钟结冰说,我先将情况摸一下,再想办法。你要记得从公司的帐上,多取点钱带在身上,以蛐蛐亲属的名义垫付医药费。
折腾到半夜,两人心情沉重得很。
毛馆长要送叶春雪先回家去,叶春雪不肯,说,我好担心哪。
毛馆长伸手将叶春雪搂了搂,说,事情发生了,急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
叶春雪说,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啊?
毛馆长说,别胡思乱想,这么多人不都在帮我们吗?林局已经给公安局打了招呼,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糟。
到了毛馆长的家门前,叶春雪说,你若真的不嫌弃,我就再也不回去了。
毛馆长说,怎么还说这种不自信的话?等事情处理好了,就是天塌下来,我们也要在一起过。
叶春雪的眼泪涌了出来,哽咽道,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