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把希翼种在樱花树下?是谁摇落花瓣等雨洒?多想挽住青春的芳华,却被绊倒匆促的步伐。
春风路过操场,呼唤佳人看樱花。缺席一些时日的课间操,林玫归队。
林玫跳着韵律操,望着院里的几株樱花。一颗颗爆米花怦然在枝头,随着风儿浪潮般涌动。林玫惧怕风儿吹散了花瓣,满眼的疼惜。
张慧没心思理会林玫,邹飞的信令人怅然,更是催生了对林玫的嫉妒。
英语课堂上,老师批评林玫:
“小小的个子怎么坐到最后一排,看得见黑板上写得什么吗?成绩怎么下降得如此厉害?看人家张慧从中等一下子超越了你。”
林玫低着头躲在同学后面,惭愧不语,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转。
张慧开心极了,终于把林玫抛在身后了。独占鳌头,是张慧又一步计划。张慧决定把邹飞写的信交给陈萍老师,特喜欢看林玫伤心哭泣的样子。张慧希望302班就自己一个文学苗子,多一个就是抢自己的饭碗,占自己的升学名额。
中午打饭时,林玫告诉张慧:“别急着去排队,我晚点去给你带饭来,你在教室里多多复习。”
张慧成绩好,林玫不嫉妒,反而很欣慰,都是姐妹,有沾光一样的美好。
“好的,拜托啦。我出去买个东西,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张慧随口迎合着走出教室。
张慧敲响初三数学办公室的门,听到应答“请进”推门进去。只有一个老师在办公,没见陈萍老师,张慧把信封放在桌上匆匆离开。
林玫端着饭盒走出教室与张慧迎头碰上,两人相视一笑。张慧接过林玫的饭盒,一起去饭堂。
林玫依然让张慧找有窗的位子等待,自己则去橱窗打饭。
餐桌上,林玫如往给张慧夹腊肉片,自己舀几勺鲊辣椒合着饭慢嚼细咽。
“看你的优雅能坚持多久?”张慧嚼着冒油的腊肉,酸溜溜地心语呢喃。
下午的政治课,李老师抱着卷子走上讲台环视教室说:
“第一单元我们已经学完,总结考试还不错,三个班满分在302班,很意外呢。”
同学们左顾右盼,没明白李老师说的哪个同学是满分。
林玫低头翻着书,预习第二单元的知识点,默读默记着。
李老师望着长腿同学询问:
“林玫呢?你这么高的个子怎么坐前面来了,挡住一大片同学的视线,后面的同学怎么看黑板哟!”
“李老师,我在这里。”林玫从门后边站起来打招呼。
“嗯,请坐下,挺努力的,这次考试满分,继续保持啊!”李老师和悦示意。
“在泪水中泡着,记忆力还这么好,竟然满分?看你这颗水晶能亮多久?哼!”
张慧望向低头看书的林玫默语,蹂躏着草稿纸,仿若要捏碎林玫的心,泄满腹的恨。
窗外的春,从冬梦中苏醒,欣欣然撒播着春意。梨花的白,垂柳的绿,合着鸟儿歌唱迷人的春景。教室里的孩子们读着春天的烂漫,写着春天的寄语,向往着春天的奇迹,没有人在意花骨朵的凋零。
“卷子都做好了吧,数学课代表给我收上来,再把这些卷子分发下去,用心做。”陈萍老师绑着胳膊走上讲台。
林玫闻声低头,忐忑地拿出数学书。
张慧看着陈老师的表情,疑惑:
“难道没看见信吗?不像她一贯的作风啊!该是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怎么如此泰然?难道身体受伤没有骂人的力气啦?真令人失望!”
林玫摊开卷子,深埋着头,翻开数学书解题。近来的测试成绩都是三四十分,中考在即,思绪混乱,恐慌至极。
陈萍老师抬着胳膊在教室里巡视几圈后回到讲台,愤然:“做完了按小组传交上来,要给同学们宣布一项罪状。”
看着陈萍老师严厉的眼神,张慧双目放光,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林玫,你给我站起来,现在脚好了,能唱能跳了,还想勾引男人?奈何人家不屌你,不可悲吗?”陈萍老师宣读完罪状。
林玫惊愕自问:
“什么罪状?怎么又说我勾引?勾引谁啦?不会又给我一顶“帽子”吧。这次是谁,张三还是王二?”
陈萍老师用右手在备课本里拿出一封信,在桌子上用力磕着说:
“林玫,你不是沉默对抗吗,这就是你对抗的理由吗?瞒天过海,瞒得过同学们,瞒得了我?”
张慧喜悦的心一浪高过一浪,看着低头委屈哭泣的林玫,心里繁花似锦。张慧像一个高举闸刀的刽子手,兴奋地挥向林玫的头,只等林玫的哀求和呜咽声响起。
陈萍老师右手掏出信,挂着绷带的左手努力铺开信纸,宣读:
“林玫你好!来信收到,可能会让你失望,我们这个年纪哪知道什么是爱情。前路迢迢,我们要面对的是学习,工作。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王娅走时都告诉了我,觉得挺对不住你,所以承诺王娅好好照顾你。如今,看你身边有张慧的悉心陪伴,我也放心了。”
林玫急火攻心,捶着课桌大喊:“别读了,恨死你啦!恨死你啦!”呜呜呜,仰天大哭。
教室里一片混乱,同学们交头接耳,火辣辣的目光都投向林玫。
张慧转动笔筒,在纸上不屑地写道:“胜利在望!”
“林玫,你哭吧,用力的哭吧,知道这封信是谁交给我的吗?”
陈萍老师继续补刀。
张慧警觉地抬头又低头,紧张起来。
林玫的心仿若被人挖出来又塞进去,来回撕扯,痛得无法呼吸。同桌掏出纸巾悄悄塞到林玫胳膊肘下,林玫无力接住,任凭泪水如雨飘洒。
“听好了,是你的闺蜜。”
陈萍老师说着收起信封塞进备课本,紧紧绷带绳,藐视一眼林玫,怡然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