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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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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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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之殇》连载

第七十八章 花落人亡

为君一笑误终生,青石板上丢了魂;一句承诺入尘埃,葬下今世不了情。


一九九八年。

一年春梢头,暗香浮动,潜入梦中;闭门不知春意浓,推窗花红伴清风。

A市高档小区桂香园门口,林玫牵着三岁的林玲,轻吟着儿歌,一路赏花一路遐想。

林玫母女俩与陈萍老师和保姆黄妈撞了个满怀。

林玫抱起林玲,向两位说着对不起欲要离开,被陈萍老师拦住:“不认识我了吗,我说你是不干净的人,还不承认,现在灵验了吧?”

保姆黄妈紧跟其后问:“这姑娘,就是那混混儿的女儿吧,还想赖在我们家欧阳逊身上,他是你能配得上的主吗?”

“妈妈,她们是谁呀,我是谁的女儿,什么是混混儿?”林玲蹭着林玫的裙角询问。

“别听,别听,她们是大灰狼。”林玫蹲下身子捂住林玲的耳朵安抚。

陈萍老师和保姆黄妈不依不饶,左右开弓,脏话刺耳,吐沫纷飞。

林玫看着她们邪恶的面孔,听着句句剜心的辱语,怒火燃烧,双眼瞳孔放大,身体渐渐失衡,天旋地转,幻影绰绰。

桂香园的铁栅门缓缓开启,犹见身着黑色西裤,白色上衣,红色条纹领带的欧阳逊手提公文包,一脸灿烂向林玫母女走来。

梦里交织的念想,落进潋滟的春池,漫卷爱的原乡。在望穿秋水的无数个长夜里,黎明泛白,爱恋复苏。

林玫双眉舒展,喜迎上前,指着俊朗的欧阳逊:“林玲,快叫爸爸,叫爸爸,他才是你的爸爸。”

陈萍老师和保姆黄妈急急上前,推搡着林玫破口大骂,污言秽语惊得欧阳逊灿烂的面容突转阴郁,仇恨地推开林玲,转身跑向车流中。

“那是污蔑,那是污蔑,污蔑。”林玫在后面拼命追赶解释。她的呐喊声回荡在江南小城上空,震得乌云四散,惊得鸟儿逃窜,惨得城市哭泣。

远处,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林玫疯一般迎撞上去。司机张大嘴巴慌乱打方向盘,只听“崩咚”几声,林玫倒在大货车轮下,血溅落一地。

那年花开的誓言凋落,那年雪中定情早已模糊,欧阳逊冷漠决绝的幻影在林玫脑海里慢慢消失。

“玫子,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不要。”母亲吴芳的魂魄在货车前惊恐高呼。

“妈妈,我好想您,好想您,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啊。”林玫安详的魂魄与吴芳哀怨的魂魄相拥。

陈萍老师和保姆黄妈张大嘴巴,傻愣愣看着林玫倒在血泊之中。

“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吗,我不乖吗?”林玲跌倒在车流中,挥动着小手,慌乱哭喊。

王娅父亲带着卷毛执勤,看见前面车祸的人群拥堵,远远望见林玲挥舞着小手,在行人怀里大哭大叫,赶忙停下车吩咐卷毛:“林玫出事了,快去抱回那小女孩在车上等,我去看看。”

卷毛跑去接过林玲,哄着上了警车,忐忑看着人群中的变化。

王娅父亲扒开人群,警察已经拉上警戒线,只能眼睁睁看着满脸血迹的林玫被抬上救护车。

林玲在卷毛怀里拳脚相踢,挣扎着找林玫。王娅父亲回到车上,抱起林玲安慰。

林玲见是王娅父亲喊:“爷爷,妈妈不见了,我找不到了,是不是不要我了,快带我去找妈妈,找妈妈。”呜呜呜大哭。

王娅父亲抱着林玲失了魂,吩咐卷毛去市机关幼儿园接林木子,一起去市医院急救室。

林木子正在教孩子们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孩子们开心地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是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孩子们一片欢腾,她却眼含泪花。

王娅父亲抱着林玲急急敲窗。

林玲擦拭泪眼开门问:“王叔和林玲怎么来了,姐姐呢?”

“快随我们去市医院,林玫出事了。”王娅父亲阴郁地说。林木子慌了神,回头叮嘱一个老师接过林玲直奔医院。

急救室里,医生给林玫救治无效,摇着头盖上白布,推进太平间,走出急救室呼喊:

“林玫的家属,去太平间签字认领尸体。”

卷毛从林木子怀抱里接过林玲,走到一旁。林木子疯狂哭喊着跑进太平间,王娅父亲在后面抹着老泪踉跄跟随。

林木子掀起白布,呼天喊地:“姐姐,妈妈,你们为什么要一个一个的离开我,留下我和林玲,以后怎么过啊?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啊?”

王娅父亲拉着疯狂哭喊的林木子,劝:“闺女,悲伤不是办法,我们得给林玫送行啊。她们一个一个的离去,留我们在尘世苟活,但又能怎么样呢?得面对现实,逝者已逝,我们还得活着照顾林玲啊,闺女。”

卷毛抱回林玲,交给母亲照看。去殡仪馆给林玫布置灵堂。

二十三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妖艳绽放,二十三束百合花吐露清香,二十三束桂枝葳蕤在玻璃棺四周,花香在悲情的氛围中氤氲缭绕。

林木子跪在林玫的棺前点燃香烛哭诉:“姐姐,为什么和妈妈都要丢下我?为什么你不陪林玲长大?为什么你心里只有他?为什么?为什么啊?”

卷毛扶起林木子问:“那个他是谁?要不要打电话,我想看看是哪个挨千刀的抛弃林玫?把电话号码给我。”

王娅父亲走过来说:“不要激动,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们的林玫走了,不要在她面前发火,让她安静、体面的离开吧。”

林木子擦擦哭肿的双眼,坚定地说:“他既然已抛弃我姐姐母女,就当他随姐姐去了吧。林玲以后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她没有父母,我就是她的父母,我会把她养大。”

王娅父亲走上前说:“我是你王叔,是林玲的爷爷,只要我在世上活一天,就有责任帮你带林玲。放心吧,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

卷毛拍拍胸脯说:“还有我,我的父母及亲人,未来都是你的亲人,别害怕,我们一起把林玲养大。”

林木子给林玫的玻璃棺材罩上粉色棺罩,捧一束百合花放在棺前,扶正林玫甜美的遗像,点燃香烛。看着袅袅冉冉上升的烟雾飘散,被天外的歌声迷幻。

只见,林玫一身粉白古装,提着小花篮,扛着小花锄,脚下翩跹。她来到一棵花树下,抬颚看着纷纷扬扬的花瓣,伸出白莲藕般的手腕,十指如笋,接住花瓣,一瓣,一瓣放进花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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