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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醉醺百花残，窗外知了凄迷鸣；镜里流光月月瘦，白驹过隙时时休。
A市医院，林木子提着饭盒走进内科住院部，推开病房。吴芳在给林玫按摩双腿。
林木子看着憔悴不堪的吴芳，看着毫无知觉的林玫问：“妈妈，姐姐这是怎么啦？”说着眼泪哗啦。
吴芳给林玫盖上被子，接过林木子的饭盒，拉林木子坐下，母女俩娓娓细语。
一个护士走进来，看着吴芳和林木子说：“按摩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唤不醒，试着多和她说说话吧。”
林木子抹着泪眼问：“能不能唱歌，唱她喜欢的歌？”
“可以啊，试试呗。”护士开心地回。
林木子上前握住林玫的手说：“姐姐，我是木子，快点醒来，看看我和妈妈吧，妈妈快坚持不住了。我唱歌你听吧，咋俩曾唱过的《冬天里的一把火》，还记得么？”
林木子带着哭腔唱：“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进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
护士对林木子嘘嘘提示：“先小声哼哼唱，再慢慢提高嗓音，需要一个过程。”说完关上门离开。
王老师提着水果篮站在门外，听见林木子的歌声停下脚步。林玫曾经的美好在她脑海里盘旋，隔着玻璃门窗，里面的场景让她悲从心来，热泪外涌，不忍打扰。她走到楼梯间擦泪，调节情绪。
吴芳收拾好餐盒，给林木子掰开一个香蕉说：“木子，你歇会儿。我来，吃饱饭有力气了。”
林木子接过香蕉，吴芳擦擦手，继续揉捏林玫的脚趾，哼唱小时候教姊妹俩的儿歌：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夜夜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甜又香呀，一块月饼一片情呀，爷爷是个老红军啊。”唱着停下望向窗外，双手合十，遥望苍穹细语：
“林玫的红军爷爷，在天之灵，保佑您的乖孙女和重孙孙啊。”
林木子诧异地看着吴芳，想要问爷爷是老红军的事，怎么还有重孙孙？接着，王老师敲门走进来。
吴芳和林木子招呼王老师坐下。
王老师看着病床上的林玫，不忍心说出林玫被学校开除的事。她笃定林玫是被冤枉的，但那个混混与林玫一样还没醒来。黄艳的正堂陈词，在大人物眼里扭转了方向，被定了罪。她一个小老师能怎样呢，不是也被调离学校了吗？
吴芳削好苹果递给王老师。
王老师推让林木子吃，吴芳再拿起一个苹果说：“您先吃，这里有呢。”
林木子接过吴芳手里的水果刀和苹果削起来。王老师放下苹果，拉起吴芳的手，落寞无奈地说：
“吴阿姨，林玫这事具体情况我不明晰，但我笃定林玫没有任何错，是被坏人污蔑。现在几个当事人都未醒来，对方的父亲是大领导，追着要治黄艳的罪，学校无奈，把黄艳和林玫开除了。上次来没忍心与您细说，现在学校把我也调离了。都怪我无能，帮不上林玫的忙。”
听着王老师的叙述，林木子怒火上蹿，“啊”一刀子削掉中指尖，苹果落地，指甲落地，指尖冒血。
吴芳惊慌上前握住林木子流血的中指。
王老师大惊失色，拍打自己的嘴巴：“都是我，都是我，不该说的，吓到姑娘了。”说着上前扶住林木子，推开吴芳说：“我们去找医生。您好好照顾林玫。”
吴芳回到林玫身边，掀开被子揉捏，心里又担忧林木子的伤势。一会开门望，一会儿站窗户望，一会又看林玫。顾暇不及，若热锅里的蚂蚁。
王老师带着林木子去急救室，医生擦掉血迹仔细查看，指尖的肉划伤还好，没有断裂，幸亏指甲壳长挡了灾。医生擦洗伤口，上药，缠上纱布开了药，叮嘱一番。
王老师把林木子送回病房。
吴芳知道林木子没多大事，心里缓和了些，与王老师寒暄：
“王老师您别有心里压力，您对林玫的照顾，我都知道，您尽力了。这得看我们林玫的造化，感谢您对我们一家人的帮扶。”
王老师愧疚地看着吴芳，看看林玫，林木子，起身话别离开。
吴芳送走王老师，询问林木子的伤势。林木子摁住吴芳坐到椅子上，刨根问底。
吴芳悠悠地告诉林木子，林玫和欧阳逊恋爱有了孩子的事儿。
林木子走近病床，抚摸林玫的肚子，轻轻呼唤：“小宝贝，乖乖地待在妈妈肚子里，给妈妈勇气和力量，让妈妈早日醒来，小姨等你噢。”
吴芳爱怜地看着林木子说：“你好好照顾姐姐，我去厂里找欧阳逊，半月之久了，他怎么没来看你姐。你姐还如何如何说他好，难道知道你姐落难逃跑了吗？”
林木子回过神来说：“您快去找，最好带过来我质问，看他怎么爱护我姐姐的。不管我姐姐，难道连自己的小宝宝也不要了吗？”
“谁知道呢，你姐姐单纯善良，分不清善恶，只要人对着她笑，她都觉得是好人。这不真中了那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吴芳慌乱地站起来，说着疾步走出病房，打车去纺织厂。
纺织厂门卫室里，一个保安在打瞌睡。
“欧阳逊在上班吗？能否帮我叫一声，找他有点事。”吴芳敲窗询问。
保安睁开睡眼，打量吴芳问：“你是谁？我也有半个月没见他了，听说他出差去了，但其他人回来，却没见他的影子呢。”
“我是林玫的母亲，她以前在这里上过班。”吴芳心里一惊，解释。
保安扣着头皮，抖抖头发，仰起头说：“我知道，林玫是欧阳逊的女朋友。他们俩挺般配的，一个潇洒，一个漂亮。怎么啦，他们俩都没来上班呢？”
吴芳急急地问：“你说的其他人是谁，能否让我见见？”
“找他还不如找张厂长，他是欧阳逊的舅舅，肯定知道欧阳逊去了哪里。快去，那座楼，厂长办公室。”保安看看时钟，给吴芳支招，指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