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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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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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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天边天还远》连载

第三十三章 恶战土石林

第二场比赛居然是平手。

和陆刚对射的大汉叫亨利。这家伙很自负,他快速把拆散的冲锋枪组装好,几个起落就隐身在乱石堆里。陆刚装枪虽然慢了一步,但他边跑边上弹匣,且抢先找到隐身点。二人各展本事跳跃腾挪,一梭子弹打完,谁也没伤到谁。

“陆刚,好样的,你是第一个和我亨利打成平手的人。”

“你也不差,玩枪的速度明显比我快。”陆刚笑笑,也向对方竖起了大拇指。

第三场比赛十分凶险,由于巴威气息奄奄,班迪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陆刚身上。陆刚的对手约翰全身都是肌肉,这家伙明显看不起比他矮一个脑袋的陆刚。陆刚知道凭力量自己绝对不能取胜,唯一的办法就是看准时机,巧妙抓住约翰的胳膊施展十字固。

想法虽对,实施起来却难。约翰身体素质和格斗经验都异乎寻常,陆刚的拳脚对他一点也构不成威胁。如不是反应快,陆刚就和巴威的下场一样了。

郝胜男隐身在三百米以外的乱石堆里,她从瞄准镜里看陆刚一次次被对方举起,又狠狠摔在地下,一次次被踢倒又顽强站起,心里非常难过。此时如果她在场内,肯定腾身而出全力保护陆刚。在她心中,陆刚就是精神支柱,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到陆刚受欺负。

尽管担忧陆刚安危,郝胜男却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她要全力保证班迪的安全,如果他今天丢命,自己的卧底任务就算失败了,因为班迪马上要和苗雨诗交易,只有现场缴获苗雨诗贩毒的证据,笼罩花县的乌云才能散尽,自己才能归队。

“郝姐,你听好,等会儿不管陆刚取胜还是失败,你都必须果断开枪击毙班迪,这是苗总的命令,不得违抗。”

走神之际,耳机里传来了孟玲的声音。郝胜男忽然明白了,原来扎康是孟玲故意放走的,糯猛也是孟玲故意招来的。假糯猛之手除掉班迪,她名正言顺就成了多瓦寨的头领,因为班迪的儿女两年前都死了:

“怎么办,是执行孟玲的计划还是救班迪的性命?”

郝胜男十分为难,如果孟玲成了多瓦寨的头领,自己就得重新接受她的种种考察考验,短时间很难获得她的信任,以后有糯猛给他撑腰,谁也把她无法。然而如果不执行她的命令,自己就会暴露身份,天也,怪不得苗雨诗要转身投靠孟玲,原来她才是深藏不露的大毒枭。

“不行,得打乱她们的计划。”

郝胜男犹豫不决时,陆刚已被约翰打得爬不起来。约翰看陆刚再也没力气站起,一步步走上前,用小指头戳着陆刚的脸狂妄地说:

“中国人,要想活命就大喊三声约翰爷爷饶命。”

陆刚不语,他斜视着约翰,趁他不被,快速抓住其胳膊左右一错,随即翻转身子使出了十字固。

约翰痛得哇哇大叫,他不知陆刚分筋错骨手和十字固的厉害,以为打倒对方自己就赢了。没想到对方使诈,居然绝地反击逆袭成功:

“中国人太狡猾,我不服。”

陆刚不管约翰服不服,他利用杠杆原理,牢牢控制住对方的手臂不放。约翰越挣扎左手胳膊越痛,为了免受骨折之苦,他最后只得嚎叫着认输。陆刚放开约翰,刚要起身,忽见远处有道亮光一闪而过,凭感觉他断定自己被对方的狙击手盯住了,于是下意识往左边一滚,及时藏身在一块石头后面。

砰!约翰应身倒地。这一下全场都惊呆了,糯猛恶声吼道,班迪,你竟敢和我作对。班迪吓得面色苍白,他战战兢兢说,将军,这不关我的事,这一枪是你手下开的,如不是陆刚闪得快,此刻躺在地上的肯定不是约翰。我带着金条和美金前来讲和,是有诚意的,将军你就收下我的诚意吧。

糯猛哈哈大笑,他说班迪,你太小看我了,区区几根金条,几捆破钞就想蒙混过关,我还没穷到这地步呢。如要我原谅也可以,把你的基地和销售网络全给我,以后我供养你,保证天天吃香喝辣抱美人。

“将军,这不可能,多瓦寨不是我一人的,两千多人天天要吃饭,要生存。”

班迪软中带硬,坚持不交出基地和销售网络。双方试探性交锋了几分钟,最后糯猛不耐烦了,他把雪茄烟往地上狠狠一扔,挥手作个回去的手势,起身就走。看糯猛一动身,陆刚赶快玩命一扑,迅速把班迪推到在地。班迪嘴里刚哎呦一声,他先前的座椅,就被子弹打了个窟窿。现在他不但彻底相信陆刚,而且还从内心里感激、崇敬他了。他暗想道,看来陆刚真是忠心追随我了,如果他有私心,刚才和亨利、约翰比武时,就不会拼命,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我,看来回去后,我得好好待他。

巴威起先靠在墙上假装昏迷,一听枪声,他跃起来就跑。陆刚见这家伙独自逃命,急得大声喊道:

“巴威,保护老板先走,我断后。”

班迪和巴威相隔六七十米,巴威连冲三次想接近班迪,都被亨利打退,看对方越逼越紧,巴威扔出个手雷不假思索独自跑路。他想,按照孟玲的计划,班迪今天是回不去的。既然这样,老子就没必要装了,这条老狗随时变着法子折磨我,早就该遭报应了。

班迪现在终于认清了巴威的本性,后悔以前手软没一枪结果他。他掏出手枪,几个起落冲过走廊,快速往停车处跑。陆刚随手抓起块石头,准确击中亨利的脑袋,趁敌人愣神之际,他几个翻滚越出长廊,拳脚并施打翻一名大汉,夺过冲锋枪一路扫射,及时给班迪打通了退路:

“大哥,你先走,别管我。”

班迪啪啪两枪打翻两个拦路大汉,头也不回说,陆兄弟,别忘了箱子,那是我们的家产。陆刚继续和亨利对射,他头也不回说,大哥,性命要紧,钱丢了还有机会挣回来的,你快跑。

说话之机,糯猛身边的保镖杀了回来。这时糯猛已走到车前,他刚拉开车门,前脚还没跨进去后背就中了一枪。保镖们大惊,他们以为陆刚扫黑枪,于是全都朝他开火。趁着这个空档,班迪几个起落冲到车前,一溜烟跑了。

糯猛后背那一枪是郝胜男打的,刚才她担心陆刚,以至于走神。陆刚转危为安后,她迅速调整心态密切监视糯猛的一举一动。郝胜男明白对方的狙击手,这会儿肯定在全力搜索自己,目前的情形谁沉不住气,谁先丢命。尽管天气炎热,郝胜男纹丝不动,即使蚊虫叮满脸庞,她也强烈隐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对方的狙击手果然没沉住气,第一枪狙击陆刚时,误将约翰打死,第二枪没击中班迪,被陆刚抢了先。这家伙恼羞成怒刚要开第三枪,就被郝胜男一枪爆头。消除隐患后,郝胜男重新锁定糯猛,这时糯猛在众人的保护下已到车旁,关键时刻,郝胜男果断开枪。这一枪虽未将糯猛打死,但及时灭掉了他的嚣张气焰,为班迪赢得了逃跑时间。

接下来,郝胜男开始搜寻巴威的身影,她觉得这家伙作恶多端不能再活了,除掉他既斩断孟玲一只手臂,又执行了苗雨诗的命令,还为张薇等人雪了冤仇。

巴威很机灵,他先躲在石堆里不出来,待所有人围攻陆刚时,才拖着胳膊狠命冲出大门,继而单手驾车夺路而逃。这家伙现身时,郝胜男完全有把握一枪将其结果,然而此时陆刚险象环生,已被几名枪手逼到了死角。危急时刻,郝胜男雪中送炭,啪啪几枪及时给陆刚解了围。

“既定撤退路线已被堵死,执行第二方案,绕道回多瓦寨。”

陆刚和郝胜男的耳机里,几乎同时传来孟玲的指示。郝胜男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按指示往东边跑,因为陆刚在那里,她得去帮他。陆刚正在吃紧,郝胜男的到来,让他真切体验了战友之情。他俩相互掩护,迅速会合,把特训时和平素练成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

看陆刚无恙,郝胜男很欣喜,她朝他甜蜜一笑无限深情地说:

“刚才好险,我真替你捏把汗。”

陆刚感激地笑笑说,托你的福,他们还要不了我的命,因为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看来有人牵挂,有人关心的滋味还真舒服。

“这些年你牵挂、关心过我吗?”

郝胜男一边开车,一边转头含情看着陆刚。陆刚脸一红许久才淡淡说话。他说没牵挂是假,不过多数时间是恨。恨你怂恿我老婆离婚,恨你给我拍不雅视频。

“哎!这就是做警察,特别是卧底警察的命,敢爱不敢说,有苦不能言。”

叹息过后,郝胜男突然灿然一笑说,你老婆早就受不了寂寞,给你戴了好几顶绿帽子,这种女人你难道还把她当宝?至于不雅视频,那是郑局和林局的指示,我只是执行,不做出点牺牲,苗雨诗会上套吗?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都怪我命不好,活该倒霉。”

看陆刚垂头丧气一副委屈状,郝胜男突然来了脾气。她说你这点麻烦算什么,这些年我为了完成任务,从淑女变成流氓,整天和地痞恶霸打交道,走在大街上被吐口水戳脊梁骨,任苗雨诗如何欺凌践踏,也要笑脸相对。这么多屈辱和磨难我都没叫苦,都咬牙坚持下去,其间的精神支撑。除了完成任务的坚定信念,那就是你的人格魅力。以前每当我的精神接近崩溃时,我就慢慢回想我和你共事的日子,回想你对我的教诲,回想你的笑颜,回想与你单独相处那夜的温馨。

“你别胡说,那一夜我俩虽单独相处,但没发生什么事,是执行任务才假扮夫妻的。”

陆刚听郝胜男越说越离谱,赶快打断她的话。郝胜男越说越激动,正因为是假的,她才刻骨铭心怀念,才想倾情把它变成真的。她心中早把那夜当成了初夜,因为此前她从没近距离接触过男人,尽管两人各睡一张床。

说话之际,后面突然追来几辆越野车。这一下郝胜男再不敢分心了,她加大油门一路狂奔,试图甩掉尾巴。转过几道弯,前面的公路一马平川,再无遮挡,后面的追车越来越近,子弹把车身打得到处都是小孔。陆刚把头探出车窗,刚开抢还击,就见前面急速驶来一辆大车,车厢里,一个大汉举着火箭筒正欲发射,他大叫一声跳车,随即打开车门往草丛中滚落。

爆炸声中,陆刚和郝胜男的车辆瞬间裂成碎片,陆刚被气浪掀出七八丈远,郝胜男则直接跌下悬崖。

这一幕,被远方的孟玲看得清清楚楚,其实今天这场戏就是她精心导演的。孟玲是通过糯兰认识糯猛的,一年前,为了吞并多瓦寨,糯猛私下派远房妹子糯兰到多瓦寨当卧底。糯兰与孟玲相好,她得知孟玲的身世后,极力做她的工作,希望她和糯猛里应外合灭掉班迪。孟玲起先犹豫,后来经不住糯猛优厚条件的诱惑,加之苗雨诗要灭口所有知情者,重新开辟一条新路。于是孟玲便答应了糯猛和苗雨诗的条件,决定借此机会灭杀班迪、郝胜男和陆刚。尽管从内心里不想让陆刚死,然而为了让苗雨诗放心,为了今后的宏图大业,她只有收起仁慈,拿出毒枭的气势,决心让苗雨诗和糯猛刮目相看。

“孟姐,我们受到攻击,是反击还是撤退?”

耳机里传来班鹰急促的呼救声。孟玲明白,糯猛的大队人马到了,她令班鹰全力反击,务必等老板到来才准撤退。

和班鹰的通话,刚结束,扎瓦的电话又来了:

“孟姐,班迪被我打死了。”

看过班迪毙命的视频后,孟玲兴奋得手舞脚蹈,感觉自己大展宏图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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