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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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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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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四班手记》连载

第四十三章 最喜欢的游戏

小堇同学感冒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正坐在办公桌前思考应该怎么对待这颗越来越沉重的头颅,下课了。

任冠宁小朋友举着纸飞机走过来,问,老师你怎么了?

头痛。小堇同学皱着眉头说。

任冠宁笑了,说,老师,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小堇同学的小眼睛一下子就放出光来。

可以让你更疼。他开心地笑着,用自己的纸飞机头去撞小堇同学的头。

一边儿玩去!小堇同学伸手去挡撞过来的飞机,还是被撞了一下。

孙林孜一见,高兴了,说,老师,试试我的飞机吧!说着,举着他的飞机也对着小堇同学的脑袋撞过来。

都给我滚一边去!小堇同学抱着脑袋笑骂。

那好,老师,你往外扔,试试我的飞机,看能飞多远。孙林孜直接把飞机递过来。

不。小堇同学拒绝。哼,我才不稀罕拿我的脑袋当目标的飞机呢。

试试嘛!孙林孜坚持,循循善诱,说,老师,你这样拿着,然后往前上方扔。

盛情难却,好吧。

小堇同学接过来,一挥胳膊,把飞机扔了出去。飞机在空中稳稳地飞行,然后落到讲台附近。

嗯,的确是一架性能优良的飞机。不错不错!

可是飞机有点泛滥成灾,不但小男生极其热衷,一些小女生也不甘落后,所以,一下课,飞机常常是满教室乱飞,甚至还有因为飞机引发矛盾的,过来告状说,老师,他如何如何我的飞机。更有张桓瑞小朋友,上着课一高兴,也会嗖一下扔出一架纸飞机。

孙林孜和任冠宁站在讲台前,用自己的纸飞机头使劲撞击黑板,大约是想测试一下这飞机头的坚韧度,比较一下谁的飞机头在用力撞击之后不会变形。这些飞机,都是用好几张纸摞在一起折的,大约要算得上飞机中的战斗机或者航天飞机了。

一进教室,看着飞机在空中飞来飞去,各个航线都非常繁忙,小堇的脑袋就要穿行在飞机中,于是大喊,不能在教室玩飞机了!

不在教室在哪?

操场!

操场多冷啊,不去!就在教室玩!

终于,张老师要发话了,说,谁要是再在后面书橱里拿作业纸折飞机,谁就拿一张买一本!还有,谁座位底下有废纸,谁就负责打扫卫生!

书橱里的作业纸都是没有用过的新纸,有的孩子舍不得撕自己的本子,就去书橱拿。

但是说归说,对没有过够飞机瘾的孩子来说,不让明目张胆的玩,也可以偷偷地玩啊。

和玩纸飞机并驾齐驱的游戏,是“嘻嘻嘻,噻噻噻”,两个人面对面站好,攥着小拳头,像打拍子一样,一起激动地说“嘻嘻嘻,噻噻噻”,然后就是一大串顺口溜。顺口溜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就越来越大,最终就会喊起来。玩这个游戏的,女孩偏多。最喜欢玩“嘻嘻嘻,噻噻噻”的,是赵悦茹小朋友。有几天一下课,她就拉着别的小朋友,不管是小女生还是小男生,开始玩起来。因为脚扭伤,赵悦茹已经很久不上课间操和体育课了,所以一到课间操和体育课,她就留在教室里。留在教室里,没事儿了,也会拉着小朋友玩“嘻嘻嘻,噻噻噻”,玩得特别投入。开始身子是直的,随着顺口溜的深入,她会前腿蹬后腿弓,上身前倾,瞪着亮晶晶的小眼睛,表情丰富地边说边笑,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于是,“赵悦茹,不要玩了,其他小朋友在写作业”。赵悦茹伸伸舌头,做个鬼脸,马上改正,可是常常还是会忍不住,那就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般地,“嘻嘻嘻,噻噻噻”。玩到开心处,就压低声音笑。

那天阳光尤其好。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上课间操回来的胥诺小朋友,就站在光线里,拿着一个沾满土的红领巾,在阳光中轻轻地抖啊抖啊,灰尘就在光线里飞舞起来。飞舞的灰尘随着红领巾的抖动或疾或徐,飘散开来,仿佛慢镜头里的旧时光,又像是一场安静的魔术表演。任冠宁歪着头专注地看,看着看着脸上就露出笑容来;王康宇也瞪大眼睛走过来,站在旁边越看,眼睛瞪得越大,然后就差一点大声喊起来——老师!慢慢地,小朋友越围越多,但是都自动把阳光闪出来。看着小朋友们惊奇的眼睛,小堇同学对自己说,孩子们又开发出一种新游戏。

孩子们,知道灰尘为什么飞舞吗?知道为什么只有在阳光或者强光下才能看到吗?你看到的灰尘像什么?这样的灰尘让你想起了什么?

大约实在太好玩了,所以,又有小朋友拿着沾满了土的红领巾笑嘻嘻地来了,一走到阳光下,就使劲抖红领巾,于是教室里就开始尘土飞扬了。

好在这时上课铃响了,意犹未尽的孩子们只好依依不舍地散了。可是张桓瑞还没有玩够,他使劲甩动沾满土的一块抹布,于是灰尘开始肆虐了。还没等到对张桓瑞叫停,抹布就脱手而出,直接落在小堇同学的水杯旁边。

张桓瑞!

活该!就是要把你的水弄脏,让你喝不成!

孩子,你知不知道,游戏很好玩,但是你的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玩。

在光线里看灰尘飞舞的游戏没有形成燎原之势,大约这个游戏太安静,缺少对抗性,也无需什么合作,一个人就可以玩,而一个人的游戏又太寂寞,所以就少了很多乐趣。

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比的好奇,那些奇妙的现象会不断地引起我的兴趣,有些东西,根本来不及问为什么,新的东西又占据了小小的心灵。所以,孩子们每天都兴致勃勃地伸出自己小小的触角,去探索这个让他们惊喜不已的世界。

在有趣的世界里,做个有趣的孩子,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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